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校園裡的死亡真相》: 第八話：《米爾格倫實驗》
到底人類面對權威者施達違背良心命令的時候, 人性可以發揮到多少的拒絕力量? 人們為了研究納粹德軍到底是持甚麼態度屠殺猶太人, 而製作了是次的實驗。
這個由心理學課堂所授的實驗告訴我們, 沒有參與者在300伏特以前就停止電擊。人們沒有因看見被屠殺的猶太人而產生憐憫, 繼續奪去他們寶貴的性命。
人性, 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難道人類就恍如一隻傀儡, 沒權反抗?
我看著娜姐跟Jason, 心知不妙。
「正式開始。被抽中的實驗人士會以電話競猜是誰飾演『老師』, 每局的『老師』也將會是隨機抽出。得票最多的人將會被『老師』電擊, 如猜中『老師』是誰, 電擊將由其自己承受。起始電擊為30伏特, 每一局將會增加15伏特, 到達450伏特結束。每局有三分鐘自由討論時間, 實驗正式開始。」我跟Jack相視而望, 不約而同地看著玻璃裡面的情況。
「全世界, 同佢地都收到呢條message。」Jack懷著極其擔憂的語氣跟我說著。
六個香港人, 跟四個中國人。
十個席位, 十個電椅位置。
「娜姐呢? 入咗去啦? 」Ivan在群組內打著問, 顯然是因為正在上課而不能用錄音。
我隔著那塊玻璃, 矛盾的心情無聲地襲來。想關注內裡的情況, 但又害怕看到他們被電得生不如死。
他們十人被綁在電椅身上, 基本上人類一接觸超過三百伏特的電擊已能造成很大傷害, 伏特若然再高也距死亡不遠。
鏡頭回到物理實驗室裡。
娜姐跟Jason相鄰而坐, 各人的電話則擺放在椅邊, 並有兩塊小型的黑色屏障置在電話左右, 以防止有人瞥看其他人的選擇。各人椅前亦有一塊號碼牌, 代表著各人的身份。
而自身則被一條類似腰間安全帶的物體扣上。
他倆都沒有唸心理學, 完全對這個實驗一頭霧水。
娜姐瞥一瞥椅邊的手機, 三分鐘的計時器已開始倒數, 而她自己亦不是老師。
要防止被人投上, 又要猜那個老師是誰...
「你們啊? 到底誰是老師啊? 我可不想玩這個遊戲呀, 快點放我走。」坐在娜姐對面的其中一位內地女生, 正在發著牢騷。
娜姐只是半抿著雙眼, 以不屑的眼神作了一個完整的回應。
「你咁多嗲做咩? 唔通你係老師? 」同是唸Foundation, 可近了A2男生堆的Matthew這樣搶著那個內地妹。
「說漢語啊, 他媽的香港人! 」那名女生還擊。
「你痴邊條筋啊? 」Matthew亦不甘示弱。
然而, Jason跟娜姐正在打著眼色, 靜靜地觀察在場其餘的八個人。
在這個情況上, 先出聲被人盯上的機率遠比沉默大得多。
「喂! 不出聲的人, 難道你們之中有人是老師, 想以逸待勞? 」內地女生旁再有一個長得矮, 雙眼細得像一條線的內地女生幫著口罵。
通常於這樣的環境, 盡快脫離極端就可以免被盯上。
兩極分別是多說話, 跟完全不發言。
「冇, 我唔係老師當然冇頭緒。」Jason不慍不火地回應著她。
「唔通你係? 」娜姐一聲附和。
其實猜不猜中老師不是最關鍵, 最重要的是不要被人覺得你是老師。
而娜姐跟Jason, 正在嘗試脫離老師的嫌疑之餘, 亦希望把這個嫌疑推到他人身上。
沒錯, 基本上在場的每個人也是這樣想, 沒有人會想被電擊。
為了自身, 加害於他人的遊戲, 要開始了。
「我真的聽不懂你們粵語啊! 」那名一線眼女生兇惡地罵道。
「哦, 咁不如這樣啦, 我們香港人投完你們之後呢, 你們死晒, 咁咪不用咁辛苦囉。」Matthew用著不純正的普通話跟她們四名女生說著。
「一於咁話啦。」阿升第一次發言。
而阿升說罷, 也看著在鄰座的大Jacky, 點頭示意。
「六對四, 唔係你地話事呀, 強國人。」Matthew和應。
這場自由討論鬧得如火如茶之際, 時限也只餘半分鐘。
娜姐透過玻璃看著正在注視著他們的同學, 心裡也不期然緊張起來。
「六甚麼四啊? 六四六四。」第三位內地女生也幫著口, 可氣勢明顯不夠初兩位的強。
緊張的氣氛, 已在每人心中植根, 因為還沒有頭緒投誰。
「唉, 唔好理啦, 就你啦。」Jason看著第一位發言的中國女生, 說著。
「係囉, 還掂都係30伏特, 唔會死架。」大Jacky淡然看著女生, 附和道。
半分鐘就這樣過去。
「投票時間開始, 請選擇要投給誰。」屏幕的字, 正在進入每人的眼球, 神經。
娜姐選了六號, 即是那個起初發言的內地女生。
雖然只是30伏特...
「茲茲茲茲...」電流聲音就像恥笑聲一樣, 攻擊著她。
沒錯, 就是那名被人集火的內地妹。
「嗚啊啊啊啊...」她那獨有中國腔的慘叫聲, 真是慘不忍睹。
「上局老師為二號, 下一局開始。」娜姐看到這一幕, 心裡立時涼了半截。
眾人都看著Jason, 露出驚訝的表情。
除了那個十號毒男。
「Jason...」娜姐顫抖地說。
「今局我唔係。」Jason泰然自若地跟各人說著。
遊戲, 仇恨, 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