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青》Vol.13: 【蘭香筆下】若蘭《無可調解的矛盾》

若蘭/《無可調解的矛盾》

「講多變真」，按常理說，謊話、假的東西，講上一百次、一千次、一萬次都不會變成真的；可是，現實的以訛傳訛，說上一百次就會有人「以為是真」的。

比如《尹文子》中，有個不太合邏輯的寓言故事：楚國有人賣野雞，騙路過的人那是鳳凰，那路人出十兩，不賣；出廿兩，終於賣，路人還想獻之於楚王，過了一晚，那雞卻死了。結果路人十分痛心遺憾，結果人人紛紛認為那是真鳳凰，傳至楚王耳裡，將買「鳳凰」的錢十倍還之，以報路人忠君之心。這是什麼爛故事？可就是帶出不小心求證、以訛傳訛壞處的道理。

像是雨傘革命的佔領行動，有人說：學生都是收取了利益、訓街有錢收才搞這麼一場大龍鳳。結果我每天出入大廈，保安這樣罵、街坊這樣罵、餐廳裡的食客也一樣這樣罵，我很驚奇為什麼他們說得言之鑿鑿，如果有錢收的話，他們會贊成自己的子女去訓街賺錢嗎？會自己親身前往賺錢嗎？反正，他們每天都沒什麼事好做。

顯然他們覺得佔領錯得很，所以他們不會前去，也不會「貪錢」，只貪「齋餅蛇糉」，他們覺得搞亂檔就是不對，安穩和平就是對的；而他們覺得「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讀不成書就不成器，所以他們寧願子女多讀點書，考入大學，成為專業人士才能夠好好賺錢，也不貪這眼前訓街換取到的小利益──縱使這利益是「子烏虛有」的。





可是，子女讀書後明白民主的重要，知道法治公義的重要，挺身而出為自己爭取這些基本權益，想要打倒既得利益者，想將以前百業皆興的香港帶回來，創造一個全新、全面的香港；長輩卻認為，你們錯了，我供養你們讀書，不是要你們作反，是要你們好好做人、賺錢，聽政府話準沒錯的了，反抗都是徒然......；子女、年青人就是知道眼前，那個什麼成功爭取企鵝移居北極的政治組織，是以溫水煮蛙來害人，施以小恩企圖毀滅大義，才為自己長遠的未來作打算，才起以反抗。

這個議題充分反映了青、老兩代的矛盾，只靠暴力不能解決問題，可是只靠溝通也似乎不能，因為對方根本不想也不願跟你對話，既然無話可說，也不要再花氣力解釋，因為，再過廿年，白髮變為黃耆老，又或已經入土為安。現在與未來，是一個講求知識、道德、平等的時代，是屬於新人的時代。自毀文化失根的帝權者，何時願醒？大概只有失權失勢時──就像復辟的袁世凱一樣，落得眾叛親離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