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 [甜故] AINYs──再說n次我愛你: Chapter 12 Last Lecture
我拿著咖啡走進直播室,望見眼前的panel……有著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矛盾感覺。
我已知前都曾經做過這個位置,隔了幾年重操故業,的確是有這種感覺……就像我媽媽當年一樣。
她……已經走了整整20年了。
我坐到panel前面,戴上耳筒,較好咪的位置,準備一會兒的新節目。
按動電腦,把一會兒播出的聲帶以及是我新節目的jingle編排好。
現在耳筒中播的是新聞報道……我看看帶進來的一疊稿紙……雖然我已在電台打滾了十多年,但是我都不知道該說甚麼。
「One, two, three.」輪到我節目的jingle播出了「啦啦啦啦啦啦啦……啪啪啪……啪啪啪啦啦啦啦啦啦啦……Sam文治……」
這個節目說甚麼?你聽一下就知道啦!
背景音樂差不多播完了,而我也要開始說話,不然聽眾會以為他們的收音機壞掉了。
「而家嘅時間係晚上9點,你聽嘅係我,Samantha嘅全新節目──Sam文治。」
「每一個人都會曾經有過進退失據,左右為難嘅時候……就不如一陣間打上嚟同我傾下啦!」
「咁喺呢頭半個鐘頭,就不如用我嘅音樂,講下我呢個人曾經遇過嘅左右為難事。」
這首歌的前奏開始響起,我的聲音也開始插入。
「如果大家有起下我底呢,其實都會知道我係一位喺40年前一位紅極一時model嘅女,佢個名叫做Chelsea。其實我所謂左右為難嘅事,好大程度都唔關佢事。而我爸爸,就係model公司嘅一個嚟自英國嘅攝影師──所以……我其實係一個混血兒嚟架。」
「在世間飄泊
孤身彷似浮雲
心底裡每思親添百感……」
「我出世嘅頭十幾年……其實對我嚟講都係冇乜大事發生,我就好似一個正常嘅女仔咁樣長大。我同你哋好多人一樣,都係讀普通嘅學校,同其他一般嘅同學一齊玩,一齊成長。」
讓歌繼續播下去,而我也終於有時打開眼前的一杯Starbucks,飲了幾口。這一種的苦澀,比起我當年,簡直是小菜一碟。
換另一首歌,聞說這一首歌在我媽媽讀書時期是十分hit的。
「唔知大家對跟住落嚟呢首歌有冇印象……不過如果有……你今年都應該最少60啦!呢一首,係中學時候嘅回憶──對我嚟講,就係鮮甜後苦──非常之苦。」
「登、登、登、登……」這正是我的回憶。
「話說我中一唔知點解考得好差,Form 2就入咗差班,仲要識咗一班豬朋狗友。每日放學之嘅生活就係玩、蒲、唱同埋飲,晚晚冇兩、三點都唔返屋企,晚晚都俾媽媽鬧死。」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
記憶中妳青澀的臉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桌墊下的老照片
無數回憶連結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
這一段初中至高中初開始的時候,真的是我一生中最黑暗的時間。但假若用當時的眼光來看,那卻是我一生人最開心的時間。
就好像一些人沉迷上deep web,最終不能自拔一樣,成為變態狂。
「那天晚上滿天星星
平行時空下的約定
再一次相遇我會緊緊抱著妳
緊緊抱著妳……」
「假如有平行時空,我仲會唔會做我當年咁年少輕狂嘅事呢?我都唔知……我只能夠話當年我嘅生活係極度糜爛……我哋每一晚都去酒吧、唱K……食煙、飲酒就一定會有,同埋都已經算係小兒科。我哋呢班人,有男有女,你話會有咩事發生啦!」
「呢一首歌,正好係當年我嘅事,我哋男男女女關係好亂,當年我只係13歲。之後,我先至同入面嘅其中一個男仔開始拍拖──而喺3個月之後,我發現……我有咗呀。」
「Saisho kara kounaru koto ga kimatteita mitai ni
Chigau tenpo de kizamu kodou wo tagai ga kiiteru……」
真的是不知道我當時是如何捱過來的,竟然可以忍受到從自己身體中取走一個生命的事情,遇是要一而再,再而三。
「更何況,係唔係一次,而係三次。頭兩次都係自己返大陸搞掂佢,冇俾屋企人知,而第三次,就俾佢哋知道咗。之後醫生,說已經唔適合再落,亦都唔返大陸搞,是就生咗佢出嚟。佢就係我嘅大女,Kimberley。」
「生佢落嚟嘅時候,我都只係14歲,根本係冇乜能力去湊……就由我婆婆暫時睇住先可以俾我俾心機讀番書 而升上高中,我就揀咗讀文科……我就有個強項,就係中英文都係勁到痴線。」
「之後就入咗大學讀中文,一切都好順利咁樣,之後就入咗嚟電台做,直至兩年之前。」
「我個二女Christine出世。」
「好怕成日無奶粉
好怕成日要打針
頭條又話有細菌嚇到我手都震……」
我摘下耳筒,因為播完這首歌之後就已經是新聞時間了……突然,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On Air熄咗就自己入嚟啦!」
走進來是我的大女,Kimberley ,今年24歲。時間過得很快,她現在已經亭亭玉立了。
「快啲埋位啦!今日阿邊個甩咗底冇返嚟聽電話呀!」
「哦。」一貫的港女性格,和她那把金色長髮的打扮不謀而合。
我也趁這一個時間走出直播室,透一透氣。
走到走廊,看見了我的老公和兩歲幼女。
「老婆,做乜走出嚟嘅?」老公是電台的技術員,5年前和他結婚,兩年前就生下了Christine。
「媽媽!媽媽」Christine一步一步走過來,而老公也跟隨在後。
「做乜你同爸爸同姐姐一齊嚟嘅?」我把她抱起,放在眼前。
「媽媽……返工……」
「今日你第一日做番節目咪帶晒佢哋番嚟睇下囉!」
「唔……不過要出去睇……靜啲呀!」
我們一起穿過隔音門,來到了廣播中心的大堂。
「媽咪!」Christine突然向玻璃門指去,好像有些東西要給我看。
「有咩睇呀……」我轉過頭來,完全愣住了。
我看見一個無比熟悉的人。
「媽媽!」她就站在門外,微笑望著我。
會不會是這樣邪門?早幾天才去完Angela姨姨的葬禮……居然會踫到這樣的事。
不過都有很久沒有見過她了……整整20年……但她仍是當年的樣子。
「老婆……我到都睇唔到喎!」我懶理他,只顧望著門外。
我。慢慢望清楚,她旁邊還有另一個男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但我相當肯定他的身份。
媽媽口中不時提及的Alex叔叔。
他們兩個拖著手,很開心望著我。
我從少見到她會這樣的開心,弄得我也笑了。
他們兩個才是真正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