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絲再想:“他的手下全都走了,不就是最好的反抗機會?”見傑特氣定神閒地喝酒,又想起他會飛,艾莉絲不禁打消念頭:“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勉強抵抗,賭上生命,才是幼稚行為。勝算太少的情況下,就算僥倖贏了一次,也難保以後千次萬次結果如一。”
 
  艾莉絲遲遲未回應生事原因,傑特道:“怎麼了?編個故事、找個說法,也要想這麼久?”艾莉絲道:“我不懂瞎編胡說,只能告訴你,我有不能說出的理由。”
 
  傑特道:“小妹妹,我總不可以將‘不能說出的理由’七個大字報告軍部吧。”
 
  這時候,一名士兵奔到傑特身邊,傑特低頭咐耳,聽著那士兵輕聲報告。只見傑特臉色微變,收起笑容。艾莉絲心感不安,想:“凱尼不要殺人傷人才好。”泰麗莎的手鐲在艾莉絲腕上,星嵐是有分寸的人。唯一可能作怪的傢伙,只有凱尼。
 
  那士兵報告完畢後,傑特道:“我輸了。”於是連連倒酒,喝了十杯。
 




  艾莉絲沒有一絲高興,賭是贏了,形勢未變。傑特把整壺酒都喝光,才道:“那三人到了哪裡?”艾莉絲想:“傑特只讓手下遠遠跟隨凱尼他們,縱能看見法記重啟時的光芒,未必會立刻猜出是雪原底下傳送陣的緣故。”
 
  於是艾莉絲道:“他們會飛,一般士兵抓不著。”字面確是實話,至於如何解釋句意,卻是因人而異。傑特立刻對那傳訊士兵道:“通知軍部,請示上級,我們需要飛行部隊。”
 
  那軍士離開後,傑特又道:“艾莉絲小姐,那三人是主謀,你是提供事後援助的金主,而且是指證那三人的良好市民,剛才的士兵可以做證。所以,你可以走了。”
 
  艾莉絲想:“就這麼簡單?”轉念又想:“他親口放人,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於是隨手從泰麗莎手鐲中掏出一大堆紙幣,也不計算多少,便回身疾走。
 
  艾莉絲進出室外,低頭看了看小秒錶,上報五時八分。又望向白樺林方向,見沒有奇異光芒,便知法記早已關閉。艾莉絲想:“敏兒是果斷的人,五時正重啟陣法、數秒後關閉,才能收起陣光,掩人耳目。時間已過,我只能等待下次法記啟動之時。”
 




  艾莉絲走了數步,往白樺林而去。她不用吃、不需喝,直接在法記附近守候,便可等待光芒重現,法記重開之時。
 
  走路之際,艾莉絲又研究著泰麗莎的手鐲,那是格曼帝國兩年前的新產品──雙重生命之鐲。外型看來比普通的大了一些,重量微增,其餘表徵與一般的毫無分別。艾莉絲想:“往後行動,也許需要這種手鐲,以備不時之需。”
 
  艾莉絲注視手鐲,忽已發現鐲面閃爍著異彩,有一剎出現了不尋常的反光現象。艾莉絲剎那停步,猛然醒覺:“幾乎中了傑特的計!放我走是故意的,傑特猜不出凱尼他們怎樣逃離,於是把線索押到我的頭上!”
 
  這時候,艾莉絲已在白樺林入口處,心知後頭必定有人跟蹤,於是走到一顆枯樹之前,一拳輕擊樹幹。聽得鳴響有聲,艾莉絲心感安慰:“功夫總算沒有擱下,修行算是有了小成。”
  
  艾莉絲再聚力於拳,使運拉羅,輕輕擊在樹上。轟噗數響,樹上枯枝紛紛墜落,枯葉一片一片散下,幹條撕裂有聲,雪原上堆滿木柴樹梢。艾莉絲心中驚恐:“我用了不到四成拉羅,加上工門偽裝,怎會有這樣的威力?”
 




  未幾,幹條撕裂聲愈來愈響。大樹及後離樁,竟倒在雪地之上。艾莉絲大嘆口氣,指著天空,高聲罵道:“凱尼,你這出賣朋友的傢伙!”心中卻想:“我要扮作生氣,把鬼鬼祟祟的人引至樹林外的地方,再想辦法回來。”
 
  艾莉絲再接再厲,一邊以手擊樹,一邊裝模作樣。掩飾是目的,測試實力亦是目的。
 
  艾莉絲脫下了泰麗莎的手鐲,只戴上自己原持有的,再試出一拳,樹卻不能倒下。艾莉絲猜:“莫非問題出於手鐲,或樹木本身?”於是脫下原來手鐲,換上泰麗莎的,再找一棵枯樹嘗試。
 
  拳起、拳落,數秒之後,景物依舊、樹木依屹,無聲無事無動靜。艾莉絲心感奇怪:“明明用了新手鐲,何以結果依然一樣?莫非最初那一擊只是巧合?”
 
  艾莉絲看著手腕,忽然突發奇想,把兩隻手鐲一同戴上,再找了一棵枯樹,輕輕再揮拳頭。結果竟然是──葉落、枝落、大幹倒下、樹梢滿地。事情了然於胸,艾莉絲再次扮作指罵別人,其間心中暗忖:“不是我的厲害,是新舊手鐲重疊使用的效果。改天必要試試三手鐲齊用的性能,說不定更強。”
 
  艾莉絲重返塞米村,緩緩向西北而去。
 
  傑特提醒了艾莉絲:強龍不及地頭蛇。那怕艾莉絲在名德學生中有多強、在同輩中多麼出色,亦不能以寡敵眾。真正的高手不只是個人能力佔優,對形勢的掌握尤為重要。一位所謂的強者不盡用所有資源和人手對付敵人,反而親自跟對方單挑,充其量只是自掘墳墓的傻瓜一名。
 
  傑特的手下鐵定身處附近。艾莉絲實際上正與有形的敵人進行無形的智力鬥爭。艾莉絲想: “就算我回頭解決了傑特的小嘍囉,他還有千千萬萬的大雞小雞。他不抓我,除了因為我沒有傷人,更重要的是我存在利用價值。就算我失蹤了,他仍可對上級說‘敵人甚是狡猾,懂得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人間蒸發’。這樣一來,所有士兵就是活證據,他便可把責任推得一乾二淨。他拿了我的巨款賠給受影響民眾,自己便成為了重建社區秩序的大功臣!”




 
  想到此處,艾莉絲暗暗心驚:“小小軍官機敏如此,難怪撒斯總是說,位重者沒有最聰明,只有更聰明。”艾莉絲的結論是,傑特成功捉人則立功,不成功仍會立功。如果撒斯活在當下,一定會說:這就是政治。
 
  艾莉絲走著走著,不知不覺途經一戶人家,卻是剛才五小口所住的小屋。只聽屋內傳出小孩哭聲,艾莉絲聽在耳內、愧在心中:“這也許是那小孩子永生不能彌補的陰影。如果是撒斯,一定會讓他們永遠脫離苦海。殘忍不是好事,仁慈也不一定是想像中的好。”
 
  事已至此,無法挽回,只好疾步離開。
 
  艾莉絲從未嘗過一種抱頭逃竄的滋味,路仍是路、行人依舊是行人、自己還是自己。天色如一,街景依舊,村落平安。這種光景反讓艾莉絲感到濃濃愧疚。一場不智的鬧劇,破壞了雨雪小鎮的安寧……
 
  直到艾莉絲聽得前方幾位活潑的少女聲音。
 
  “關白姐姐,城門閉了,這番要倒楣喇。”雲守希延手持一枝小風車,向關白欣抱怨著。關白欣一行三人走在前頭,均不見站在後方不遠處的艾莉絲。
 
  艾莉絲想:“我害了一條村落的安寧,只為了救她一位和整座名德,到底值不值?”又想:“傑特的人跟著我,我又跟著關白欣,應要與她們三人保持一定距離,扮作正常行走,以免被士兵發現我與她們認識。”
 




  只聽關白欣道:“好希延,不用擔心。山人嘛,自有妙計。”鄭詩頴笑道:“關白姐姐又有鬼主意了,說來聽聽。”關白欣以手指輕彈她的鼻,笑道:“甚麼人人鬼鬼,多麼難聽。這是……神的指示!”
 
  雲守希延拍掌問道:“第六感又來了?”關白欣笑道:“兩天!你們隨便走走,或待在旅店。兩天後在這裡會合,自有分曉。”鄭詩頴笑道:“故作神秘!快說說看,到底怎樣才可以進……”關白欣迅速捂著她的嘴,輕聲道:“殊!給別人知道的話,死定了……”鄭詩頴點點頭,示意不說。
 
  關白欣人不進城死不休,令艾莉絲惶恐不已。見關白欣獨自與兩位朋友分別,艾莉絲心中焦急:“我總不能在傑特眼皮下死命跟著關白欣。但若不阻止,一旦她真的找到法子入城,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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