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五十五章:修行的歲月(中)
自奇蹟力打進體內,壓死夜族深層能量後,曉娜再無異常。
是次並非情緒波動,眼眸沒變、眼白沒閃、怒意仍無,只有頭疼。
過去數天,曉娜間或感到微微頭昏。那就像一根小針刺入皮膚的觸感,痛處突如其來,卻是一刻即消。初時不以為然,現下曉娜切身感到暈眩,眼前金星亂跳,一隻無形之手抽扯著曉娜的意識,拉扯著她腦中每一處神經。
曉娜額上六角星再現,光芒揮個不停。眼前金星點點綴綴,成花成朵、平面密鋪。萬筒亂眼,一收一放,最終聚花成幕,幻點得布,眼前閃爍著畫面──
黑暗的小室,昏黃的光線,骯髒的三面牆壁,正前方則是一枝枝鐵欄。
其中一面牆上,掛著“124號"的牌子。
一名手腳被緊鎖鐵鏈的老者,站在面前。
“不要怕。”老邁的聲線。
然後,抽痛的感覺再次入侵,眼前畫面打成水波,點點水滴滲滿眼眶。
“不要......”寶貝的叫聲。
“不要......”曉娜的尖喊。
盡面一閃即合,腦中頓時空白。
曉娜站在一處迷濛之中,那就是自己的意識海內。
我是誰?曉娜看著意識空間內的一處處黑洞。
“艾莉絲﹒依莎貝兒﹒曉娜!”一道雄糾的聲音如雷劈下。
是嗎?曉娜欲移步走進黑洞之一......
“不要去。”尖銳的女聲大叫。
曉娜表情呆滯,若有所思。不要去?為甚麼不要去?我很想,很想知道,面前黑洞內有甚麼。
深淵與她僅有兩步之距。
曉娜踏出一步,再跨半步,便會走進混沌。
“不要去。”
就在此時,意識海的迷霧正在扭曲,一條條曲線波動著整個空間。曉娜視覺下,手在扭、腳在變,“地面”起起伏伏,足底摸不著實,腦中存滿疑團。忽然間,一道灰色狹縫射下,從上空劈出一道極窄的裂痕,痕內散出滔滔紫光,一只壯臂穿痕而出,配以一聲道:“抓住我。”
那手臂在曉娜前方左側,黑洞則在右邊。
曉娜道:“你是誰?”
“抓住我。”
曉娜看了看右方的黑洞。
“抓住我......我求......求你。”
……
曉娜遞上白淨玉手。
……
觸摸那黑暗且溫暖的壯臂。
......
!!?
意識澄明,豁然開朗。
曉娜睜開雙眼,重回現實。
凌軒一把抱著曉娜,格曼欣在旁冷冷的道:“哼,沒死。”
曉娜額上不住流汗,單手縷著凌軒的腰,一邊喘氣,一邊喃喃地道:“我沒事.......沒事......不,有事,寶貝有危險。”
“寶貝?”凌軒疑惑地道,格曼欣繼續冷笑:“你連自己也保不了,還顧別人?”又左顧右盼道:“撒斯跑到那裡去?”
“撒斯……”
曉娜一個箭步衝到洞外。
天上仍是火紅,紅月依然高掛。一名看上十六十七的少壯青年,在洞前紅樹倚坐。
從外表上看,撒斯似乎長高了一點點,樣貌更顯沉穩,身子更為壯健。在過往,曉娜間或看見撒斯與千靈兒走過。到了此刻,與撒斯獨聚的時候,曉娜才驚覺,沒有肉身的夜族帝皇也會“長大”。
曉娜已踏入青春發育的年齡──至少肉體上是。在近處俯看坐在地上的撒斯時,曉娜頓時發現,這位一直就在身邊的人,真的很帥、非常帥。
五官擺放都是黃金比例,一頭密髮絕不蕪雜,每條髮尖排列分明,無不深深刺入少女的女,那是令人不能忘懷的印象。若撒斯此時在名德走動,不到半天,必定成了校園大明星。
曉娜反而感到害羞。
二人對望。
待了一會,曉娜鼓起勇氣,傳出心聲:“謝謝。”
曉娜自己也不知道,為甚麼要大費周章、鼓起勇氣,才能說出簡單的兩個字。
撒斯會否回應?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便說明,剛剛遏止曉娜體內騷動的人,就是他。
“不用謝我。”
撒斯傳出聲音道,這代表他已脫離千靈兒,重新與曉娜有上連結。剛才伸出援手的人,就是撒斯。
和風吹來,分外清冷。
忽然間,兩人找不到話題可談。
“對了,暗獸──”還是由曉娜先開了口:“你還未教我召喚我方法。”
撒斯想了想,再懶洋洋地站起,從曉娜的身旁走過,一聲不響。
“甚麼意思?”曉娜暗自細想,她首次感到遭受冷待的不快。
幸而,撒斯應道:“跟我來。”
在異界待上的時日內,眾人已妥善安排居室。星嵐的洞屋勉強才能容下七人,算上撒斯,即有八位。於是各人找了些時間,互相清空別的山洞,又以木材製作家具,建立了“宿舍”。凌軒、曉娜、藍美三者同居;千靈兒與撒斯一起。
星嵐自居原處,間中找藍美到來“同睡”,實則與孩子玩耍。格曼欣本來自處一室,後來不甘寂寞,才與高小茹同住。另外,還有三個深入地底的山洞,被當作修練用地。
撒斯領著曉娜,往星嵐的居所走去。
來到洞口時,撒斯回頭對著曉娜道:“你,快快出來。”
曉娜感到莫名其妙。不相來往多天,撒斯何時學會不講禮貌?忽然間,一聲尖銳的嗓音解釋了一切:“喂,垃圾撒斯,你失憶了?本小姐的招牌外號,響響噹噹震天蓋古翻天覆……”
撒斯冷冷地道:“原來你沒死。”天女大叫大嚷道:“擾人清夢,你才該死,狗屁撒斯!”
曉娜這才明白,剛剛生死一線時,一道大叫“不要死”的女聲,來自某位煩擾的古人。
天女再次被曉娜體內的騷亂吵醒。
撒斯道:“我不跟你廢話。告訴我,你還要休息多久?”天女道:“我不告訴你。”
“很好,那麼一起等死。”撒斯探頭進洞,頭蓋幾乎碰到洞頂。天女大罵大叫,撒斯就是不理。終於,天女按捺不住,自動招供道:“還要……十一個月!”
“好,你給我消失。”撒斯實在沒有心情跟天女糾纏。
天女叫罵不絕,又暗暗隔絕與撒斯的聯繫,向曉娜道:“女孩,我跟你一個說,有歹人想把你撕走。”
“甚麼?”
“甚麼不甚麼的?女兒啊,你本來不是一個完整的人,對不?怎麼你一點都不緊張?”天女教訓曉娜道。
曉娜並非不著緊寶貝。現在的她,心思全被別事所佔。
這時,撒斯開口道:“星嵐,曉娜想知道,你到底怎樣從名德來到這裡?”
“我好像跟你說過一次,你不是說,別告訴大家嗎?還有,為甚麼你不直接跟曉娜說?”星嵐穿著紅葉厚衣,慢慢地步出。有了同伴,說多了話,星嵐句法進步不少。
“你跟曉娜說一遍,我有別事處理。”撒斯回身便走。同一時間,天女道:“女兒,不要發呆,聽我說。”星嵐又道:“曉娜,藍美在睡?”
三人同步說話,猶如早有預謀。曉娜心煩不已,目視撒斯第二次從身邊走過之際,立時叫道:“站住!暗獸的事……”
曉娜已不是小女孩,聲線分外清脆,即使叫喚,仍帶有六分柔媚。
話語亦有三分生氣。一剎那間,曉娜幾乎有了啟動窺視回憶的衝動。
撒斯頭也不回,道:“我有事辦,你問明了他,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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