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肉身之所以能夠承受無限的痛就是因為愛。當初,他因為失戀才走上一夜情的路,以發洩最原始的獸性來填補心靈上的空虛。
 
後來給他遇上了雄。雄本身便有這種愛好,他喜歡支配別人,被別人像神一般地侍奉,享受擁有對別人絕對的操控權,他更喜歡目睹別人在他面前痛苦地掙扎和吶喊求饒的反應,這一切一切令他興奮不已。
 
在雄的多次誘導下,不知是因為刺激起紅早已潛藏的獸性,還是因為忘我享樂和皮肉之苦可將無形而又不能治癒的心痛化為可治療的實體。紅漸漸愛上了這玩意,他們的特殊關係由此建立,繼而紅更是在不自覺的發展下對雄日久生情。由於對雄的愛日漸強烈,紅願意為他付出更多,希望籍此換取雄對自己的愛。
 
一語道破的事實令紅重新面對和審視他們二人的關係。他決定再次找出證據去安慰自己,他跟雄之間是存在著愛,即使那證據只不過足夠去證明如沙粒般細小的愛,但也能夠令紅窩心不已。所以紅很努力地跟雄連系,找尋所謂的蛛絲馬跡。
 
遀當然不會讓紅得逞,他連一丁點的希望也不會給紅得到。一切都已經在遀的部署之內。下一步,遀要令他們一個月至少相聚尋歡一次的不成文約定打破。他要紅有一種被遺棄的錯覺而自動離開。
 




遀製造了很多工作上的機會給予雄,又安排不少海外出差機會使雄忙過不停,喘不過氣,莫說跟紅相聚,就連平日跟他在網絡上討論和探討有關性趣方面的事前事後交流也無暇溝通。
 
但紅並沒有心存不憤,他只是默默等待。
 
遀對紅的堅持大為感動,這結果是他之前預料不到的。紅的行為使他不其然地反思自己對魔鬼的情感可會同樣堅定不移。
 
正當遀投入地沈思時,魔鬼又再一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遀面前。遀發現魔鬼時,他的心差不多快要跳了出來。他不是被魔鬼的突然出現嚇怕,今次是因為他腦海正正浮現魔鬼的影象,想象著向他如何表明愛意的過程,所以真正使他害怕的是被魔鬼看穿他在腦中的心意。說白一點,應該是害羞而不是害怕。
 
「嘩!你為何臉紅如太陽?」魔鬼指著遀的臉。
 




遀請求魔鬼不要提及太陽,因為這樣會令他想起彩虹 。
 
「好!不提就不提。那麼,為何你臉紅耳赤?發生了什麼事?」
 
遀支吾以對。
 
後來,他改變話題,試圖迴避問題。他稱讚紅對雄堅定不移的愛。
 
怎料,魔鬼一聽便馬上怒目切齒,大罵荒謬,他斥責遀根本未瞭解人性,不清楚愛情本身的邪惡,即使遀曾經被愛所傷,但仍不知就裡,他對遀實在大失所望。
 




遀對魔鬼的怪責頓感屈辱,他當然還記得愛帶給他的傷害,但另一方面,他的心確實對魔鬼存有好感,而他深信這好感就是愛情,因為他對魔鬼的感覺跟他對彩虹的感覺是無異的。既然現在這一刻,他心中存在著愛,他希望用自己對魔鬼的愛意證實給魔鬼知道,愛也有甜美的一面。
 
遀以一把極低沈的聲音叫喚魔鬼的名字。
 
「什麼?」魔鬼的聲缐仍帶有一種不滿。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有話直說。」
 
「之前,我確實因為心中的不滿而以拆散各對情侶的方法去發洩內心的憤恨。我承認在這過程中,真的給予我無限快慰,但後來我對這做法已失去了趣味,我仍然繼續去做,只是為了討好你。當你為我的行徑及成功結果而高興時,其實我也同時為你的高興而感到心甜,所以我是為討你歡心而拆散別人。以我所知這就是愛。換句話說,愛其實也可有帶來甘甜的一面。我愛上了你。」
 
魔鬼聽完遀所說的一番情話,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不停地罵叫「荒唐!荒唐!真是荒唐!」便又再消失於遀眼前。
 
當魔鬼的身影在遀面前化為一縷輕煙後,遀似是要對魔鬼的罵叫作出一個對應,他由衷地向著魔鬼化煙的地方大聲叫喚「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可惜,不論他怎樣聲嘶力竭地喚著,魔鬼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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