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一起跟學校講拜拜。
 
 
終於踏入暑假……
 
 
自由了。
 
 
但暑假同時亦意味著你的洗費會以幾何級上升,如果不打工,隨時會破產。




 
 
幸好我的消費慾一向不強,沒什麼東西想買,少少錢已經夠用。
 
 
因此,我去見一份短期的兼職工。
 
 
那是信義介紹的,他說:「好似幾輕鬆架。」
 




 
輕鬆?那就太適合我了。
 
 
後來,我發現,他果然是不可信的。一份「伏」力四射的工。
 
 
不說那一間是什麼公司,因為不是公司問題,是工作性質問題,
 
 




總之是馬會委託那公司去做調查。
 
 
然後公司找人去做調查,調查有兩個部份,一個是問卷訪問,另一個是則是人流統計,計算馬會出入的人數。
 
 
我做的是人流統計。
 
 
人流統計的工作其實好簡單,只要有拇指就能做,每當有人出入時,按下計算器便可。
 
 
咦,這不是蠻輕鬆的嘛?
 
 




錯了。
 
 
它最大的殺傷力不是工作量,而是悶!
 
 
超級他媽的悶及累!
 
 
在長達近十二小時的工作裡,大概只有兩次十五分鐘的休息,因為客人不會因為你休息,就說:「喔,咁我等佢返黎先啦。慢慢抖。」你算漏了,整日的數字就不準。
 
 
只能呆呆站一整天,而什麼也不能做,一早到晚在「噠噠噠」的按計算器,是肉體跟精神的煎熬。
 
 




在這份工作裡,我認識了一個人叫阿煜 。
 
 
他看起來大概二十三歲左右,實際上跟我同年,不過已經沒有念書,一個單眼皮的男生,正面看,還有幾份似無線那個歐錦棠。
 
 
「哇,歐錦棠……」
 
 
「咩歐錦棠?」他不解的問。
 
 
「下……無啊。」
 
 




他為人其實蠻隨和的,我們不時有聊有笑的,只是他像莊子般逍遙的性格,在工作時經常神遊,讓我們的數字有差距。
 
 
我負責計入,算到有9000多人進入了,他負責計出的,算到有6000多人離開了。
 
 
呃?
 
 
還有3000人呢?
 
 
有3000入了馬會但沒有離開?
 
 




史上最大的失蹤案。
 
 
我們的領隊的呆了。
 
 
唉,慘了。
 
 
除此以外,他還蠻喜歡泡妞。
 
 
雖然只有我們兩個統計員站在門口,但之前也說過,有些人負責在場裡做問卷的。
 
 
負責做問卷的,有不少都是大嬸,不過當中也有除外的,就是Cherry。
 
 
她和我們年紀差不多一樣大,好像是讀嶺大的,感覺好像mk妹,一副愛玩愛蒲的樣子,樣貌是蠻漂亮。
 
 
當她在店裡四周訪問人時,阿煜會對她單眼,表示支持。
 
 
她做完問卷後,有點空閒的時間,會有意無意的行到我們這裡,跟他聊天。
 
 
很快的,連電話也交換了。
 
 
好像認識不到兩小時……
 
 
望著門口,來的通常是大叔和師奶,大多都是抱小賭怡情的心態來。
 
 
當然也有不少覺得自己必中。
 
 
悶得快要發霉,除了望得門口,唯有偷偷的whatapps,第一個當然是信義,一句粗口問候他,然後跟小寶訴苦。
 
 
信義的回覆是:「我都係聽人講架咋。」
 
 
小寶的回覆是:「你係邊度返?」
 
 
苦中還是有樂趣的,保安不時會跟你聊天,原來保安真的蠻能捱,一整站這麼久。
 
 
「返屋企拎啲熱水浸下隻腳會好啲。」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叔對我說,他見我不時揉著酸痛的大腿。
 
 
 
放工回家,是非一般的疲勞。
 
 
「份兼職好攰……」回家坐地鐵的途中,我在Instagram留言,還加上一個苦惱扁嘴的表情。
 
 
關上手機,我打算小睡一會。
 
 
才發覺我的旁邊有個男人說話時不小心裝了大聲公,害我完全睡不著。
 
 
原來她已經有回覆。
 
 
「你做咩工咁攰啊?」
 
 
我如實照道。
 
 
「呵呵,辛苦哂你啦。」
 
 
「有妳呢句,好似無咁辛苦啦。」
 
 
「你好似越黎越識哄人。」
 
 
「邊有啊。」
 
 
「見你返得咁辛苦,本小姐就賞你一個冬甩食啦。」
 
 
「係邊度?」我問。
 
 
「我郵寄左比你,你收唔到咩?」
 
 
「喔……岩岩送貨嗰個人遲到啊,我收到啦,但妳做咩偷食我個冬甩?咬左一啖既?」
 
 
「因為太香,所以忍唔住就食左啖,好唔好食?」
 
 
「好食啊……但我食唔哂,比返一半你。」
 
 
我留意到在近車門前有對情侶在親熱,忽然心裡泛起一陣漣漪,在電話打著:「妳有無男朋友?」
 
 
傳送後,我的心砰砰的跳過不停,一直望著螢幕不放。
 
 
終於她回覆了:「呵呵,個冬甩真係幾好食。」
 



**一直被妳牽著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