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穌還沒意識到眼前所發生的是幻覺還是現實,木牌仍未正式爆炸,皮膚便感受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熾熱。嗚啊!難道真的要死了?還沒阻止席茲呢,北方的巨大幼蟲是什麼?蠢蛋祭祀又是怎麼回事?南方的瘋婆娘是誰也很想知道....耶穌在心裡嘀咕,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包括人類的父親約瑟,很抱歉自己的一生為他帶來了很多不便,明明是個木匠,兒子卻總是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嗯嗯,恐怕自己快要死了,被炸個粉身碎骨,想要復活大概是沒可能了...也連累到同伴們,真的不好意思,大家死了之後還有機會碰面的,到時候唯有好好道歉好了.....
 
 
對了,還有另一位父親,他正在做的事是不對的,世界快要被他毀滅了,雖然說人類存在著很多罪惡,但是世界可不能讓父親就這樣毀滅掉,自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切實地認識它,就覺得.....更加不可以.....被毀滅....
 
 
 
 
絕對不可以!












「咦?」耶穌的眼皮抖動,初晨的陽光從地平線升地,耶穌正是被這股溫暖的光線弄醒,他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後望遍全身...竟然沒有一處傷痕?難道自己已經到了天堂嗎?於是耶穌移開手掌望望天,蔚藍色的天空,雲朵自由地飄浮。嗯嗯~天堂就是這個景色了,咦?像豬叫般的鼻鼾聲是怎麼一回事?耶穌撐起身子,雅各正睡在自己的身旁,啊啊~想不到雅各你也可以上天堂啊,沒錯~長生醜並不是罪,即使是雅各,也有可能上天堂呢。











「你醒來啦?大家都仍在睡,你再休息一下吧。」花迪雅正在弄早餐,烏雷正睡在雅各旁邊。


「花迪雅小姐,在天堂是沒有飢餓的,妳不必再弄了。」耶穌想要站起來阻止,這個時候他想發現自己雙腳踩著的並不是天堂的雲,只是普通野外的泥地。






「天堂?你在說什麼啊?」花迪雅。


「裴斯在地牢裡的爆炸...我們不是都死了嗎?」耶穌。


「死了?是你救了大家啊,又怎麼會死了呢?」花迪雅把早餐端給耶穌,香味把雅各和烏雷都叫醒了。






清晨冷颼颼的風仍在吹著,幸好太陽已經升起了,所以不太覺得冷,花迪雅所弄的是在麵粉裡加上奶油和肉乾然後燒熱的早餐,這都是旅行者喜歡吃的東西,如果豐裕一點加上培根和蛋的話,味道就更加令人幸福回味。可是能夠吃到現在這樣子的早餐就足以令早上變得舒暢了,可是花迪雅剛才說是自己救了其他人,放眼望向遠方,是首都的背面,原來在自己一直昏睡的時間,已經離開了首都繼續向著北邊進發,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耶穌倒是怎樣也想不起來。









「讓我來告訴你吧。」加百列的聲音從耶穌腦海內傳出。


「嗯,麻煩你,我想知道一切。」耶穌咬著燒好的麵粉說。


「耶穌,你當時把裴斯一點也不剩地殺死了...」加百列直接說出重點。


「吓?!我殺了他?」耶穌全身都在顫抖,他連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殺人?!






「不如等我解釋吧,就在那木牌爆炸的一刻,整個地牢都凝固住了,爆炸在中途停止住了,地牢內的所有人都在一個半透明的球體裡面,我知道,那是耶穌你的魔法。我們所有人都浮起來了,爆炸的力量並沒有擴散,正在爆炸的木牌像一塊畫布一樣在半空中浮動,當時我的感覺,就好像變成你身體的一部分般,我相信地牢內所有人都有同樣的感覺。我的一切都跟耶穌你連結著,包括呼吸、心跳頻率,就連身體上的毛孔都跟你連成一體....正確點說,是我的一切都被你控制著,情形就好像咀嚼食物時,腦袋只需要發出「咀嚼」的命令,口腔、舌頭、牙齒就會各自運作,牙齒不會咬到舌頭,口腔不會把食物走漏,巧妙地配合著。」花迪雅眼見「一針見血」的加百列根本不適合作解釋,所以就插嘴了。


「那麼裴斯呢?」因為耶穌之前經歷過一次,所以他明白花迪雅所說的那種感覺,想不到同樣的感覺會出現在其他人身上。


「一下子就爆炸了,可是爆炸的威力並沒有這麼大...更加精確點說的話,是爆炸的「力量」轉移到裴斯體內,然後再把威力「壓縮」到只是裴斯爆炸,而沒有傷到其他人,簡單點說,就是將本來向著一百人斬一刀,演變成一百刀斬向同一個人。那木牌本來的爆炸威力非常大,所以被「壓縮」後,裴斯的身體一下子就粉碎得變成塵埃了。」花迪雅。


「所以我才說,一點也不剩嘛!」加百列有點不滿花迪雅不認同自己的解釋。


「我、我好像有點印象,但之後的事就完全不記得了。」耶穌確實有印象曾經運起過「把裴斯爆炸掉就好了」的意念,可是這只是個單純的想法,就如花迪雅所說,跟「咀嚼」一樣。






「之後你就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我們把你帶回地面,你就像隻被人拖到市集裡的牛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花迪雅繼續用簡單的比喻來描述當天的情況。


「那之後的事呢?我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了。」耶穌抱著頭,不能接受自己殺死裴斯的事實,那種力量根本不受控制,只要意念一動,就能取人性命。


「接著,裴斯死了,雅各的詛咒也解除了,耶穌你的力量也在控制爆炸的期間把他恢復原狀了。」花迪雅。


「好像還變年輕了,你看啊!我的鬍子變短了!」雅各有點不滿。


「一直逃跑,路上遇上正在巡邏的國皇,由於給村民的恐懼詛咒已經消除了,大家見到國皇後,記起自己一直被打壓的事,都極之憤怒地瞪著他,有些衝動的還跟隨行的士兵大打出手了,結果演變成大騷亂,士兵忙於制止,根本沒空理會我們,所以最後很順利就逃跑離開首都了...」






「順利?!這算順利嗎?你看啊!」烏雷拿起長袍,上面沾有蕃茄,雞蛋和其他垃圾。


「因為村民內心的恐懼消失了,憤怒一下子提升到極點,雖然沒被士兵阻撓,但被村民發現的我們還是受到很不好的對待...」花迪雅身上的衣服還是很光鮮,也很合理,要扔中精靈就好像單靠聽力抓住飛行中的蒼蠅一樣。


「國皇受到村民的制裁,這倒是個合理的結局。」耶穌遠望著首都,雖然騷亂肯定會受到控制,國皇的位置還是有其他皇親貴族頂上,村民受到欺壓的情況也許不會立刻改善,但村民能夠依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受到不公平對待也會合起來反抗,這個首都應該會變得更美好吧。


「加百列,我想拜託你一件事...」耶穌。


「什麼?」加百列。


「接下來如果我再不慎使用了那股未知的力量,你立刻將我打昏,如果來不及的話,請不要猶豫將我殺死...」耶穌堅定地說。


「怎、怎麼突然...」加百列。


「這種力量太可怕了,我不知道父親為何把這種力量給我,在搞清楚一切之前,我沒有信心能夠控制得住。」耶穌運用這個力量,只要有任何想法都會立刻實現。腦袋的想法是人類最直接最簡單的,根本阻止不了。


「不,我不會這樣做的。」加百列一口拒絕。


「為什麼?!」耶穌。


「我反而覺得,這種力量很適合耶穌你。如果它讓其他人使用的話,這個世界就真的完了。」加百列把內心的話說出。


「謝謝你...」耶穌。







吃過早餐後,耶穌便加快馬步繼續向著北邊進發,因為聽見裴斯所說的,耶穌對「巨型幼蟲」和「祭祀」有很不祥的預感,希望可以趕快去查探一下。烏雷說北面有著巨蟲的村子,如果不停下來趕路的話,大概晚上就會到達了,雅各聽了之後馬上就想到「沒有晚餐」了,但耶穌已經決定了,只好哭喪著臉騎上馬背跟在後面。





耶穌才剛醒來,體內的神力已經枯竭,心裡也很不舒服自己擁有這般強大的力量,卻又無法控制它,所以只吃了半塊炒麵粉便擱在一旁。烏雷忙著到湖邊洗刷自己的長袍,「身為最強的法師怎可能穿邊種髒兮兮的衣服啊,我又不是耶穌....」一邊沙啦沙啦把長袍浸在河裡,一邊嘀咕著。耶穌低頭望一眼自己殘舊的長袍,雖然沒有特別顯眼的污跡,但鋪上了一層看上去並不討好,那種算不上是白色,又沒有特別稱呼,只是舊衣服特有的像骯髒牙齒一樣的顏色,但耶穌只是望了一下就沒有再去理會了。而花迪雅則在旁邊悠哉地收拾煮食用的工具,還有順便擦拭自己的裝備,一切都整齊得相當妥妥當當,難道所有精靈族都沒有丁點懈怠或者懶散性格的嗎?還是一旦邋遢,就會被認定是黯精靈呢?真是令人喘不過氣的種族啊,耶穌不禁這樣想。
 
 
 
 
 
雅各在這個時候幫上很大忙,他正把剩餘下來的食物旋風式消滅,嘴巴塞滿食物地說著「精靈弄的食物真難吃...」,花迪雅對這個固執但又沒堅找的種族沒有太大反應,收拾好行裝後,她把不知何時收集回來的幾種不同的草根和葉子磨成粉末,然後塗在匕首的刃上,相信這是擁有某種功效的毒藥吧,雖然花迪雅在所有人之中像個照顧臭屁孩的保姆,但骨子裡還是個刺客呢。
 
 
一行人重新騎上馬匹,向著北方進發,沿途沒有發生特別的事,出現的魔物都被烏雷快速了結,花迪雅召喚了風元素同行,讓馬匹順著風輕鬆地跑,大家則是吹著淡淡的微風進發,心情舒暢得很,耶穌不禁在想,當一切都結束之後,繼續這樣子的旅行也很不錯,但面前要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呢。
 
 
一邊想著,雅各又發出了警報式的嚎吼,耶穌回過神來,馬匹也吃驚地腳步亂了一下,望向前方,出現了一圈貌似農場中用來防止羊群逃跑的木柵,在木柵中間有一條正在瘋狂地掙扎的蟲,由於蟲蠕動得非常歇斯底里,四周圍都揚起了巨大的灰塵,有一堆圍著蟲的螞蟻都被吹飛了。啊啊~想不到今次這麼順利就能夠找到巨蟲,還不需要偷偷溜進別人城內,也無需跟該城的村民因諸多誤會而發生爭執,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來霉運已經過了,雨後總是會遇上天晴呢~耶穌燦爛地咯咯咯笑著,可是過了半分鐘,馬匹逐漸接受巨蟲的位置,耶穌的笑聲變得生硬,然後停了下來.....
 
 



 
原本看起來只能稱得上為巨型的蟲...走近一看,簡直跟首都的城堡在地上蠕動沒有分別....
 
原本以為被滑稽地吹飛的是螞蟻...走近一看,那些全都是人類...
 
原本以為那道高度只到膝蓋的木柵...走近一看,原來跟城牆沒兩樣....
 
 
 
 
令腦海衍生出這種錯覺,正因為那巨型幼蟲實在嚇死人的龐大,以體型來判斷根本襯托不上是「幼」蟲!就算在前面加上「巨型」,也不足以令人在腦海裡想像出它的正確體積。可是耶穌沒這個餘裕時間繼續抱怨,因為馬匹靠著野性的直覺,察覺到面前的危險,紗紗抬起前腿停了下來嘶叫,馬匹們死也不肯繼續前進,就連花迪雅也無法安撫牠們,剩下的一段路只好下馬用雙腳行走。
 
 
 
 
還好風元素不會對巨蟲產生恐懼,耶穌利用魔力加持鼓舞著周邊的風元素,使大家跑起來不用費勁,耶穌和烏雷的長袍像帆船的帆一樣被吹拂起來,耶穌體重很輕,被強風吹得雙腳離地在半空中翻滾了好幾個圈,最後連仆帶滾地到達了用木建成的城牆。「碰!」一聲,一直在草地上滾動的雅各畢直地把城牆撞穿了一個大洞,考慮怎樣進去城鎮的問題一瞬間解決了,除了雅各的光頭上腫起了一大包之外,可算是百利而無一害。
 
 
 
 
「別替我治療啊蠢蛋!!哎呀~好痛好痛!」雅各淒厲的叫聲從城內傳出。
 
 
「嘩!這白色的牆壁就是巨蟲了嗎?」烏雷從洞走進城內。
 
 
「雖然看不見牠的全貌,但恐怕就是了...」耶穌看著蟲不停蠕動的身軀,不禁打寒顫起來。
 
 
「現在要殺死牠嗎?」雅各拿起石鎚和巨斧躍躍欲試。
 
 
「不!先不要!那巨蟲不是故意亂動的,從外表判斷,牠快要結蛹了,牠絕不會無顧浪費體力的。」花迪雅單看外表就能知道這麼多,看來精靈族還是個昆蟲專家呢...
 
 
「我也想先瞭解一下情況,為何村民好像不怕被蟲壓到,不斷地想湧上去?」耶穌所指的是剛才在城外看見的那群「被吹飛的螞蟻」。






耶穌跑了過去,村民全都想衝進巨蟲的底部,但是牠不停劇烈蠕動,村民還沒到蟲的身軀底下就被揚起的風沙吹跑了。耶穌歇力制止住其中一個抱著兒子打算撲上去的婦人,婦人歇斯底里地掙扎,甚至想把手抱著的兒子扔出去,最後耶穌手泛起白光使婦女稍微穩定下來。





「婦人,你們想幹嗎啊?」耶穌雙手緊緊抓住婦人的肩膀。


「神怒了~~我們要祭祀~祭祀啊!!」婦人披頭散髮,臉上的表情全都扭翹起來。


「你先冷靜一點,到底你們要祭祀什麼?」耶穌。


「祭祀給神啊!!用我們的生命!!奉獻給牠!!」婦人每次發生都誓必要用最大的聲浪。


「為什麼,你們這樣就等同送死啊!」耶穌。


「只要撐到神結蛹,我們就安全了!」婦人莫明奇妙地哭了起來。


「等一下,你可以詳細解釋一下嗎?我完全聽不明白啊?」


「為什麼要跟你解釋,你只是個局外人,就像那些軍隊一樣,每個月都派士兵來監視著我們的祭祀儀式,根本沒理會過我們的死活,你就跟他們一樣!!」婦人又開始發狂地扯拉耶穌的頭髮。


「你這女人,別太過分啊!」加百列突然走出來拔出天使之劍,抵住婦人的頸。


「看啊!看啊!!每次都用武力讓我們屈服,嗚嗚嗚...」婦人頹軟在地上哭起來。


「這樣好了,妳跟我說明這件事的話,我就當這次的祭品吧,妳說怎樣?」耶穌突然提出建議,加百列吃驚地望著他。


「你?你太瘦削了,神吃不飽...」婦人依舊在啜泣。


「加上這個天使,如何?妳們的神一定會很喜歡的。」耶穌指著加百列。


「你在說什麼啊耶穌?!」加百列揮動翅膀,幾根羽毛因為太過震驚已脫落了。


「呼呼,好吧,我就告訴你好了。早在我出生的時候,神明已經存在在我們村子了,每個月神都會醒過來,壓壞我們的房子,還到處吃人,所以村長都會抽出一位村民當祭品,化作神明的食糧,有些村民因為不想自己的兒子被抽中,所以打算離開村子,但是首都為了令神明安靜下來,一直不讓村民離開...」婦人。


「竟有這樣的事...」耶穌想起了裴斯的說話,看來那個國皇為了自身的利益真是無所不用其極,此刻耶穌有股衝回首都揍他一頓的衝動。


「有什麼值得震驚?我們吃豬、牛、羊,魔物吃我們,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婦人。


「.....」耶穌無言以對,婦人所說的意念,耶穌之前也有說過,但想不到現在親身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


「花迪雅,有其他辦法嗎令巨蟲靜下來嗎?這樣下去整條村的人都會被牠壓扁...」耶穌。


「等我把它斬了就一了百了!」雅各亮出巨斧。


「這樣巨大的生物照道理根本生存不了,但這裡的村民使牠不斷成長,現在都已經成功到快要結成蛹了,但牠不像一般的蟲蛹有樹葉的保護。這般巨大的蛹,根本找不到能夠容下牠的樹,所以巨蟲根本沒辦法繼續生存下去,蛹的重量就足以壓死牠了...」花迪雅。


「牠不是要結成蛹嗎?為何牠要在這樣亂動?」耶穌心想,讓牠自然死去也算是個好方法吧。


「牠似乎在驚慌著什麼而想逃跑,可是身體太重,跑不了...」花迪雅。


「有、有東西能夠令這巨大的生物恐懼嗎?」耶穌無法想像。







「咻咻!」遠方傳來巨響,周圍突然刮起了數道龍捲風。







「靠!又是什麼啊?!」烏雷用長袍遮掩著風沙,他快要焦躁召出雷神把這巨蟲轟爆。


「砰砰砰砰砰」巨蟲也受到影響,比之前更加劇烈地蠕動,地面也震動起來。








「咻!」聲音在空壙的地方傳開,難以找出聲音的來源,突然地上出現巨大的黑影,令整條村都變得暗無天日。





耶穌下意識地抬頭,他看到的是...


指甲?羽毛?不....!


巨獸席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