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情慾録 <18+>: (四十七) 喜歡的理由

Eva 并沒有立刻答覆他的請求, 只是説這需要時間考慮一下. 雖然 Eva 內心裡是十萬個願意與他同居, 但的確有些事情讓她產生了些許顧慮. 如今她與 Francis 的交往還算順利, 彼此之間不論是工作, 生活, 還是做愛都顯得那樣地舒暢. 同居看上去兩人的關係是向前走了一步, 但很有可能為今後分手打下伏筆, Eva 懂得相見歡同住難的道理. 其二, 自己和他一起的事情還沒從來沒有告知家裡人, 如今周末不在家裡住, 家人當然知道是怎樣一件事, 但 Eva 也老大不小了, 這年頭女人有人要已經算是一件好事, 她沒説家人也不方便問, 但如今要搬出去, 這總得有一個合適的理由吧. 

Francis 到顯得一點也不急, 或許他也知道這是一個讓女生頭疼的決定, 因此從那次說過同居事後就再也沒有提及過題, 每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依然是海闊天空地胡撦, 周末或者放假的時候依然是吃飯拍拖做愛, 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至少是表面上. 

不同於 Francis 的無動於衷, Eva 則有點陷入了思緒的漩渦中, 她有點前怕狼後怕虎的感覺, 這時的她似乎能感受到當年範仲淹的 “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 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 是進也憂, 退也憂.” 那種感覺. 往前一步同居, Eva 怕同居後反而毀掉了這份關係, <注意 Eva 依然認為他們兩者間是關係而不是感情>, 而且暫時也想不出來用什麽好的藉口告訴家裡人; 如果不答應呢, 人家臉皮再厚今後也不會再提及此事, 則有可能會錯過一段美好的姻緣, 這又是 Eva 所不捨得的, 真可謂, “進也憂, 退也憂.” 其實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可以一分為二的, 有好的一面, 肯定也存在不好的一面. 民主自由的代價就是紛爭與混亂, 共產主義的結果就是大鍋飯不作為, 這點道理修讀中文系的 Eva 當然明白, 但所謂 “關心則亂”, 事關自己她也一時搞不清楚如何去面對. 其實這時的 Eva 內心裡怕得就是失敗, 失敗後不知道如何去交待, 對家人對自己的交待, 失敗後自己如何去面對生活. 難道怕就不會失敗了? 所謂 “狹路相逢勇者勝.” 

思前想後, Eva 決定了一個前提, 她首先覺得自己絕對配不上人家, 因此她將自己與 Francis 的關係定位在失敗的基礎上, 既然失敗是必然的, 同居不同居根本也就無所謂了, 大不了也就是早一點與晚一點失敗的區別, 同居至少還可以為自己留下一段值得回憶的經歷. 既然決定接受這樣一個結果, 同居與否則只剩下技術問題, 而沒有了原則問題.

“你是不是真的想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 一次周末約會時, Eva 認認真真地問他道, 距離上次他提出同居時已經過去了三個星期, Eva 覺得有必要再次確定他的想法, 萬一當初是說笑, 或者人家已經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接下來的話也就沒必要再説了.



“是啊.” 一向說話時都有點嬉皮笑臉的他立刻認真起來 ,他知道她想説什麽.

“那你喜歡我什麽?” Eva 依然是認認真真地問道,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他為何對自己這麽好, 以他的條件來說似乎有點過分. “我自己很清楚, 無倫是學識, 地位, 身材, 相貌, 我都沒有什麽出眾的地方, 我覺得根本就配不上你, 那你到底喜歡我什麽?” 她有追問了一句.

“你只看到你沒有什麽地方是出眾的, 但你也沒有看到你沒有什麽地方不如人的.” 他的話有點哲學的味道. “其實你吸引我的是你的清純, 這年頭很多女人胭脂味太濃.”

“哦.” Eva 覺得很迷惑, 他的答案是用一個抽像的概念去解釋另一個抽像的概念, 喜歡是抽像的, 清純胭脂味也是見仁見智的, 同樣是抽像, 但不用抽像的概念又該如何回答呢? Eva 歪著頭想了一會, 還是想不明白, 覺得反正是已經接受了失敗, 如何喜歡還不是一句空話? 於是笑了起來, 好像自己已經聽明白了人家的話, “將來把你家弄得亂亂的, 你可不許怪我哦!”

“不會的.” 他也笑了起來. 不會是什麽? 不會弄亂還是弄亂了不會怪人家, 他沒有說清楚, 她也沒有問. 結婚的尚會離婚, 同居算什麼? 這點 Eva 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