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腸 (更新至:毒藥與對抗): 全村中斷屌毒
雨越下越大,一點要停的跡象也沒有。雖然冷,我們也漸漸感到困倦,頭部互相依偎著,意識開始模糊。
哇,你們搞什麼鬼啊,怎麼在這裡睡了?
我迅速從睡意中清醒過來。站在我面前的竟是黑車司機,他舉著一把黃色的雨傘,在夜雨中十分顯眼,全身卻差不多濕透了。我強壓住衝上去揍他的衝動,站起來喝問他,你他媽的為什麼把我們拋在這裡?
他竟然還笑得出,哈哈,我看你們兩個頂著包不管我就跑了,我本來就要找地方停車,就故意沒跟你們說,先去停車了,我們看到你追我車了,我停下來告訴你也沒用,你還是得回去,就加速跑了,讓你快些回去,我知道你們只能呆在這裡,就不擔心。
他伸出手給我看,手上沾著很多黑泥,指甲縫黑乎乎的,他說,我去找我堂叔拿祠堂鑰匙了,誰知道半路上鑰匙掉進水坑里了,我在水坑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來,才讓你們等這麼久的,哈哈哈哈哈哈,誰叫你們也不跟我說一聲,就兩人跑了,哈哈哈哈。
有的人說謊不敢看人眼睛;有的人說謊故意看著人眼睛,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但是,總有一種把謊話放在你面前,讓你去慢慢尋找破綻的交貨感。
黑車司機兩者都不是,他沒有不敢看我眼睛,也沒有刻意盯著我眼睛,他頗為輕鬆地談起這件事的緣由,還帶著一點戲謔。我感覺他不是在騙我。
打開祠堂的門后,有一陣發霉的味道,看來有了電子香燭,黑車司機的族人有些日子沒有來他們的祠堂了。
黑車司機舉著手機找到電燈的開關,把燈打開,看到祠堂的一角竟然有一張床。
黑車司機說,正好有一張床在這裡,你們去睡吧,哦,你們誰困誰去睡吧。
我對野合女說,你放心去睡吧,我跟他守在這裡,明天再做打算。
黑車司機對我說,過來拿傢伙先。
拿什麼傢伙,祠堂里有守衛用的傢伙?
黑車司機登在他祖宗面前的案子上,探身進去放祖宗牌位的空間里。
他要拿祖宗的牌位來防身嗎?我們面對的是生化敵人,又不是鬼,拿什麼祖宗牌位?
我說,喂,你搞什麼鬼,上面是你的祖宗啊。
他頭都不轉,把一把西瓜刀伸到我的面前。說,拿著。
他又拿了一把西瓜刀,然後跳了下來。
你們家族的祠堂真牛屄,西瓜刀跟祖宗牌位放一起。
你懂個屁,跟我們鄰近的村的人野蠻得很,這他媽算是我們村自衛用的兵器庫,去年鎮里要強拆村頭幾家,我們就是靠這些東西嚇退那些王八蛋的,不過狗屄村長被收買,已經逼那幾家人搬了。
你不是不住在村裡嗎?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靠,大哥,你有沒有手機啊?可以打電話嘛。
對了,那你怎麼跟你堂叔說你半夜回來的?我一邊轉移話題,一邊從背包里拿出充電器。
就說載客到這邊,太晚了,來這裡睡一夜咯。
我們把跪拜時用的蒲團拿過來放在門後背部倚著門坐下來。
我一邊給手機充電,一邊問黑車司機,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黃友文。
黑車司機說,名字這麼斯文啊,叫我阿發得了。
這個祠堂寫著吳氏宗祠,不知道這個傢伙叫吳發,還是吳某發。
我想起不知道中山三院如何了,我打開手機先去各個新聞APP看一遍,沒有說中山三院的新聞。也是,事情才發生了幾個小時,又是在凌晨,媒體的反應沒那麼快。
現在資訊傳播最快的是什麼?當然是社交網絡,國外是Twitter,國內當然是微博。
打開微博,試著搜尋了“做愛 中山三院”,發現只有兩條微博,一條指責醫學專家騙人,一條抱怨醫院附近傳銷組織街上攔人好煩。
再換關鍵詞“中山三院 瘋”搜尋,馬上有料。
“縮骨強飲大左,同佢來打吊針,估唔到見到醫生護士係走廊度搞野,OMG,佢地都飲大左咩?哩個世界太瘋狂喇”,寫這條微博的ID為姍姍姐要努力明年去UK,配圖里一對穿著白衣的男女在觀音坐蓮,交合處被打上了馬賽克。
發微博的時間是凌晨2:26,那時我們剛剛從醫院逃出,估計他們是前後腳進入醫院。
有16條評論,點開一看,最新的評論都是在叫她發後續報道,從2:38的評論開始,姍姍姐要努力明年去UK就沒有回復過,而前面的微博她朋友的評論她每條都回復。
我數了一下,2:38以後的“求後續報道”類評論有6條之多,以我對這個類型的女孩的了解,絕不會一個回復都沒有的,她不是高冷的綠茶。翻看她之前的微博,果然,有人評論她的微博,她基本都有回復。她生得不算漂亮。
她可能已經遭遇了不測。我想叫她的朋友打她電話看看。
我給一個ID叫陽光下的一代宗師康少發私信,你好,中山三院好像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你最好打個電話給你朋友,問問她怎麼了。
我不敢評論,如果發生大事,這條微博會上熱門。
收到回復:你是?
我答道,我從三院跑出來,三院好像有一種病毒,誰傳染上,誰就會當眾做愛,做到男的下面斷掉。
過了幾分鐘。
收到回復:......不是吧,三院研究的春藥洩露了?
我答道,不知道,你最好打電話問問你朋友,我看她微博一直
沒有再回復。
收到回復:那好,我問問。
我答道,問到什麼結果請跟我說下。
收到回復:好的。
所謂等待總是漫長的,我習慣性地點到主頁,刷刷微博,微博上什麼都沒有變化,自戀得恨不得對著鏡子打飛機的野生文化界人士一如既往地指點江山;五毛顛倒黑白的手段也沒有什麼進步,只要懂基本的邏輯,會用腦子思考都能分辨出那是謬論,只是不會或者不願用腦的人何其多,太多人的腦袋就像路邊的垃圾桶,永遠張開嘴等著垃圾來裝滿。
翻看著這些無聊的東西,我漸漸進入了夢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意識模糊中聽到了呻吟聲,就在耳邊,一浪接一浪。我忽然心裡一驚,難道是吳某發跟野合女?我操!我內心馬上湧起怒氣。我睜眼的同時就去抓西瓜刀。
不是黑車司機,他抵著門,盯著我看。野合女睡得正香。
呻吟聲是由別處傳來的,而且不止一處。
有的農村家家戶戶都養狗,如果夜裡有陌生人進村,一戶人家的狗吠,往往全村的狗都吠,村莊上空就會飄著嘈雜的狗吠聲。
此刻這個村莊的上空飄著的是呻吟聲,家家戶戶都在呻吟,呻吟聲集合在一起,非常響亮。
我點亮手機一看,已經死10點45,我睡了幾個小時了。
看來在這幾個小時里,這條村的人都感染了斷屌毒。
呻吟聲中,又夾雜著慘叫聲,又有人的屌斷了。
我記起了什麼,對吳某發說,我們不能躲在這裡,要出去救人,那些人的屌會斷,如果那些女人不把斷屌去出來,自己就會變成雞巴怪,如果取出來不消滅掉斷屌,也會有雞巴怪,得去消滅掉斷屌,不然沒有中毒的處男、處女都不會雞巴怪殺了的。(我不清楚處女會不會中此毒。)
我打開門,對野合女說,你把門閂好了,我們不回來千萬不要開門。
野合女已經起床坐在床上,她說,你們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
我跟吳某發站在村里的大路上,被呻吟聲與慘叫聲包圍,慘叫聲有青年人的、有中年人的、有老年人的、有青少年的、還有兒童的。我真不敢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什麼人研製出這麼變態的毒,Ta為什麼對非處男、非處女有這麼大的仇恨?Ta經歷過什麼,讓Ta成了這樣的變態?
我沒有空再想這些,我們跑到座小平房前,清晰地聽到裡面有聲音聲,中年人的聲音,還有青少年的聲音在叫,“你們快點停下來啊,搞什麼鬼啊,怎麼周圍都是這種聲音?”
我拍門,說,小夥子,快開門。
少年說,你是什麼人,不好意思,現在不方便給你開門,你走吧。
吳某發說,英仔,係我啊,快D開門俾我地,你地有危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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