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拍了大約三張貼紙相Zoey才願意罷休,
她在跟我拍照的期間,只是不停的重複同一句話,
 
「我今日真係好開心。」
 
原來她的笑容,就是代表我的幸福。
 
起初,我還以為以後再沒有機會,
或許一瞬間就是一輩子,一輩子的時間轉眼即逝;
 


幸而幸福一直沒有離開過我們,只是當初我們沒有好好把握,
因此沒能把幸福留下,造就了一段遺憾;
 
寄望用這數天的時間,把這一段遺憾補完,
那怕是偷戀為世不容的沉淪,那怕是讓人受傷的三角戀。
 
我們是傻,我們是愛得失去理性,
要是分手代表重拾失去的理性,
現在,我們願意再一次把理性抛掉。
 


「嘻,葉詠豪,我地依家去尖沙咀睇燈飾啦。」
 
「好呀,但你洗唔洗食啲野呀?你食得咁小野。」
 
「唔洗啦,睇完燈飾我想返屋企至食野。」
 
「都好呀。」
 
「係呢,你後日要返工啦?」
 


「係呀,做咩呀?」
 
Zoey堆滿了笑意誠懇的問道,
 
「可唔可以請假陪我?」
 
從前為了我所想像幸福的未來,努力工作打拼,
連她的生日,甚至她生病進了醫院,
我也未試過請過任何一天假,也從不作出任何的解釋,
她口中總會說著,了解我,明白我;
其實,現在回想從她的眼神中,她是愛得多麼孤獨。
別人說,男人應該要以事業為重,是理所當然;
但事實告訴你,這樣會漸漸使愛你的人感到被輕視。
 
我們總是認為許多事情是理所當然,最後理所當然失去所愛。


 
「只要你開聲,一定可以!」
 
我搭著她的雙肩回答著她,然後捏著她白裡透紅的臉頰,
 
「喂呀,咁鍾意玩人地塊面嫁!」
 
「咁你塊面係包包面,幾得意。」
 
「死人頭,今晚好多數要同你計,但係你有假咩?」
 
「呢一年我都無放過任何大假,公司都叫我清曬啲大假。」
 
「嘻,咁我地今晚慢慢計劃呢幾日既行程。」
 


「好呀,唔係要同我計數咩,呵。」
 
「哼,一邊同你計數,一邊Plan!」
 
在一場被放逐的愛情,使我明白我一直追求的不是名利,不是金錢,
有一位老前輩兼老闆在一次閒聊中跟我吐著苦水,
一生追求名利,機關算盡,到最後只得到一堆虛幻的數字和虛名,
朋友不多,所愛之人已遠去,
到最後才明瞭,他所追求的只是回到家後,有人會跟他說一聲,親愛的,你回來了。
 
那時我還覺得這是有錢人的無病呻吟,
 
後來經歷失去,才教我了解我一直所擁有的珍貴,原來我是多麼渴望Zoey給予的溫暖;
只要可以再次得到一刻的溫暖,等價交換我也心甘情願。
 


跟Zoey走著港鐵站,人流真是多得教我們卻步,
 
「阿豪,不如我地都係返屋企啦。」
 
「下,但係你唔係好想去睇燈飾咩?唔洗就我!人多咪人多。」
 
而Zoey聽到後,本以為她出於對我的遷就才打消看燈飾這個念頭,
怎料她瞇著眼一臉淘氣地回答,
 
「人地幾時話就你姐,咁我依家想返屋企,你係咪唔陪我呀?」
 
「陪!一定陪你啦,提早扑聖Day,拆禮物,嘿嘿。」
 
「你真係唔知醜,拆咩禮物呀?」
 


接著我再次捏著她臉頰回答,
 
「你就係我既禮物,嘿嘿。」
 
「唔制,你就想!」
 
「太遲啦,你引狼入室。」
 
「呵,今晚睇下邊個係狼!」
 
「......」
 
「做咩姐你。」
 
「原來女人三十如狼似虎係真既。」
 
「你去死啦,我二十七咋!」
 
Zoey在港鐵站高聲道出她的年齡後,立即害羞的雙手掩口,
說真的,她那個害羞的表情可愛極了。
 
「傻婆,行啦,返屋企啦我地。」
 
「哼,死人頭,唔釆你呀。」
 
口中說著不理采我,但依然十指緊扣著我的手走著,
一臉打扮衣著成熟的Zoey,難免給予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可是在戀愛期間,不論多成熟的女性均會想在心愛的人面前「童真」一會。
 
她,也絕不例外。
 
在乘車的期間,我環著她的腰間凝視著她,眼前這位女性教人著迷,
正當情到濃時準備在車廂來一個深情一吻之際,從她的手袋中傳來一股震動,
是Zoey的手機有著一道來電,刹那間總覺得手提電話這款發明真讓人既愛又恨。
 
她從手袋中拿出手機,來電顯示是一通外國電話,而連絡人顯示為俊軒,
Zoey頓時變得不知所措,而我用著眼神微笑示意她接聽,
 
「喂?」
 
「我出左街呀。」
 
「咁Whatsapp傾啦。」
 
「乖啦,電話費貴呀。」
 
「好啦好啦,拜拜。」
 
Zoey把電話掛掉後吐出一個沉重的涼氣,
要不是這道來電,我真的忘記了眼前的她再不是我的情人,
 
我,只是她的情夫。
 
由情人變成未婚夫,再由未婚夫當了情夫,這段心路歷程說出來真教人感到不可思議。
 
我多想扮作無知牽著幸福的手一直走,走到我們誰也望不到的盡頭。
可是夢,做著做著就醒了;清醒過後,再走不回從前的那段路了。
 
她,不再是我的情人,而我們現在的不是愛戀,而是一場荒唐的偷戀。
 
她,不可以在情人面前道出跟我閒逛,跟我相處。
 
她,不可以在面書上把我們甜蜜的行程打卡。
 
我們不可以上載我們那甜蜜的親熱照,因為她的男主角在其他人眼中是另有其人。
 
這是一場放任任性,不負責任,不顧結局的不淪之戀。
 
那一瞬間,我很想在車廂放聲問道,
明明她是我心愛的人,我倆的情還未放下,為何偏偏會是一場偷戀?
可以正大光明的在街上牽著她的手,卻不能配上情人的名份。
 
為何有一些人總能夠可以把偷戀變成是理想當然,是光明正大的。
這一刻,我真的想把自己變成了他們;
至少,我放棄了良心,少了良心的責備。
 
就正如我的媽媽一樣,放棄富有的生活,跟我的父親捱著,
最後,當最後一次把她所愛送到別人的懷抱;
那時候,我記得她被天下人笑盡她是一位無藥可治的傻人。
 
當一位好人,你的報酬只是告訴別人安慰自己的良心,你是一位好人,
但背後卻被人笑你是一位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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