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KITTY的冷靜期間,我不是沒試過把這段垂死的愛情急救。 
畢竟是初戀,每個人的初戀都一樣,一樣的刻骨銘心,
一樣的無助,一樣的傻。 

你不懂愛,所以你做盡了傻事; 
你不懂愛,所以你失去她時感到徬徨無助; 
你不懂愛,所以你以為她已經是你的最愛,畢生難忘; 

當你發現你不懂愛情的時候,你的初戀已經完了。 
是你的初戀讓你覺得,原來我還未夠資格。 





記得有一次,她把筆記本留在我家,那時已經是我們的冷靜期,
我希望給她一個驚喜,一大清早便在她家樓下等她,
打算交還筆記,也好跟她一同上學。 

但我見到的是,那男孩已經站在她家樓下,比我更早。 
我沒勇氣上前,只好一個人回校,還要換了三次車,
目的只為不讓他們知道我來過。 

在學校裡,我把筆記交回她,追問她今早看見的事。 





「你痴線架!你變態架!你唔好再跟住我呀!」 

五點的學校大門前,在百多個同學的面前,
我被她修長的手指指著,留下三句說話。 
是我人生中聽過最難聽,沒有什麼粗言穢語,卻直入心扉。 

那時候,我們還未正式的分手,要這樣對我嗎? 

隱約記得是二、三月的時候,很冷,我忽發奇想,




我也忘記了自己如何神通廣大地,在夜半找了了幾盒子的蠟燭,
乘夜到她家送她禮物。 

我沒有進家門,我在她家的天台上,冒著寒風在塞砌蠟燭,
堆砌著浪漫的圖案。堆砌時並不痛苦,倒是甜蜜,砌完了,
要把蠟燭全部燃著,才最要命。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做過這種傻事,有經驗過的一定知道,
一支蠟燭必定需要不止一次的燃點,要點著數百支蠟燭,
則要數千次。 

假如你想用同樣的方式逗你女友高興,最好選個沒有風的密室,
但你會把女友和你自己也燻死,這是最蠢的求愛方法之一。

在我和蠟燭搏鬥了不知多久,勝利的時刻,我高興地拉女友去看。 




蠟燭念著我陪他們玩了那麼久,感恩圖報,沒有熄滅。 

「多謝你,但太遲了」 

KITTY雖有感激,但沒有感動。但上天卻感動了,落了豆大的雨。 
我看著所有的蠟燭,被雨水一支一支地打滅。 
我絕望了,我覺得KITTY沒有對不起我,是上天對不起我。 
我在想,如果沒有風,我會及早完成,
如果沒下雨,KITTY是會回心轉意的。 

我一直在替自己的愚蠢找藉口。 

之後我得了肺炎,病了接近一個月,我一直都是獨居的,
所以沒有人告訴我,酒是不能跟藥一起喝。 





那一個月內,我幾乎酒不離手,連上街都拿著一支疹便利求買的甜酒。 
回想起來,少年人真是可愛,每個少年人失戀都會喝酒,
都是喝這種酒,但這種酒其實是喝不醉人的。 
只是喝給人看,來告訴大家……我失戀了。 

這個想法是在我喝到不知第幾天,而我發現還未有人知道我失戀的時侯想到的,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要告訴她,我失戀了,我很痛苦。 

我再次跑到她家的天台,因為這是我們回憶的地方,
我第一次來她的家,是她帶我上去的。 

我站在天台的牆欄上大叫,「我唔愛妳喇」 
之後我躺在天台的地板上等死,其實我是想等她發現,
原來我在她家天台上,我時刻也在她身邊。 





半小時之後,我給管理員踢走了。 

在那年的五月六日,我在數學考試之後,高興地打了支通電話給她,
她相約我見面,就在送她回家的公車上層,她跟我說了三個字:分手吧。 

我同意了,因為我不能反對,我沒權利反對。 
她早了下車,她下車的時候,我還留在車的上層,一直到總站去,
那個不是我要去,也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因為總站不應該是一個人去的,
因為總站沒有我要的回頭車,
因為……因為我不能提早下車去面對他,那個早在車站等她的他。 

為了她顏面,我沒跟著她提早下車,我只好一直坐到總站。 
我這樣想……也是為了我的顏面吧。





兩個月前的一天,我在街頭走過,在其中一家小店,
我看見她,她胖了不少,身材也像個吹了氣的皮球,
因為她懷孕了。 

我沒有跟她打招呼,因為她的生先在她身邊。 
他們在吃著東西,我就發呆地在門外看了半句鐘,
整個世界像停頓了一樣,我很傷心,因為我沒有感覺到她幸福,
她臉上沒有半點笑容,她在吃,她先生也在吃,沒有半點交流,
只是各自的吃,目的就是填飽肚子。 
一點也感覺不到愛的歡愉,我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會嫁一個這樣的人。 

那人不帥,沒禮貌,沒風度,說都沒說就從她碗中夾了食物,
粗鄙的在看著報紙,臨行前吩咐她結帳。 

看到這樣的畫面,我想哭,我好想哭,但我沒有哭的理由。 
更重要是,我哭不出來。我只是一直在想,如果那個男人換了,
換了是我會怎樣,換了是阿基會怎樣,換了是那個同囚共犯的他會怎樣? 
換了是那個在門前送禮物的他又會怎樣…… 

每一個也比他好吧,想到這裡,我竟然浮起「活該」的念頭,
原來……我變狠了,不知不覺中,我變得狠,比她更狠。 

在她出門時,她看到我,我也看到她,她沒叫我,我也沒有叫她,
但我好想她叫我一聲,我好想向她說話,只說一句話,說那一句話,
曾經在她天台上大喊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