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男俱樂部: 第七章 風花雪月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2012年,刁民牛45歲
人到中年,人生總會出現轉捩點,我仍是故我,但我身邊的朋友卻踏上另一個里程碑。
今天聚集了一眾《賤男俱樂部》的戰友,但發起人並不是我,而是健哥哥。健哥哥在內地某間Disco訂了一張長桌,點了好幾枝名貴的烈酒招呼我們。豪華的氣派吸引了很多美女前來討酒喝,她們有些是早已跟我們碰過幾次面,有些是首次慕酒而來,但目的都是一樣,就是找男朋友。
有別於香港夜場的風氣,內地女人不像大多數香港女人擁有獨立穩定的經濟能力,她們多半是失業者,或是經營淘寶店的自由工作者,所以她們不是只追求純粹的一夜情,而是希望找到順眼的男朋友照顧下生計,找不到的可以免費把酒作樂一番亦沒什麼損失。
酒過三巡,健哥哥忽地站了起來,朗聲道:「大家,我想公佈一個重要嘅消息。」
我打趣道:「咁好死請我哋飲酒,一定係中咗六合彩啦!」
「差唔多啦!係我就嚟要結婚啦!」
眾人皆為他而鼓掌,說盡恭喜的說話,唯獨我錯愕地看著他,然後惋惜地道:「哎呀!健哥哥,乜你咁睇唔開呀?咁後生就綁死自己啦!唔係奉子成婚吖?」
「唔係,我哋都行咗咁多年,又夾得埋喎!嘛拉埋天窗,費事搞到佢成日籮籮攣囉!」
「哦!即係條女迫你啦!」
「又唔算嘅!其實我年紀都唔細。」健哥哥拍一拍肚皮,說:「你睇,啤酒肚都有埋,都係時候成家立室。」
「嘩!你轉死性呀?乜你唔係話最鍾意溝女嗰種Feel咩?婚都結埋,仲點出嚟玩呀?」我刻意抱緊旁邊的女伴,藉此刺激他。
朗尼勸道:「算啦!亞牛,人會變架嘛!而家又唔係迫你結婚,你咁緊張做乜啫?況且,健哥哥唔可以溝女啫!仲可以陪我哋飲酒架!」
「咁又係,點都好啦!我都會嚟睇下你啲姊妹團靚唔靚嘅!」
對於早已認定「結婚是愛情的墳墓」的我,是極度不鼓勵男人結婚,所以見到身邊的戰友自掘墳墓,我不免感到洩氣,但人各有志,我亦不好意思跟他爭辯,唯有祝願他得到幸福。
朗尼問:「係喎!健哥哥,聽你講過未來老婆係大陸人喎!結咗婚之後驚唔驚會使你好多錢架?」
「唔怕!其實我照顧佢有一套獨門方法,就係唔直接畀錢佢使,而係用啲錢買貨畀佢自己搞生意,一嚟佢可以自己賺多啲錢,二嚟佢要畀心機打理盤生意,變相無時間落場玩,唔怕佢畀其他仔溝或者攞著數。你話要佢賺大錢、自給自足就無可能架啦!但點都會令自己安心啲,唔怕帶綠帽。」
我不得不佩服健哥哥這個方法,怪不得經常跟我們去消遣的他還有餘錢去籌備結婚。正所謂「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然有一個女人」,能娶到一個精明能幹的老婆固然是一種福氣。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健哥哥一樣,有著一個令人安心的賢內助,就例如我一位叫老陳的戰友。
有一晚,年逾五十的老陳招待我們到他於位深圳的家吃飯,這個單位算不上大,一房一廳,也不是搬新居,但當我們坐穩之後,才知道今次聚餐的亮點。
「慢慢食吖!」一名樣貌娟秀的女子捧出一碟碟小菜,她溫柔地替眾人添啤酒後,便回到廚房繼續幹活,老陳不忘笑淫淫地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老夫少妻的關係顯而易見。
朗尼問:「咦?老陳,做乜結咗婚都唔話我哋知呀?」
「唔係結咗婚,係我包起條女啫!佢叫洋洋,我都包咗佢成半年囉!」老陳春風得意。
朗尼說:「包養?乜你咁抌本呀?」
老陳說:「都唔係好貴啫!租間屋畀佢,每個月再畀五千蚊過佢。」
健哥哥驚訝地說:「五千蚊咁少,夠架啦?女人又要食飯,又要買衫,仲要計埋養佢屋企人嗰份。」
「咁我唔喺度嗰時,佢都會去打工架嘛!唔係剩係得你會搵個刻苦耐勞嘅女人嘅!」老陳又跟我說:「嗱!亞牛,而家我就要挑戰你之前教我嘅定律,而家租金連零用錢八千蚊,我每個星期嚟兩晚,平均一個月嚟九晚,除返一晚一千蚊都唔使,仲會煮飯畀我食,抵過你包女過夜啦!係咪先?」
我說:「又唔係咁計嘅!包養條女,你嘛無閒錢玩囉!」
「無所謂啦!我有佢一個已經心滿意足啦!以前我成日畀啲香港女人嫌三嫌四,小小事都嘈交,甚至畀帽我戴。自從我識咗洋洋之後,先至真正體會到愛情嘅滋味,使多啲錢又點話呢?」老陳眉開眼笑,活像新婚的夫婿。
進屋之後,我一直採取被動的態度,並不是因為辯不過老陳,而是心中有愧。
因為那個洋洋是我上個月才透過微信結識,而且還上了她一次!
其實正常人也會想到,對於大部份愛財的內地女人來說,八千元根本無法填補她的開支,背著另一半繼續從事性服務行業是理所當然的事吧!所以,同一個圈子的朋友上過同一個女人,本是不足為奇的事,但如果那個女人是兄弟的老婆或情人就不同說法了,普通的一場性交易就變成勾義嫂的惡行!
身為他的朋友,即使我不告知他真相,也要向他暗示這個女人沒有他想像中完美,免得他泥足深陷,繼續做「老襯」。
我說:「既然係咁,你唔索性長期住喺深圳陪你女人?你哋平時放完工返屋企都會悶架嘛!一個星期扑足七次,條數仲抵啦!係咪?」
我留意到洋洋聽到這句話後立時臉色一沉,剎那間向我流露出不滿的眼神。
老陳說:「咁每個人都要有啲私人空間嘅!仲有洋洋成日要開OT,所以都未必可以返到嚟陪我。」
我又說:「開幾個鐘OT賺得幾多錢吖?不如你再努力啲賺錢,畀多千零二千蚊佢,嘛可以全職陪你囉!」
朗尼突然說:「亞牛,我想出去食枝煙呀!出去陪我吖!」
男人之間總會有一些共同的暗號,雖然我煙癮未至,也不由分說跟了朗尼出去。
我們來到後樓梯,肯定周遭無人,朗尼才說:「亞牛,你就唔好死咬唔放啦!你睇,條女頭先都睥到你實一實咯!」
「咁我唔想老陳畀人呃嘛!呢啲女人表面扮到成個好老婆咁忠貞不二,其實就背住佢接客。」
「老陳開心嘛得囉!就算而家條女瞞住佢做雞,最起碼佢而家都得到佢想要嘅嘢,點都好過喺香港受港女嘅氣。仲有,老陳佢都咁上下年紀,又唔係好有錢,仲有鬼好女人埋身咩?就好似健哥哥咁,係人都知大陸女人只可以共富貴,唔可以共患難,但佢照樣娶人做老婆。幸唔幸福依架嘢,不嬲唔係由旁人嚟判斷嘅!有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亦有可能以後順風順水,有個幸福美滿嘅好家庭,你都係唔好理人咁多啦!」
「吖!睇你平時啲舉止,仲以為你條淫厘扮敦厚呃女仔添,估唔到講道理上嚟,又有文有路喎!」
「咁人有好多面嘅!對女我就會扮下嘢啫!一關係到兄弟嘅終生幸福,我點都要認真去睇件事嘅!」
有人說「無知是一種幸福」,這句話應用在歡場上格外應驗,只是如果我知道心愛的女人被我的兄弟上過,我一定接受不到。不過,閱女無數的我恐怕也很難再遇上一位能令我死心塌地的女人了。
雖然我對雙性的相處方式總是搬出最理性的一面,有性無愛的形象深入民生,但偶爾我也會有不能自拔的情況。
尤記得有一次,我和阿Look、朗尼一起到夜總會消遣,今晚的小姐素質比較差,媽媽桑也向我賠個不是,承諾下一輪會更好,奈何我們挑了三輪也沒選到心頭好。
就在我快要放棄,準備隨便挑一個小姐之際,一名清新脫俗的小姐投進眼簾。
「阿紅……」我脫口而出,定睛一看,方知道自己把她跟前妻的影子重疊起來。
宏觀來說,她除了眼神外,她的相貌跟阿紅一點也不相像,但就是憑她那對冰冷的眼神,深深地吸引住我,也勾起了昔日的種種回憶。
其實我不是掛念阿紅,而是掛念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我另一個被吸引的原因,就是她符合我的審美觀─高、瘦、平。細看之下,我更發現她的相貌和氣質很像我一位很喜歡的明星─周迅,《畫皮》裡那頭艷壓全場的狐妖,所以我下文也會用這個暱稱稱呼她。
不用任何說話,媽媽桑也意會到我被周迅迷倒,立即安排她坐在我旁邊,但我凝神看著她半晌後,卻作出了一個連自己也難以置信的決定。
「阿Look,依件啱你。」
所有人也為之錯愕,直至我隨便挑選另一位小姐坐在我旁邊時,他們才知道我不是開玩笑。反正對於媽媽桑和小姐來說,服侍哪一位客人也沒相干,所以她們也沒有尋根問底。
表面上我仍像平時般談笑風生,但心裡面像是被隱隱藏了一根刺,每當看到阿Look和周迅有任何親暱的舉動,刺痛便會發作,只能透過跟女伴親熱來掩蓋。
我不是突然變卦不喜歡周迅,而是我實在太喜歡她這種類型,知道自己定會對她神魂顛倒,所以才先將她讓給朋友。
這一晚,我早早完了事,罕有地不讓小姐陪過夜以節省開支,然後到了第二晚,便悄悄獨自到來,並提早向媽桑桑點名要周迅陪伴。
周迅沒有問我為何上次沒有挑選她,因為身為專業的三陪小姐,不應該質疑客人的決定,不需要揣測客人的心意,只需因應消費項目而提供服務而已。
我跟周迅在床上纏綿了很多個回合,彷如一個未碰過女人的毒男,要把她全身每肌膚親一遍才滿足,同時宣泄著心中的不快。
每當我看到周迅亢奮的神情、激烈的反應,我也會旋即回想她和阿Look翻雲覆雨的過程,藉此打消我對她投放感情的念頭,讓我永遠只把她充當洩慾的對象。這種方法就相當於一個人失戀過後,最有效的治療方法就是記住對方的缺點,如果她沒有缺點,那我就為她製造缺點─那就是為自己樹立一個「襟兄弟」。
儘管周迅是一個很具吸引力的女人,我跟她交易了六次後便沒有刻意再找她了,畢竟喜歡她只是剎那的衝動。
或者在你們眼中,把心愛的女人讓給兄弟享用是很荒謬的事情,但我沒有選擇。我一方面很想一親她的香澤,但我一方面又絕不能讓自己有「沉船」的機會,不然的話我便無法再當風流倜黨的刁民牛了。
後來,有一位聽眾向我求教,他說喜歡了一位色情按摩技師,但又礙於心理上的障礙,不想投入感情,但每次總是不由自主找她,便請教我可以怎樣做。
於是,我直接回答他一句:「你畀個技師號碼我,我去幫襯佢一次。」之後,那聽眾便沒有再回應我了。
人非草木,莫能無情?對於內地女人的出眾外表、溫馴性格,哪個男人不會心動?但尋歡之餘,亦必須為自己訂下一些界線,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什麼女人可以碰?什麼女人不可碰?一旦越過界線,後果不堪設想。
據非正式統計,嘗試在歡場結識終生伴侶的男人,最後能修成正果不足百分之一。
有些男人更試過為這些女子傾家蕩產、欠債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