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史上第一個上位做球皇的香港人: 2
林伯帶著我從後門直入大球場重地,通行無阻。在後卷轉角,閃出一個瘦削的猥瑣中年金毛,嚇得我差點大叫一聲,被林伯「殊」了一聲,示意我將音量收細。
「拿,呢個就係我帶黎既執波仔啦。」
「咦,嘖嘖嘖,幾好肉地喎,哈哈哈。」
「係啊,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錢呢?」
「拿,一個鐘一百蚊,BOOK你四粒鐘,四百蚊。」
「你就好賺啦,足總判就百三蚊一個,咁你又袋三十啦。」
「哈哈哈哈哈哈,講呢D!」
下?
「拿,你去搵對面個人,拎件波衫波鞋,換左佢就可以準備出去執波架啦,咩碼都有架啦。」
「喔。」
看著林伯舔著手指數著錢,再看看我手上的二百蚊紅衫魚,我覺得林伯正職應該是一個扯皮條。
咦?咁我咪?
「先生,你著咩碼架?」一把悅耳的女聲在我耳邊響起,如同風鈴般清脆動聽。
目光一瞥,嘩……
快點強姦我啊……
微微顫動的長睫毛下,水靈清澈的一雙眼睛有若閃爍的明珠,精緻粉嫩的薄薄嘴唇輕抿,亮麗的長髮下露出一雙小小的兜風耳,一身純白運動服配上淡妝下白裡透紅的肌膚,一張俏麗的面孔,美而不妖艷,一身氣質清純,不可方物。
「先生……先生?」
「啊…加大走冰啊唔該……」
「啊……我問鞋……」
「喔,四十四吖唔該……」
「喔,等一等下。」
我偷偷看著她胸前的工作證,一米六八身高,四十吋腿,目測C CUP,啊,我不是這個意思,雖然我有外號叫「下流風」。
工作證上寫著……張雪君……是個好名……
「換完衫,就可以出球場幫手架啦。」
「喔,好,唔該……」
語畢,她便向我點頭抿嘴微笑。
嗚啊!快點強姦我啦……
視線一直離不開她,令我撞跌兩個垃圾筒加一袋足球後,被她的三次美人回眸狠狠殺死我三次,我才心甘情願入更衣室換衣服。
換上運動衫,穿上長襪波砵,照照鏡子,忽覺自己都有幾分似一個球星。但我深知道,除下波衫,我只是一個看更。
哈,女神,唉……
鎖好儲物櫃,我走出更衣室到球場邊集合。場邊可以見到有十數名穿著藍色運動服的人,應該是球員,還有一堆穿運動衫的外國人阿叔,應該是職員吧。周圍觀眾席上甚麼疏落,記者比普通人還多,似乎大家對黑池都無大興趣,除了一群鳩坐的阿伯。
我一路在場邊幫那些外國人阿叔搬搬抬抬,一路數,數來數去都是數到十二個球員,還有兩個是門將。
「唔多夠數咁既?」我心想
「Thank you.」一個黑池職員接過皮球後對我說。
「You are welcome!」
「嘩,哥哥,你英文好勁喎。」一路長駐在我身邊偷懶的一個死肥仔執波仔說。
「哈,使乜講。My english is goodest ga ma!」
「啊,個邊六呎個執波仔唔該過一過黎。」負責統率執波仔的阿頭把我召過去。
「呃……咩事呢?」
「識唔識踢波?」
「識!乜柒都識!」
嘻,你估講笑,係阿頭面前,老虎蟹都話自己識啦。
「就……咁既……佢地隊波呢就想練下六打六,但有個球員就有D傷,咁就……唔知可唔可以幫下手湊一湊腳呢?」
「咦,點解係我?」
「你有衫褲有鞋又靚仔啊嘛。」
「喔……有無錢加架?」
「無。」
「咁……」
「龜背個邊。」
「喔……」
我走到一個紙皮箱前,內裡裝滿龜背。面對這些龜背,我只有一種感覺:
好臭啊屌你老母!
傻的嗎?黏濃的汗臭味,令我感覺自己伸進箱中的手在被臭味酸蝕。無人洗龜背的嗎?
笠一笠件了龜背,嘩,我覺得自己散發著腐屍的氣味。這種氣味,似曾相識。
「Okay , Sergei , Tony ,Osbourne , Dunne and China boy are the A team , Ben is the keeper .The other is else.」
六人一隊,其餘五個人,我一個都不認識。開玩笑,誰有空沒空會認識黑池球員?
「中國仔,你打咩位?」
別問我為甚麼不打英文,我只想問一句,如果我打英文,你還有心機睇嗎?多謝大家。
「我無所謂架,咩位都得。」
我再重申一次,我英文真是非常之好,溝通絕對無問題!認真!
「咁你做中前場啦幫沙治啦,奧斯邦尼同我地三個夠守架啦。」這個好像是叫Tony的球員說。
「好。」
別傻啦,六打六,有分位置嗎?說穿了不就是荷蘭叻的名句,全能足球,全上全落,雖然場地只是半個十一人場的大小。
「唏,中國仔。」這次輪到一個六呎高M字額,面容蒼桑的男子召喚我。
「唏,你好。」
「你好,我係沙治,沙治.辛祖夫,陣間你留意下我既位置,我鐘意企番出黎拎波做,或者衝入去搶點。」
他是唯一一個跟我說打法問題的球員。
「好,無問題。」
沙治. 辛祖夫,不知為何,在他身上我感受到有種認真可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