《周瑜與周家庭的愛情故事》: 第一章──不敢說的愛，後悔(2)
「咁你今次可唔可以幫我？」我認真地問。
為了周家庭，平時不想要這個女人幫助，今次也需要了。
「第一次見你要我幫你喎……」她驚訝地打量著我。
我點頭。
因為……我跟她勾過手指尾，守過諾言。
「見你…」她拍一拍我的頭：「係我細佬渣…！想我點幫你呀？」
……
第二天，我如常地回到學校。
天氣依舊清爽，秋葉依然枯死落下，但這卻令本來街道添增了一點秋色感覺。
如果沒有預計錯誤，今天應該會有一群高年級的男學生自動走去找周家庭更改課外活動了。
差不多回到學校的那段路徑中，我身後突然傳出郭奉孝的聲音。
「Hey，周瑜～！」他向我打招呼。
「hey…！」這傢伙一直在跟蹤我嗎！？
「咁早既。」他還是跟前幾天一樣穿著學校長袖的深藍色毛衣和戴著一條深藍的
長圍巾。
「慣咗早返嘛。」我答。
一陣涼風突然來襲，他又開始咳嗽。
「咳…」
「紙巾。」我從褲袋取出了一包給他。
「你咪無得用囉…」他望向我。
「我唔洗用。」我微笑。
秋風使在路旁的櫻花樹也飄下了粉紅色的花瓣，對，我們學校外的街道不知為何是種有櫻花樹，而且翻風時那些粉紅色的花瓣經常飄進學校。
「咁…唔該哂。」他對我點頭。
「唔洗。」
我們兩個一起走進學校後，我在小食部買了個三文治便上回班房去。
進去班房去後，我看到郭奉孝只伏在桌子上，看望著窗外的秋天景色。
「你唔買早餐？」我坐下來。
「我無食早餐既習慣…」
「唔怪得你身子咁弱，要唔要件？」我推了三文治的盒子給他。
「多謝…。」他從盒中拿了一件腿蛋治。
就這樣，我跟郭奉孝一邊吃著三文治，一邊等待著課堂的來臨。
小息時段。
「唔該！我要轉入美式足球！！！」、「你條友！咪阻住我啊！！！我排隊先嫁！」、「美式足球萬歲！！！」
「今日咁鬼多人轉去美式足球既？」孫伯符雙手插袋背靠著牆壁望向走廊問。
『黑暗兵法，借兵還魂。』
「你都想參加？」我望向孫伯符。
「唔啦唔啦，我驚比賽既時候同人互撞嗰陣撞斷佢哋腰骨就唔係太好啦。」
既然現在小息沒什麼事做……
就去4A看一下周家庭弄成怎樣吧。
走到4A後，我從窗外看著她那驚訝又喜的表情，心裡突然暢懷了不少。
可能你會問，為什麼一早有這種方法為什麼不使出來？
因為我還是習慣靠自己，「不求人，不欠人」我一直以來堅守的格言。但看來我堂堂周瑜，今天卻為了一個女生而打破自己的格言。
「嘿。」我無奈搖頭，打算走回去自己班房。
剛好天空正飄揚著一些粉紅色的花瓣，其中一塊花瓣飄到我鼻子上，奇怪的是，
這塊花瓣怎麼是薰衣草味……？
「周──瑜──！」一把幼而悅耳的聲線。
「周家庭？」我不自覺低著頭淺笑，並沒有轉身望住她：「好多人要更改課外活
動喎…仲咁得閒走出嚟？」
「係啊…」她托一托下頷：「所以……我都懷疑緊係唔係有人暗中幫助我呢！？」
「哈……？唔知喎。」
「放學之後我請你食野啦，就當你幫過我忙喇！」她主動約我……！？
「咁…好啊…。」我完全意想不到劇情突然進展那麼快……
回去班房那段路中，總感覺自己一身變得飄飄然並且臉紅心跳。
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
不，我還未跟她戀愛的，我們的關係頂多可以說是……朋友。
我今天可能真的發燒了，今天上堂到中段的時候一想到放學後會跟周家庭在一起就會忍不住歡愉地笑出來。
「點解你成堂差唔多每隔四分鐘就笑一次既？」郭奉孝也忍不住問。
我微微揚起嘴角：「因為今日天氣幾好。」
「呃……」郭奉孝向打量一陣，然後不安地說：「不過你今日好似有少少怪。」
「有咩怪？」
「平時你一個微笑都總係好似好高深有計謀咁，但係你今日既笑容……好似溫和咗…純淨咗…？」
呵，可能是能周家庭純真的笑容感染到吧。
「叮噹叮噹～叮噹叮噹～～」不經不覺間，幸福的鐘聲已經響起。
過不多久，一位清瘦的女生走到班房門口對我招手微笑。
「周家庭，你會請我食咩呢？」我背起書包走到她身前。
「唔知架，睇下我想食啲咩啦。」她撅起小嘴。
「無見幾日，你哋變咗情侶咁既…？」衣衫不整的郭奉孝走來搭話。
「白痴！我哋點會係情侶呀！？」周家庭用力地敲打郭奉孝的額頭。
「啊…！對唔住囉！！」郭奉孝用手按住自己被打的位置，看來郭奉孝跟她的關係也不錯。
「唔理你…！」周家庭不屑的睥了郭奉孝一眼：「周瑜，我哋走！」
跟周家庭一路走一路走著，途中都是說這一個星期我們一起去招兵買馬時的趣事，我也終於第一次體驗到，一對一男一女的中學生一起並肩而行說話的那種悸動。
秋天的景色讓周遭一切也變得寧靜，街上只有一般的行人、賣炒栗子的老伯、一
群在追逐的小孩還有一對……談笑自若的中學生。
周家庭一直帶我走到坑口的厚德商場，最後在一間叫《懵貓Coffee》的咖啡店找了一個偏牆邊的位置坐下。
咖啡店裝修溫和簡約，店中的牆紙使用暖黃色能讓人感受到溫暖之外，地板等利用木材鋪成也令人有種舒適的感覺。
「咦，金星少女，你又嚟啦？」一位戴著眼鏡鼻子大大，看似老闆的男人仁慈的
笑著。
「黑羚羊老闆！我要一份草莓蛋糕！」周家庭叫道。
什麼金星少女……？
「你要啲咩呀？」她用清澈且圓圓的雙眼直視著我。
我往餐牌裡看去，有分了貴價及便宜的蛋糕，我們大家都是中學生嘛……
我也不太浪費她的錢了，就點個一般價錢的蛋糕就行了。
「唔該，一件牛油蛋糕。」我舉手向侍應說。
「咁我就要…」周家庭士輕輕的咬著食指，望著餐牌想了一陣子：「草莓蛋糕！」
「好，多謝兩位。」侍應禮貌地離開。
「喂…等陣！你岩岩咪叫咗一次草莓蛋糕囉，你仲叫？」
「咦…係喎。」她一臉呆然的看著我。
她……她真的呆爆了。
「係呢…周瑜啊，你咁聰明！你答IQ題係唔係好勁架！？」周家庭雙眼充滿了
奇望。
「唔…一般啦，你問囉，我睇吓答唔答到。」在小學的時候，我可是IQ小王子哦。
「咁我考下你，ABBABAABAABBBBBAABBABBA！喺入面估一句問候語。」
媽啊！！！她在問什麼IQ問題！？
只有外星人才懂的問題嗎！！？
「我唔係好清楚你問咩喎…」我沉思了一陣。
「哈哈，算啦……佢喱位金星少女既問題好難解答架，只有佢既金星同伴先解答得到架渣。」那個被周家庭稱為黑羚羊的老闆人物走過來放下了我的牛油蛋糕和她的草莓蛋糕。
「金星同伴？」我問。
「無錯，」他悄悄的望住周家庭一眼，再望向我：「因為佢每次一入喱間咖啡店就會出啲古怪既IQ題問人，而基本上只有佢嗰位金星同伴先有咁高既智力可以完全答岩哂佢所有IQ題。」
「咁金星同伴到底係邊個……？」我重覆一次問題。
「唔知啊，佢都好耐無嚟囉。」說罷，老闆便回到櫃檯工作。
蛋糕來到後，她只顧住吃，吃得滿臉也是奶油，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儀態，她吃完後更用舌頭舔了一舔嘴邊的奶油。
她看似滑溜溜的奶油臉蛋，真的很可愛。
「周瑜，你唔識答我就開估啦！」她說。
「答案係咩？」
「Long time no see……(C)呀，蠢…！」她用食指戳一戳了我臉頰。
而她這一戳，足足令我整個人呆滯了好幾分鐘。
「喂，你呆住做咩呀？」周家庭又再用食指戳著我的臉：「你好呆呀…」
我回夢初醒過來，可能不知不覺間……我真的給她感染了。
在我跟周家庭埋單後，我們便準備步出商場，當快要離開時，她卻在一所寵物店
外停了下來，凝視著裡面的寵物。
「你鐘意寵物？」我問。
她沒有回答我，只注視著寵物店裡一隻阿八哥品種的狗，然後不時露出純美的笑容。
「隻八哥得唔得意啊？」她笑問。
那隻八哥犬的「囧」樣令我對它有點反感……
「呃…還可以喇。」我答。
「你唔覺得佢哋嗰樣好可憐嫁咩？」周家庭笑說。
「的確係…」那些八哥的樣子看上去也真的幾可憐。
「好啦，我走喇。」她跟我道別後，頭也不回的便離去。
她怎麼每次道別也那麼殘忍，至少…突然回頭望我一眼也好吧……
我站在原地有點呆滯，因為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一樣……
……
雖然不知忘記了什麼，但我也立即跑出去商場去，這時已經大約六時左右，天空卻已經烏雲密佈，街上的行人也準備好傘子隨時要打開似的，看來不久後就要下一場大雨啊……
在密集的人群中，我注視周家庭就在對面的馬路，因為唯獨她才擁有那獨特的薰衣草味和孤麗清瘦的背部。
我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我左右穿插追逐著她清瘦的身影。
「沙啦沙啦──！」上天卻在這時候下起大雨來。
所有行人也都隨即把雨傘打開，因為雨傘的阻擋，我最後還是追不住她的身影……
我不自覺的苦笑一下。
正當我準備回去商場外的鐵欄杆拿回單車時，卻在這時有一把透明色的雨傘蓋住我上方，幫我阻擋雨水。
「落雨喎。」
「哈？周家庭…」我這次也是沒有轉頭望向她：「做咩行返嚟既？」
「落雨嘛。」
「係啊，落雨…所以……你想遮埋我？」
「緊…緊係唔係啦…！我唔想架，但係你病咗就唔好啦…你話係咪？」
口事心非。
「你遮住我，我踩單車送你番屋企。」
「呃…」
「唔洗介意，」我拖住周家庭的手走到我單車的位置。
「喂…喂…！」她有點抗拒：「你…」
「助人為快樂之本。」我向她保持微笑。
「周家庭，坐好單車未？」我坐上了單車。
她坐到我單車的後椅：「坐好喇…開車啦。」
就這樣，她坐在單車後方開著傘為我擋去雨水，而我則踩著單車送她回家。
「你喺將軍澳既海皮放低我就得喇。」
將軍澳海皮……
就是說她住在清水灣半島。
因為周家庭很瘦的關係，所以整程車我也不用花太多力氣便把她送去海皮。
「咁洗唔洗俾埋把遮俾你呀？」她雙眼直直的望著我。
「唔需要，嗰天都已經無再……」當我轉身望向海皮的日落時，我臉頰上突然感
覺到一涼……
她……
她又戳我的臉頰了。
「再見。」她清澀一笑後，轉身離去。
清瘦的背影再次收入我眼眶，這次感覺又再強烈了一些。
我到底真的發燒了嗎……？
當我回到家中後，老姐一臉笑盈盈的躺在沙發上看著我。
「阿媽又飛咗去內地？」我問。
「係呀。」她還是盯實住我，眼神盡是充滿笑意。
「望住我做咩？」
「周瑜公子陪女仔去食野，我都係第一次見到嫁渣！」
老姐…她看到我跟周家庭去那間《懵貓Coffee》嗎……
「你認錯人。」我微笑。
「哈？認錯人…我自己細佬都會認錯？」老姐就是那麼喜歡和我鬥嘴，可能因為爸媽自小就時常去內地公幹，所以在家中只有我們兩個她就很愛找我說話。
「哈？咁你去嗰間咖啡店做咩？收兵收到去咖啡店？」我反問。
「你…你點知嫁…」她定一定神：「等陣！唔好想扯開話題，你同嗰個女仔有冇下文先？」她露出古惑的眼神打量著我。
「無啊～」既然她知道了，我再反駁也沒用。
「煮飯啦。」我走回入房間。
「周瑜公子，想食咩呀？」
「求其啦～」只要你現在閉嘴就吃什麼都行。
星期一。
現在返學的路途上與郭奉孝在早上遇到就如同注定一樣，今天我們又再上次相遇的那個位置相遇。
「又咁早。」我望向他。
「你都好早…咳。」他又開始咳嗽。
我拍一下他的頭，從褲袋取出一包紙巾給了他：「下次記住自己帶紙巾。」
「係…」
「做哂功課？」我問。
「咳……做哂。」
「Nice…」我點頭。
就在走進入學校之前，周家庭竟然出現在我們前方。
我跟視線跟她不自覺的對望了對方一眼，卻不知為何我們兩個眼神都充滿愕然……
她腳步好像加快了一點的走進校園裡，而我也只能再次目送她清瘦的背影離去。
「你同周家庭好似有啲野。」郭奉孝露出深遠的眼神望著周家庭的背影。
「點會。」我拍打他的後腦一下。
「係咩？哈。」他淺淺地笑了一笑。
「唔好亂講野。」我提醒他。
在學校的放飯時段，原本我是打算跟之前一樣自己一個出去吃飯，可是今天走到
4A時我卻特別留意周家庭是否在裡面。
不知為什麼…
就是很想看到她一眼，她那呆然的樣子。
可能是上天給我一個機會，她竟然還在班房裡沒有出去吃飯。
「唔出去食飯？」我走進4A班房裡，此時班房只餘下幾個人，他們不是飯也不吃的讀書魔人就是伏在桌上休息的人。
她抬頭向我一望：「我有帶飯盒。」
「自己帶飯盒咁乖？」我有點愣住。
「有咩咁出奇呢？」她用疑問的眼神望住我。
「好少女仔會自己帶飯盒。」
「有好多嘅，你唔知姐。」她淺笑。
「你今日食咩？」我往她用粉紅色飯袋包住的飯盒瞧了一眼。
「你想食咗我既午餐！？」她拿起飯袋收到背後。
「點會…」我淺笑。
「咁你做咩問我食咩？」
「好奇囉。」
「咁……」她疑慮了一陣：「好啦，就俾你睇下，但係你唔准食。」
「好。」我又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不知道這一年，會不會是我發自內心笑得最多次的學年？
她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把透明的膠飯盒拿出來，然後再把蓋子打開。
裡面有青菜、白飯、青瓜還有一隻雞蛋，是原隻拿去蒸的那些雞蛋。
「你啲野咁Dry既？」在她面前，我連望住一個飯盒也可以開懷而笑。
突然臉頰上又有一陣特別冰涼的觸感，她又戳我臉頰了。
「喱啲先好食呀，你真係唔識食！」她拿起筷子夾起一條青菜吃。
當她津津有味的把飯盒吃到只餘一半時，她有點愕然的轉頭望向我：「你唔洗食飯咩？」
我被她一言點醒，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坐在這裡看著她吃了半盒飯。
「唔記得咗……」我也給自己嚇到，竟然坐在她身旁入了迷的看住她吃飯。
最好笑的是，連她自己也吃到一半才發現在坐在這裡發著呆看著她吃飯。
「得番半粒出去食渣喎？」她望一望牆壁上的鐘。
「咁唔食啦。」
「咁你咪無力上堂…？」
「冇計…無時間出去買，小食部啲野又唔岩我胃口。」我淡淡一笑。
她沒有答覆我，只深深的凝視住著我雙眼。
我看著這樣的她，竟然不敢跟她的視線對上，自己不自然的四處張望。
「喇。」她拿起自己飯盒中的蒸雞蛋給我。
「唔？」我看著她手上那蒸雞蛋。
「食啦。」
「喔…」她不是說過不准我吃她的食物嗎？
「你下次要還返俾我。」她撅一撅嘴，然後望向走廊外：「你睇吓嗰度！」
「做咩？」我轉腰望向那裡，什麼也沒有。
「格──！」她突然把蒸雞蛋放在我額頭輕輕一敲。
「食得。」她又再露出專屬她的清澀笑容。
啊……
又給她擺了一道。
破碎的細小雞蛋殼在我眼前掉落，為什麼在她面前我就是那麼呆鈍…？
「好好珍惜呀…我原本好想食咗佢嫁。」她用不捨的眼神把蒸雞蛋放在我手心
「多謝。」我淺笑的接過她那圓滑的雞蛋。
「再見！」她特別跟我道別。
「咁快？」我有點愕然。
「喱到都唔係你班房…快啲走啦！俾老師見到你入咗我哋班房佢罰死你啊！！」她又用食指戳戳我的臉頰。
我就這樣手中握著她給我的雞蛋，給她從班房趕了出來。
我拿著這顆給自己額頭撞得有小許破裂的雞蛋，不知不覺的在走廊笑了出來。
真羞家…！
幸好大家都已經出去吃飯，沒有人看到我這般傻笑。
傻笑。
好不容易便到了放學的時段，不過今天因為有棋藝班所以五點三十分才放學，說來跟我同是棋藝班的那群高年級前輩真的有點兒……弱。
就當我準備步出學校的時候，我在操場瞧到了美式足球那群傢伙。
一個二個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美式足球球衣和頭盔在互相的跟隊友對峙著，而郭奉孝這傢伙竟然偷懶走到場邊跟周家庭談話。
我心中一瞬間出現了一個念頭，難道郭奉孝想扮Gay追女仔？
不過他瘦弱似病的身材穿起一件龐大的球衣真是不太合式，再加上那大塊的肩甲真的有點硬來的感覺。
周家庭無意中看到正在一旁觀看的我後，撅一撅嘴的望向我。
「周瑜！」郭奉孝向我揮手。
我走了過去他們面前，特別期待著周家庭她會尖指戳我的臉頰。
「你條死仔昆我入嚟美式足球！你又話你自己都又入既！？」郭奉孝有點激動，但他當然是笑著的說。
「真係唔知你有咩用呀，俾人撞一下就話散，就要即刻休息！你不如死咗去啦！」周家庭狠狠地踩了郭奉孝一腳。
「哇，洗唔洗咁大力啊！」他痛得雙手捉住自己被踩的位置，單腳跳來跳去。
「抵你死呀！咁廢啊喇！」周家庭猛用拳頭輕打他的手臂。
「停啦，好痛呀！」郭奉孝大叫。
正當周家庭不斷追打郭奉孝的時候，場中突然一人大叫：「小心！」
「呼──！」一瞬之間，我聽得到橄欖球音速般飛速的聲音。
我雙眼的視線立即轉移過去聲音來源，一個橄欖球正在音速般飛向周家庭……
我下意識之下立即跑去抱住周家庭，用自己背部對向橄欖球。
「砰──！」橄欖球撞上了我的背部，我只感到無比的痛楚……
到底是誰的腳力那麼變態……
「你個趙子龍……！」一個身材高大，神色剛毅的男人用力抽打那個跑步很快的
同學趙子龍的背部一下。
「我叫你用拋物線射，唔係好似足球咁向前射呀！，你差啲射中我嗰妹啊！！！」
「對唔住啊周大哥……！無下次架啦！」趙子龍躬著身說。
「阿妹，有冇事！！！？」那位剛才責罵趙子龍的男人毫不猶豫的拉開我，然後
搭住周家庭雙肩。
這傢伙就是周家庭熱愛美式足球的老哥嗎……
「點啊！？阿妹？有冇咩損傷呀！！阿哥即刻抱你入院！」周老哥看似快要抱起周家庭一樣。
「阿哥啊，死開啦！周家庭推開她老哥：「周瑜你有冇事啊！？」
「無事……」現在我背部中間的位置就像凹了一樣。
「哎也……你件衫要再洗過啦。」周家庭掃拍著我的背部。
「我件衫做咩？」我問。
「有個黑印囉。」
「喔…」
「今日解散！」周老哥轉身向操場大叫一聲，所有美式足球隊員也脫下又熱又重的衣甲。
「你阿哥？」我低聲問。
「係。」她點點頭。
「點解你咁瘦小，佢咁大隻？」我再次低聲問。
周家庭她怒視了我一眼，再趁她大哥不為意的時候偷偷用用手掌拍打我背部一下。
「靚仔，唔該哂喎！」周老哥突然又轉身回來，面向著我和周家庭。
「唔洗。」說真的，現在還有點痛。
「阿妹，夜啦，我哋走啦。」周老哥拍拍周家庭的手臂便走了去喝水。
「再見！」周家庭偷偷跟我說聲。
「再見…。」為什麼我們說話要這麼神秘？
她再次像之前一樣，頭也不回的走了往有蓋操場去。
這晚回到家後，屋裡依然只有我跟老姐，原本還想著老媽回來的話她或許會幫我
抹點藥油在背脊上。
真痛……
「細佬，今晚食咩啊？」老姐每晚例行會問我這個問題。
「唔食啦…有冇藥油？」我問。
「你想飲藥油？」她笑問。
「痴線！」胸大無腦這句是真的嗎？我開始有點相信了。
「做咩姐，你邊到唔舒服呀？」雖然我跟她是姐弟，但由細到大她的說話方式總是有像想誘惑我一樣。
這也是我不願跟她談太多的原因……
但在她面前，我卻能像個孩子一樣跟她鬥氣。
「背脊啊。」我拉開校服。
「嘩……你背脊咁鬼大個紅印既？」她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細看著我背部。
「咁你想點啊？快啲幫我啦。」
接著她開始抹一點藥油在我背部，涼快的感覺頓時入心。
「噢啊……」我舒服得不自覺嘆了一口氣。
「老闆…舒唔舒服呀？」老姐問。
「再落小小……」
「唔……」
「呼……」我吐出一口涼氣。
「洗唔洗大力啲呀？」
「得啦，成個人舒服哂。」我穿回校服：「仲以為你淨係識番學收兵，估唔到你都有一手喎。」
「哼，洗乜講。」她又自傲了。
再之後的幾天，我都會踩單車回校時都期望能看到周家庭，但就是遇不到。現在只有在中史堂還有食飯的那段時間能偷偷瞧她幾眼，想跟她搭話卻不知說什麼好，我們視線合好對上的時候大家都只有愕然，然後轉頭望向別的東西。
直到星期五那天中史堂的時候，剛好坐在周家庭身邊的那位女同學沒有回校，我也忍耐不住坐了在她身邊。
「hi…」我放下中史書坐了在她身旁。
「呃，hi……」她有點沒反應過來。
「喂，周瑜，你做咩坐咗喱個位嫁？你係喱個位架咩？」黃Sir問。
「我睇唔清黑板啊。」我答。
「真嫁…？唔係想借啲宜同女同學一齊坐啊嘛？」黃Sir再三問道。
「唔係啊。」
「好，但係唔好擾亂到女同學啊，人哋好高分嫁。」黃Sir望著周家庭再望向我。
「得啦得啦。」我敷衍的說。
黃Sir轉身後，周家庭轉頭望了我一眼。
三天了，我們三天沒有說話了。
「做咩坐過嚟？」她不相信我是看不到黑板。
說中了，我眼力這麼好怎會看不到黑板？
我招手叫周家庭的耳朵靠近我一點，她把身子微微靠過來我身邊。
「你估下！」我在她耳邊說。
她聽到後又露出清澀的微笑，然後偷偷在黃Sir不為意的時候偷偷用力地拍打我背部一下。
「砰──」還要是打得很大聲！
「啊…。」雖然我還是小叫了一下，但馬上止住了口。
「咩事咁大聲啊？」原本正在黑板寫字的黃Sir也轉身過來。
我跟周家庭在這時卻已經裝得一面正經的上課樣子。
「周家庭，你幫我睇住周瑜呀……如果佢有咩唔乖或者煩住你上堂呢，我調番佢去角位坐。」黃Sir對女同學說話特別溫柔。
「唔。」周家庭微微含笑點頭。
接著黃Sir轉頭繼續抄寫黑板時，我才能嘆出一口氣的按住背部被周家庭打得很痛的位置。
「扮野！」她在一張中史工作紙上寫上這句。
「真係痛！」我也在自己中史工作紙上寫上。
「咁仲有冇事？」她在寫這句時，是淺淺的笑著。
「無事！」我寫上。
我們中史堂所有學生上課也很認真，唯獨只有我們兩個在半玩半上堂……
也許只有她才能令到我快樂。
現在季節差不多在於秋冬轉換之間，這種給涼風吹著安靜上堂的日子真是小有。
天空上就像有層薄霧一樣，就像空氣中的一些冷空氣，彷彿把天空的畫面結了冰的定格著。
這種天氣的確令人想睡……
不知不覺，我真的在桌上伏了下來。
……
突然間，臉頰上又感覺到了冰涼的指尖觸感。
伏在桌子上的我笑了笑，因為一定又是周家庭吧。
我起回身來，伸一伸懶腰。
「同學，專心上課！」她在中史工作紙上寫上。
我向她做個OK手勢。
「為什麼這麼喜歡戳我臉頰？」我在中史工作紙上寫。
「因為……」她寫到這句停了筆下來，想不到原因吧？
「你估下！」她繼續寫上。
「又要我估？」我寫。
「你猜得到就是說我們很有緣囉。」她寫。
往後的日子，我終於知道了她在中史工作紙上「因為……」那句之後寫了什麼，但那時卻已經太遲。
「我們本身就很有緣。」我寫。
「可能吧‧」她寫完後面向我自然一笑，然後繼續專心望向板上課。
當中午來臨的時候，我原本約好跟呂子明、郭奉孝和孫伯符一起出去吃飯，但當
經過4A的時候，我又不覺意地看到了正在吃自家飯盒的周家庭。
而那涼快的清風又不知為何翻了起來，吹起她一褸順滑的秀髮，但她好像沒注視到站在窗邊看著她的我？
「周同學？」剛巧經過我身旁的呂子明同學拍我肩膀，叫醒看得入神的我。
「係。」我愕然的醒過來。
「咳，」呂同學裝咳了一下：「你又發呆。」
對，這陣子上堂的時候我一想起周家庭便會發呆。
「最近唔夠訓。」我抓一抓頭髮。
「今個星期電影週喎，一陣食完飯一齊上去演講廳睇？」孫伯符問。
對，今天是學校的電影週……說不定等等我買完飯回來可以問周家庭去不去一起
看。
「行啦，好肚餓呀。」孫伯符帶頭走在我們最前。
其實我跟他們三個傢伙也是在這個星期才慢慢熟絡起來，因為平時數學堂都會遇上一些奸險陰惡的題目，所以孫伯符總會拉住都頗為聰明的呂子明跟郭奉孝還有
我來討論數學。
所以啊……現在孫伯符都好像在一個小圈子中做了我們佬大了。
進去最近我們中學的彩明街市後，我們到了一檔麵店買了一個車仔麵後便四個人坐在這裡吃。
我倒是第一次跟同校的人一起在街市吃東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應該是叫做親切感嗎…？
但跟他們待在一起的時候，總感覺是比上年待在B班來得快樂。
「周瑜，其實你係咪鐘意咗周家庭呢？」口直心快的孫伯符又來找我麻煩了。
「唔係。」我答。
我也不知道…
這種感覺是怎樣……
呂子明聽了我的答覆後笑而不語，更顯得像我在說謊一樣。
「你竟然鐘意咗個呆妹。」郭奉孝拍拍我肩膀。
「我講唔係你哋又唔信。」我無奈搖頭。
跟幾個傢伙吃完飯後便回到學校，我趁他們不為意的時候偷偷走進了4A班，但卻不見周家庭……
「唔該，周家庭喺邊？」我拍房門問。
「唔知。」一位同學答。
我把頭伸出走廊左右看去，並沒有周家庭清瘦的身影。
好吧，留一張紙條給她。
怎料走到她位子後，一張可用來寫字的白紙也沒有……
算了，用塗改液吧。
不，等等她給老師誤會破壞公物就慘了。
媽啊，怎麼我堂堂周瑜面對一個女生就這麼意亂情迷……
最後我取了一張紙巾，再在紙巾上寫：「學校電影週，要一起去看戲否？──周
瑜。」
然後隨便找她鄰座的筆袋壓住紙巾便走上演講廳去。
演講廳位於我們學校的五樓，是一個施備先進的演示室，裡面的坐椅舒服到可以
讓人睡著，平時這裡也會被校長用來向學生或教師發表偉論。
我選了中層最右方來坐，因為那些位子最少人選擇，不用煩著給人打擾。
同學進來得七七八八後，演講廳的燈光慢慢熄去，電影也開始了播了。
而今天播的電影竟然是《不能說的秘密》。
也好，反正我只聽過，卻一直沒有看過。
四十分鐘後。
周家庭到現在還未來，難道是看不到紙巾嗎？還是拒絕我了？
被拒絕的話，想起也覺得羞家……
「砰──」就在此時，漆黑的演講廳大門旁露出了由外射進來的強大的光芒。
那裡一位女生走了進來……周家庭。
陽光的光線照射著她奶油般的皮膚，這一剎那，我彷彿明白女神的定義是什麼。
「同學，下次要睇就早小小嚟啦，如果唔係既話你咁樣只係睇得好小渣，因為條片都去到中段啦。」老師說。
「喔…唔好意思。」周家庭微微躬頭，接著她坐到我身後的一個位置。
「最衰都係你…無啦啦叫我上嚟睇戲，我一入嚟就俾老師話。」她在我後方低聲
抱怨。
「但係你最後都選擇咗上嚟？」我淺笑。
「因…因為我驚我拒絕你你會自尊心受創渣。」
「周瑜。」她突然叫了我名字。
我下意識轉頭望過去，那冰冷的尖指再次觸及我臉頰……
「你又玩我啦？」每次我也忍不住的笑出來。
「點解你成日俾我整到既？」她笑問。
「咁有咩方法避開呢？」何況我不想避。
「無呀，你喱一世都要俾我整架。」
「等我諗下有咩方法整蠱你先……」我打量著她。
「你唔好亂嚟呀…」
「望吓上邊。」我指著天花板。
誰不知她真的呆頭呆腦的抬頭往上看去。
「蠢。」我學她一樣戳她臉頰。
滑溜溜的臉蛋，質感很有彈性……
「喂！」她有點想抗議：「你唔可以整蠱我架。」
「點解？」
「因為……」她想了一想，答：「因為你係男仔，所以唔可以蝦女仔。」
「係係係，特別係瘦弱既女仔。」我笑說。
她咬著唇狠狠地打了我背部一下，眼神就像在說別小看她瘦弱就以為好蝦。
接著電影還是繼續播，不過，不知不覺間周家庭幫坐在前方的我揼起骨上來，我沒有轉頭問她為什麼幫我揼骨，她也沒有說什麼，我們就這樣直到電影結束為
止。
放學的時候，不知道是否天意弄人。
上天又再下了一場大雨，而剛好我又沒帶傘、剛好我又有一輛單車、剛好周家庭有帶傘並且剛好我們兩個在放學出閘時相遇了。
「你冇帶遮呀？」她露出清澀的笑容。
「你由喱到行番去海皮嗰邊有排喎。」我淺笑說。
就這般，周家庭再次坐上我單車的後椅上開傘為我擋雨，正當準備出發時，我背
後卻傳來一把粗獷的聲音。
「阿妹！？」我轉一看，是周大哥。
「喂…！周瑜開車呀！」周家庭不斷拍打我背脊。
她不想見到自己大哥嗎？不管了。
我沒停下來細想，馬上踩動單車離開學校。
「喂…！喂喂！！細路…！！！停車呀！！！」周大哥還在追著的大喊。
幸好我單車也不慢，踩過一段路後便慢慢拋離周大哥。
看著周大哥的身影漸漸遠去，我忍不住好奇問周家庭，
「你唔想見到你阿哥？」
「係呀…佢好煩架。」周家庭點頭。
「何出此言？」
「佢實在太過保護我啦，所以我得好小自由…」周家庭說到這裡，頭有點低下來。
「太過保護？保護你唔好咩？」
「我一識到咩朋友佢都會做背景調查架，只要查到佢有咩不良既嗜好同習慣……我阿哥就唔俾我同佢哋來往嫁啦。」周家庭有點悔氣。
當踩到海旁的時候，我特意踩慢一點，那麼……我們就可以相處久一點。
「唔怪得有時見你小息、食飯、返學、放學都係自己一個。」我說。
「係呀…我無咩朋友架。」她戳了一戳我臉頰：「所以你要做我永遠的麻吉呀！」
我淺笑點頭。
海風悄悄的輕吹著我兩，令我不知不覺也想吐出內心一些事情……
「其實我同你一樣都係無咩朋友。」我說。
「吓？你睇落官仔骨骨，又無咩不良嗜好，點會無朋友呀？」
「因為呢…好少人係同我真心交朋友。」
「例…如…呢？」
「例如？例如我喺B班既時候成績好總會有一班人不斷奉承我，但係一啲人成績
比佢哋差既，佢哋就會見到扮唔識，再唔係就講野句句帶骨……喱種人，我寧願唔識。」我呼出了一口氣：「因為我睇到C、D、E、F班永遠唔存咗喱種問題，所以我咪嚟體驗下。」
「哇……」周家庭聽到後整個人呆了一呆：「咁大付出？可能影響你學業前途架
喎？」
「朋友先係一世。」我淺笑。
「係既…！」周家庭又戳著我臉頰：「朋友係一世架嘛。」
「你知唔知？」
由出世到現在，除了家人之外你是第一個跟我這麼親近的女生。
「你唔講我點知呀？」
「冇野啦。」
「喂…！吊完我癮又咩都唔講！」周家庭開始往我腰部攻擊去，激發了我藏在腰
間的笑穴。
好高興認識到妳。
能認識到妳…
上天也對我不薄。
幸福的時間很快就過去，我也終於踩到了海皮的終點。
在這段路程中，周家庭不知不覺靠在背上睡著了，雖然跟她認識只有一、兩個星期，但她給我的親切感卻比任何一個人來得深厚。
就像上天注定要我認識這小女孩一樣。
我把單車停下來的時候，才發覺她搭在我肩膀上的雙手不斷微微的震抖，而且她臉色及嘴唇比平時也蒼白了一點……她太冷了嗎？
「周家庭…」我輕輕拍醒她。
她慢慢張開眼睛，用剛睡醒的聲線問：「我訓咗幾耐…？」
「一陣姐。」我答。
「咁…幾點？」
「差唔多六點。」
「我要返去啦…」她斜分劉海式的清新純良短髮睡醒變得有點篷鬆。
「洗…唔洗送埋你返屋企？」我問。
她搖了搖頭，走時不忘展現清澀的微笑向我揮手……道別。
周家庭離開後，我再次孤單地拉著單車回家，因為我不趕著回家，而且今天又是星期五，我也不趕著回家，所以就當是在海旁散散步吹吹風。
回想起來，周家庭的臉靠著我背部睡覺時，我背部也感到一絲的冷感，她又看似體弱瘦小，該不會是跟郭奉孝一樣是什麼似有大病的人吧？
不，她看上去可比郭奉孝活潑得多呢。
今天回家後，原本我想自己煮飯吃，老姐卻以今天是星期五應該好好放鬆一下的理由為由，帶我出街吃飯。
「又出去食乜鬼，個天又凍又冷。」我把雙手插進大褸中。
「傻仔，等家姐帶你食好野啦！」老姐雖然任何時刻都要收兵，但在這種寒冷的
天氣也不會穿著暴露的衣物出外。
「就去食日本野啦！」老姐說。
「都估到你咁講嫁啦，除咗日本野你仲識食咩？」我笑說。
這讓我想起自己跟周家庭對話就彷彿跟空氣對話一樣，她既難捉摸又充滿著神秘……
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生？
這種好奇心令我想揭露她是什麼樣的女生，不知為什麼……
星期一。
「喂…！周瑜喺邊呀！」一個長得秀麗白淨的女生，她正站著4D班房門外大喊。
「我係。」我把頭轉過去，才發現是她……
一個我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我很久沒見的舊朋友，小冰。
「生得可愛天生又討人鐘意既小冰公主竟然紆尊降貴嚟到我4D班？」我笑問。
「係啦係啦，我又有事要搵你啊嘛！」她用力推我手臂一下，還是跟以前一樣大力。
「咁請問所為何事呢？」
「係咁既…！」她抬一抬高自己的頭，一邊走一邊說：「因為學校就快有社棋比
賽啦……所以呢，我哋「紅」社就要搵代表出賽。」
「唔洗預我。」我淺笑。
「你又係咁啦！幫下自己個社出一分力都唔得？」她又再拍打我手臂，一臉認真的說。
老模樣，還是跟以前一樣就是那麼熱心於管理社的事情。
「唔啦，你知我唔鐘意上台。」我走回到自己位置。
「唉，你好衰囉。」她淘氣地拉住我衣袖。
「咳…」平時衣衫不整的郭奉孝看到小冰後，突然撥一撥頭髮，整理好自己儀容。
「周瑜呀，我哋「紅」社既未來就交比你架啦。」小冰還在不斷勸說。
「我考慮下。」我說。
「你今次最好唔好又搵籍口推咗佢啦。」她不憤的用食指在我額頭上彈了一彈。
痛……。
她離開班房後郭奉孝一臉呆滯的盯著我。
「做咩？」我望向一動不動的他。
誰知他突然像隻猛獸一樣撲過來我身上：「哇！個……個嗰女仔…叫……叫咩名
啊！！」他快要扼到我的頸子。
「做…做……乜鬼……」快給他扼得透不過氣來。
「佢好可愛呀！！！」郭奉孝大喊一聲，兩個鼻孔隨即噴出一絲血液，整個人倒
了在地上。
他…他暈了？
接著，我扶了郭奉孝下去醫療室，他就像似有大病半死的懦夫一樣慢慢張開雙眼，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望向我：「佢…佢叫咩名？」
這傢伙對小冰有好感嗎？
嘖……
不是吧。
「依小冰。」我說，就當完成一下他的遺願吧。
至少，現在能証明到這傢伙不是Gay。
「依…依小冰，好……咁就算我走咗，我都安息啦。」郭奉孝慢慢閉上雙眼。
醫療室安靜了持續十秒之久，郭奉孝一動不動的閉上雙眼……這傢伙不是真的死了吧！？
「喂…」
我正想拍拍他的時候，他就在這時突然張開雙眼瞪住天花板了！
「我唔會咁快死住，估唔到世間上仲有咁可愛既女仔。」郭奉孝復甦了。
「我番上去先啦。」我拍拍他膀頭，離開醫療室。
正當我準備上回四樓的時候，卻給我無意之中看到了在操場一顆老樹下的周家庭，她正在用原子筆對著樹身寫著什麼一樣。
她在做什麼……
好奇心，迫使我過去查探一下。
「周家庭。」我拍一拍她瘦美的肩膀。
「唔？」她呆然地轉頭望向我。
「你做緊咩？」我微微側頭看著樹身。
她卻用手掌擋住樹身，不給我看她寫了什麼上去。
「有咩特別野？」我笑問。
「唔睇得。」她鼓起腮子說。
真可愛，奶油般的皮膚……真想用手指戳一戳她臉蛋。
「有咩咁古怪啊？」
「你估下。」她清澀地微笑。
「呃…寫咗罵老師既野？」我答。
「都……」她抬頭想了想，然後點頭：「都估中小小！」
「咁姐係咩呢？」我笑問。
她把食指放了在我嘴唇，示意我……這是一個秘密。
「應承我，唔好睇。」她說。
她眼神帶著少許誠懇。
「係係係，我唔睇啦。」我閉上雙眼。
突然間，我臉頰上又感覺到那冰涼的指尖觸感……
又玩我了……
這女生……
「周家庭！」我張開雙眼時，她已經在我身後跑得老遠了。
「你唔好走啊！」我立即轉身追住她，連她在樹上寫什麼也不記得看了。
當我追到小食部快要追到她的時候，她突然轉身微笑面向我並雙手放在背後……
此刻……斜分劉海式的短髮給風輕輕的飄逸著，在我眼前就如一副活生生的女神畫像。
我自己也不禁停了腳步下來，呆了的望住她。
「呆咗做咩…唔捉我喇？」她笑問。
「你好唔走，我捉住你。」
「邊有人咁蠢架。」
我一步一步走近她，她因為一直背著走，所以連自己即將要碰上牆也不知。
她愕然地望一望後方，才知道自己碰上了牆。
「睇嚟你都好蠢，邊有人逃走緊仲臉向敵人？」我笑說。
『可能只有妳一個。』
慢慢地，我已經靠近周家庭，而她也已經無路可逃。
我直直的凝視住她，希望從她眼神裡……看出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生。
她對我來說……
就像那種……
隨時出現，隨時消失的女生一樣。
而她的存在，也像空氣一樣……
讓人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她卻以自己寧靜的姿態存在著。
「做咩…望實我…」她被我雙眼凝視之間，表情頓時變得靦腆溫婉，微微的低下
頭想把自己隱藏一樣。
我不知不覺間把自己的臉慢慢靠向她的臉……
周家庭……
……
「喂！周瑜！！！你做乜鬼啊！」突然黃Sir出現了在我身旁，把我拉開。
我回神過來，才知道剛才差點就要吻到周家庭……
但最好笑的是，我跟周家庭還是一臉呆然的望著對方。
「學生不應談戀愛啊！周瑜你竟然喺學校做啲咁既野！？」黃Sir在小食部大喊，
害得很多人也往這裡看去。
羞家……
「周家庭同學。」黃Sir聲線變得柔和，卻還是帶著嚴厲的感覺。
「係…」周家庭低頭，不知不覺中展現了悲傷的小鹿眼。
「唉……我都唔想罵女同學，」黃Sir嘆一口氣：「但你唔應該隨便俾陌生既男仔搭上，特別係周瑜喱種上堂唔聽書既男仔。」
「我上次中史測驗合格……」我說。
「你收聲。」黃Sir說。
果然比較偏心女生。
「喱個世界有好多好男仔，你喱種好似純潔小綿羊既女仔，千其唔好俾周瑜喱種大灰狼呃咗啊。」黃Sir語重心長的說。
「係…」周家庭微微點頭，剛好落到肩膀的清純秀髮也隨著她的頭擺動。
「你個周瑜！再係咁對女同學既話我打電話俾你家長嫁啦，要拍拖都到大學先拍啦，喱家就學業為重。」黃Sir說完後便轉身離開。
老傢伙……
黃Sir離開後，我再次望向周家庭，她也望著我，我們互相對視而笑，她那清澀的微笑始終是看不厭的。
接著，我們兩人沿著地下操場的一個有蓋位置一直走，一直談。
「係喎…最近有社棋比賽喎。」她雙手放在身後，用肩膀輕輕撞我一下。
「你對喱種事有興趣嫁咩？」我笑問。
「有架，」她望著我，雙眼充滿著笑意：「我想睇下你捉棋。」
「點解要指定睇我呢？」
「因為……」她又再戳我的臉頰：「你聰明囉。」
「有冇獎品架？」我笑說。
「呃…」她用食指托著下頷，然後笑說：「答案係冇既。」
「車～咁…我參加嚟做咩？」我雙手插著衣袋笑問。
「參加嚟俾我睇下啦。」她又戳我臉頰了。
「唔…好啦好啦，就試下啦～不過應該都係輸架啦。」我淺笑。
「唔會既。」
「點解？」
「你咁聰明。」
很快地，又過了一個月。
秋天也已經轉成冬天，而今天正是社棋比賽的日子。
在星期一的例行週會時間，這場社棋比賽正式開始。
禮堂坐滿了所有師生及學生，演講台上只放置了一張桌子和象棋，另外還有攝影學會的同學選擇好位置準備隨時拍照。
「周瑜，下一場到你啦。」我的社長小冰提醒我。
我做個OK手勢。
「話時話啦…點解你會突然搵我參加社棋班既？我中一到中三勸你半日都唔得嫁喎。」小冰突然問。
「當見識下。」我立即找了個籍口。
「真係……？」她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唔好咁多疑啦。」我拍拍她的頭。
「最好啦。」她偷偷踩了我一腳。
小冰她是一位舊朋友，我們從中一在B班的時候就認識，我們一起讀過1B、2B、3B，我也見證著她由從前一位可愛的小女生變成現在一位成熟可靠的社長……她還真不簡單。
對吧？
她算是我在B班認識中，其中一個不會勢利的人，而且我有時還跟她很聊得。
「下一位同學，由藍社既4A班歐震南同學，對紅社既4D班周瑜同學。」主持人宣佈。
「周瑜，加油啊！」小冰拍拍我肩膀：「你有冇信心贏！？」
而我，只問了一條能不能知道自己會否輕易勝出的問題。
「賈文和今年有冇參賽？」
「好似無…」
我走出台之前淺淺微笑，因為……
勝出在望了。
坐到台上其中一張椅子後，我開始搜尋在台下周家庭的身影……
可惜看了一陣還未見到她……
「可以開始未？」主持望著我。
不管了……
先開始吧。
我向主持人做個OK手勢。
一開始對方已經先不斷向我猛攻，但都被我回防成功。
我不時望向台下，看看周家庭會在哪裡，可惜整個禮堂也不見她的身影……
妳不是叫我參加比賽說想看我下棋嗎……
怎麼現在不見人了。
接下來，下棋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有心無默，沒有那股動力去推使自己繼續在台上捉棋……
我有點呆然的看著棋盤，這才發現自己來參加比賽原來並不是為了任何東西……而是為了周家庭。
「周瑜，你做乜呀！你發咗呆好耐啦！你就快超過思考時間啦！」小冰在台下提醒我。
盡管周家庭不在，我還是提醒自己正在全校師生面前捉棋，不要讓自己輸得太羞家。
所以我回過神來，就先瞬間解決我眼前這個對手。
三十分鐘後。
決賽了……
怎麼周家庭還是沒出現，她忘了今天要來看我下棋嗎？
還是……她只是開開玩笑？
我周瑜又被她這個女生玩了嗎……
「經過三十分鐘既決戰啦！周瑜同學已經過五關斬六將，之後落嚟就係周瑜同學
最後既對手……「藍」社既郭奉孝同學！」主持人高聲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