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五十六章：暗獸（中）

　　曉娜今天聽到不得了的事，西方大陸擁有生物。
 
　　大陸的史書灌輸的概念是，生命之地外的世界已經完蛋，是一處滿怖古蹟且死亡氣怎的不毛之地。
 
　　大陸之東、七分之三、四大國度，那是存在了一千五百萬年的“史實”。然而，若真的有西外來客，那麼破敗之土內，豈不別有洞天？
 
　　古時的夜族王國，就是大陸之西。
 
　　曉娜奔出洞外，徑向撒斯的居所走去。
 




　　曉娜非常熟悉找他的路，但她從沒走過，一直不敢找撒斯。
 
　　來到洞口，曉娜又猶疑起來。千靈兒就在洞內，有了外人，怎能暢所欲言？回頭又想，此時不找，更待何時？曉娜找他，不是噓寒問暖、不是玩耍喜笑，而是有確切與他商量的需要。
 
　　辦正務，與私事無關──曉娜這樣說服自己。
 
　　進入洞內。
 
　　曉娜走了數步，踏進洞室，遠見千靈兒抬起一塊硬石，作勢向自己額頭擊去。曉娜驚訝不已，急急前踏瞬步，頃刻來到千靈兒身後。二人相隔，本距相遠。曉娜修行日久，既敏且捷。千靈兒的修為不過是原地踏步，沒進且退，感知有人處在後頭，反應來之不及，掌心石頭已然消失。回眸一看，千靈兒輕了口氣，道：“還道是誰，原來是曉娜妹妹。拜託，白天不要嚇人。”
 




　　曉娜微捏手上石塊，那確是一塊硬石，於是以責備的語氣道：“靈兒姐姐，有甚麼不好玩，竟然弄石頭？”
 
　　千靈兒道：“這個……嗯，最近無聊得很，唯有撿撿怪石、拾拾貝殼。”
 
　　鬼才信千靈兒的話。曉娜雙目深視千靈兒，再使回憶技能，可是技能再度失效，效果一秒也沒有。
 
　　縱是如此，曉娜斷定她必然說謊。先不論那以石擊己的動作，若是從前的千靈兒，出口必定傷人，嘴頭不甘下風。聽得人家責備，千靈兒大有可能說“不行嗎？”、 “我的事要你管？”之類的話，但她這次竟說騙話。
 
　　論行騙技巧，千靈兒是眾人公認最差勁的。
 




　　千靈兒見曉娜疑心大盛，想不到如何解釋。突然間，曉娜往千靈兒重擲小石，千靈兒大驚失色，連忙伸手護頸頭。小石破空斷氣，以分毫之差擦過千靈兒頸旁位置，直衝後頭，擊在洞壁，粉碎有聲。趁著巨響，曉娜擴胸伸手，單臂轉向，單拳一引，分隔千靈兒雙手。千靈兒毫無反應，曉娜投石伸掌，所用同肢，幾乎同步。
 
　　千靈兒暗暗叫苦：“曉娜妹妹，也太快了吧。”其實是千靈兒不經修練，反應過慢。腦想之時，曉娜左掌已摸到千靈兒額頭位置。
 
　　千靈兒是眾人內唯一的左撇子。曉娜則以行動告訴千靈兒，她的左掌同樣厲害。
 
　　曉娜擲石，不過是聲東擊西。在她心中，千靈兒是勝不過的夥伴。上次交手，曉娜以神槍作戰，可謂作弊取巧。還以為要交上多手，才能制住千靈兒，豈知一擲一擊，對方便手到擒來，自送人頭。
 
　　曉娜擒她的目的十分簡單──撥開千靈兒遮掩著額頭的髮尖。
 
　　“對不起。”曉娜道：“但，你在說謊。”
 
　　千靈兒的額皮告訴曉娜，那是一團團深紅瘀傷。
 
　　“甚麼？”一句呼聲，同時驚動曉娜和千靈兒。




 
　　撒斯奔進二人中間，一手拉開曉娜，伸手撥開千靈兒頭上髮尖。
 
　　千靈兒最近嫌撒斯動手太輕，不讓他擊暈自己。千靈兒親自出馬，每每撒斯回到洞內，她已昏死過去。撒斯萬萬也沒想到，“重手”的意思是眼前所見。
 
　　要施力重擊，不一定利用石頭。以撒斯的能力，伸掌便可達至效果。思前想後，千靈兒目的亦非深奧難懂──寧可自我折磨，亦不想撒斯痛苦，不想他每天忍痛出手。
　　
　　“曉娜。”撒斯淡淡地道：“一會找你，大洞內見。”
 
　　撒斯逐客，對象是曉娜。
 
　　曉娜頓時泛起一般黯然的感覺。二人說不上是情人，亦曾經比朝夕相對更相對，可謂影形不離，影在神在。現在他們的關係，很是陌生。
 
　　所謂的大洞，是指修練山洞的意思，共有兩個。高小茹本與格曼欣同住，後來因修練關係，自處一室。撒斯所指的，就是另一處，也就是曉娜剛才與格曼欣動手的地方。
 




　　曉娜重回大洞，格曼欣、凌軒等人早已離去，剩下她一人待在洞內。
 
　　有點孤零零的感覺。
 
　　久後，聽得洞口腳步輕聲，曉娜急急回頭。撒斯面色陰陰沉沉，似乎發生了不好的事。
 
　　實情是撒斯愧疚難當。撒斯情話不多，以他的話來說，千靈兒真的很好、很好。堂堂黑帝居然白看女子的生命漸漸流逝，消瘦日盈，還要自殘，撒斯頓時發現，自己無能得很。
 
　　剛剛千靈兒再度哭了起來，那是忍不住的痛哭。“我不想死，可以嗎？”，聲音盤繞，在撒斯腦中轉了數十、數百個圈。最苦楚的是，這感情本來是假的，至少撒斯這樣認為。但人家女孩確是為了撒斯改變不少。
 
　　曉娜離開後，撒斯和千靈兒連五句話也說不到。二人心領神會，哀愁一遍，眼神與動作已說明一切。有些表達，非言語亦能傳送。
 
　　就如此刻，曉娜和撒斯無言以對。
 
　　其實曉娜內心積了很多重要事項。先撇下人際關係不論，暗獸的使喚、藍美的訓練、戰勝格曼欣的方法、來自西方的神秘人、寶貝發給的訊息、天女所說的拉扯、逃走的方法……一切一切，全都依靠撒斯作主。




 
　　久後，撒斯才道：“我又罵了藍美一頓，你身為他的母親，該好好教他。”
 
　　曉娜道：“恩。”
 
　　撒斯又道：“我們快要起行，你要有心理準備。”
 
　　曉娜道：“恩。”
 
　　撒斯再道：“明天藍美通過考核後，我們立即收拾東西。”
 
　　曉娜道：“恩。”
 
　　曉娜目無表情，應了三個“恩”字，撒斯不知道她在想甚麼。曉娜已是少女，有了別種想法，亦是常事。但撒斯很是不習慣，道：“從星嵐的故事內，你看到甚麼？”
 




　　“那來自西方的神秘人──”曉娜道：“騎著的大鳥，可能是暗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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