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末末日》: 捌、
這傢伙顯然與之前的惡魔,不是同一個層次的。牠的出現,讓整個環境都產生變異,三人都知道眼前這對手非比尋常。
「散開!」還是劉螭的反應比較好,這火焰巨人要衝過來,馬上發施號令,可是那女子比他反應更好,早散得遠遠的,阿元與劉螭一個向左,一個向右的逃。火焰巨人見三個人散開,也沒有停下來,一直追著劉螭。
「這傢伙全身都在燃燒,可不是能夠赤手空拳應付的……」饒劉螭身手再好,面對這樣的怪物也只能落荒而逃。這時女子已經上箭拉弓,一支銀箭瞄準火焰巨人,一股作勁的發出去,只聽破風之聲,箭矢接近火焰巨人,牠全然不閃避,箭未到位,已被燒熔。女子心知徒勞,也不浪費箭矢,靜思辦法。
「來追我啊!」阿元見火焰巨人追劉螭追得急,便大聲吶喊企圖轉移敵人的目標,只是火焰巨人一直都以劉螭為目標,完全不為所動。
「喂,快想辦法,要不然要被燒成灰了!」劉螭邊逃邊說,可幸的是火焰巨人速度不及他,兩者依然保持一定距離,只見火焰巨人所經之處,都被熏黑一片。劉螭跳上已壞的樓宇,盡可能往高處攀。或許他預想火焰巨人行動不夠靈活,無法攀爬,他預想似乎沒錯,但火焰巨人的攻擊模式,他不知曉。
火焰巨人高舉右手,一道火焰直往劉螭頭上噴,再高處的牆垣,一下子灰飛煙滅。沒有再往上的路;這一下是警告,要是火焰直接捲向劉螭,劉螭早就登極樂了。
「嗚哇!」火焰巨人痛苦地呻吟著,火焰從牠的身體,向四方八面噴射,周圍環境更熱,三人彷彿快要中暑一樣。
「可惡……」阿元苦無對策,只能看著劉螭身陷險境,心焦急起來。劉螭所在的瓦礫,下半截也被火焰燒得灰飛煙滅,眼看正要倒下來,被不受控制的火焰燒到;阿元與劉螭身體忽然發出強烈的白光,這一下刺眼得讓那個女子無法睜開雙眼。
火焰不再失控亂噴,劉螭站在怪物面前,冷冷地盯著牠。只見阿元的頭髮又花白起來,眼神像換了個人一樣,一團白光如保護膜般包圍著他。怪物躺在地上,「嗚嗚」的吼叫一番,又站起來。
「有這力量的話……能行!」劉螭擺好架式,紮穩馬步,只見怪物一記右拳揮過去,火焰隨動作擴散如鞭一樣攻向劉螭,劉螭用手來擋,火焰尚未碰到他,已被他左手外一層薄薄白光抵消了。劉螭乘機連消帶打,揮出拳頭,猛擊火焰巨人的胸腔,只見怪物不斷後退,劉螭不斷向前,「霹靂啪啦」的聲音響徹貫耳。
「嗚吼!」怪物一直悲鳴,每一拳重重的擊落去,火焰才熄滅,立即又再燃燒。看來普通的攻擊,消滅不了這傢伙。劉螭也沒有急起來,只是一拳一拳的擊在怪物身上。阿元這時也動起身來,慢步走向怪物。
箭矢破空,直飛向阿元的頭顱。尚未碰著,箭已粉碎,那保護膜甚為堅固。阿元向女子覷了一眼,若無其事般繼續步向怪物。和上次一樣,一把劍憑空出現,阿元握在手裡,這時劉螭已止住了手,火焰巨人向後一望,還來不及攻擊,劍已從中間,將牠就半劈開,火焰漸漸熄滅,女子看得清楚,那不是什麼怪物,竟然是一個人,是人類!
阿元的眼神從尖銳變回原樣,頭髮也變回烏黑。他看著兩半的屍體,眼睛睜得大大的,只感一股熱從胃湧向喉嚨,他強行忍耐,還是忍不住,「嘩啦」的一聲嘔了出來。
那是副男性屍體,披頭散髮的,年紀約莫三十出頭。神色極為痛苦,不知是為火焰所燒而苦,還是被一劍劈開而痛。屍體漸漸化為一點點藍光,直往阿元手中的劍灌注,這時阿元才發現自己手上握著一把劍。
「這……這什麼?」阿元大吃一驚,但手裡握住的劍,絲毫沒有重量,點點藍光進駐時,還感到一陣溫熱,身體彷彿充滿力量一樣。
「靈力補充。」一把從未聽過的聲音,從阿元腦海中的響起來。
「這……」阿元握著劍,不知所措。他彷彿明白靈力補充是什麼來的,覺得身體內有股潛能將要甦醒。他望著劉螭,只見劉螭身上所散發的白光,已經逐漸消散。
「這股力量我曾經在你身上見過。」劉螭不慌不忙的向阿元說。
「什麼?」
就在商場外,被惡魔圍攻時,你一下子將惡魔全滅了,劉螭說。
他所說的,都衝擊著阿元,亦衝擊著那女子。那女子整個人如靈魂出竅一樣,目睹剛才眼前的景象、聽到這一番話,都讓她難以置信。阿元亦一樣,但他確確實實剛才殺了一頭……──不知是人是怪的東西。
「或許,你是救這世界的關鍵。這股力量一定是神賜予給你的!」
除了劉螭很冷靜之外,其餘兩人均呆立當場,一個不敢相信這事實,一個為自己的能耐而躊躇。
「可是,你剛剛不也同樣施展了這力量嗎?」沉默半刻,阿元又來一個發問。
「我是從你那裡接收的,你感受到我的危險,想要救我,就在那一刻我忽然擁有壓倒性的力量。」
「荒謬!」女子拿著箭,將箭頭貼近阿元的頸。兩人對話之間,竟忘了這女子的存在。「你剛剛殺了人!你這惡魔!」
阿元又回想起剛才那兩半的屍體,到底那是人,還是怪物呢?他冒出一身冷汗來。「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她把箭頭緊緊貼在阿元頸項上,似乎將二人認定為怪物了。
「你先冷靜一下,好嗎?」劉螭也不敢輕舉妄動,可是女子始終很激動,死抓著阿元不放,阿元也失去了反抗的意識,他一直回想剛才的情況,他是有意識地去殺人的,不像上一次殺惡魔一樣,他剛剛是看著自己的身體,揮劍將那個「人」砍開兩邊。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他只是看著自己被什麼操控一樣,但殺了「人」,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怪物?人類?該如何區分?也許,人類本來就是怪物──在其他生物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