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四十七章：億年舊事（下）

 
　　“我相信你。”
 
　　……
 
　　“依莎！”
 
　　久違的叫聲。

　　很久沒有聽見這個稱呼。




 
　　曉娜張開雙目。
 
　　凌軒和善的眼神，還有抱著枕頭，來自格曼欣的怒視。
 
　　“她在這裡。”凌軒高聲叫道，千靈兒和高小茹瞬間衝進來。
 
　　凌軒醒來，發覺曉娜沒有回到自己帳中，於是喚醒千靈兒和高小茹，三人一同找尋曉娜。
 
　　千靈兒見格曼欣雙手無綁，叫道：“喂，繩子呢？想逃跑？”




 
　　千靈兒亦無繩索捆著手腳。格曼欣見此，冷笑道：“這問題應該由我問你，到底那個白痴放了你這魔鬼？”
 
　　千靈兒道：“我來幫忙抓一位擒了曉娜的白痴賊子。”格曼欣大笑道：“幻想力真豐富。我被強行鎖了手腳，除了自解束縛，居然能同時脅持人質。”
 
　　“好了。”曉娜道：“是我拜託關白欣幫忙……”
 
　　“我不是你姐。還有，我姓格曼。”格曼欣打斷了她的話。
 
　　曉娜滿臉通紅。窺視回憶告訴曉娜，昨晚某某人直撲進格曼欣懷內大哭，失態至極。




 
　　“撒斯，你要為昨天弄哭我的事負責！”曉娜的語氣緩了許多，有幾分撒嬌的味道。撒斯無言以對，他幾可肯定，少女的哭聲是天下間最難面對的情況。
 
　　格曼欣話尚未完，再道：“我要洗澡。”
 
　　高小茹道：“那有多餘的水給你浪費？”格曼欣道：“我不管。你們是蟻民，我卻是皇帝！就算衣服不洗，也不能不洗澡。不給我水的話，我便不幫助你們。”
 
　　千靈兒道：“莫名其妙！誰希罕你施捨？要不是秋陽老師生死未知，我們早已撇下你走了。”
 
　　格曼欣道：“好啊。你要送死，快快便去，別丟人眼現。”又施出法陣，喚出靈鳥，自言自語道：“乖乖鳥兒，一會兒幫我看看這魔鬼怎樣死。我敢打賭，致命傷是失血過多。”
 
　　“給她。”
 
　　曉娜發言。
 




　　在重大爭論上，曉娜甚少說話。無數次的辯論、許多次的戰術研討中，除非撒斯要曉娜代為開口，否則曉娜從不發表意見。
 
　　撒斯欲說的，小魔女率先說了。
 
　　“依莎說得對，給她。”凌軒道。
 
　　“我不同意。”千靈兒先撇下“誰是依莎”的疑問，大力表示反對。
 
　　高小茹看看曉娜，又審視格曼欣手上的召喚獸，道：“我以為陛下是鬥士，原來是飼養師？”
 
　　格曼欣道：“我格曼皇家世代都是飼養師，不行嗎？對了，你也是飼養師，應該猜到我這寶貝鳥兒的功用。”
 
　　高小茹已明白曉娜和凌軒的想法，於是向格曼欣道：“食水不夠，每六天一次。”格曼欣道：“怎能忍上一星期？三天。”
 
　　高小茹道：“性命還是清潔要緊？我們是冒險，不是玩耍！”格曼欣道：“四天，最大讓步！”高小茹道：“五天！”




 
　　千靈兒叫道：“喂，你這臭鳥真的有用？我不信，先試後水。”高小茹附和道：“對對對，不驗證一次，怎能知道貨真貨假？”
 
　　格曼欣道：“要測試也無不可，我要先吃東西。對了，有梳洗用品嗎？至少要找一個水盆、一塊毛巾。沒有的話，找些木頭削一個盆來，還要一大塊樹葉──光滑而沒有刺的。”
 
　　千靈兒按捺不住，握拳欲打。危險關頭，格曼欣居然大擺架子。
 
　　格曼欣一臉傲然，她與千靈兒身份有別、習慣懸殊，很自然地覺得這些要求沒有任何問題，更認為這些條件已經非常仁慈。
 
　　若非高小茹伸手止住，千靈兒誓要教訓格曼欣一番。
 
　　五人步出帳外，圍成一圈，坐在地上。
 
　　格曼欣在左、高小茹和千靈兒在右，曉娜和凌軒居中央兩端，分隔著前兩批人物。
 




　　凌軒與曉娜對望，互相搖了搖頭。單是坐位安排，已說明一行人多麼的“團結”。
 
　　高小茹腦筋不差，還好說話。格曼欣傲慢自私、千靈兒只會暴力，兩人明顯不是團體主義者。
 
　　曉娜站在撒斯的角度細想。黑帝當初要殺掉眾人，不無道理。不過這等壞事，曉娜決計不允。
 
　　五人短處甚多。
 
　　凌軒名義上是指揮，有著冷靜的頭腦。不過，從過往很多事上證明，他優柔寡斷得很。既驅不動比他大三年的高小茹，亦使不喚與他同齡的千靈兒。格曼欣聽他的話？痴心妄想。無計可施的時候，凌軒更會恐慌起來。以戰鬥實力而論，凌軒只會防禦，正正犯了不全面的武者大忌。
 
　　千靈兒則是典型的暴力狂，行事不計後果、不經大腦。把散華計算在內的話，千靈兒比撒斯還要強大。但散華生出的問題，不言而喻。
 
　　高小茹腦筋不差。論古靈精怪、詭計多端，略遜於格曼欣而已。但問題是，她的實際戰力比凌軒還弱。三頭虎一出，高小茹便成了眾人的負累。畢竟厲害的是召喚獸，不是主人。
 
　　至於格曼欣。她聰明能幹，實力強橫，又會審時度勢、作出高明判斷。不過……甚麼時候她會反咬眾人一口，仍是未知之數。




　　
　　曉娜自身，應該是僅次格曼欣，最能戰鬥的人。經驗雖少，尚有撒斯幫忙，還有一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冒牌天女。
 
　　如果弄一場遊戲，只容許一人逃出生天，讓觀眾下注。曉娜就是大熱門──不用吃、不用喝、不會生病，還有三天一睡、無限記憶、絕頂夜視的能力，加上兩件神兵利器，兩名背後的輔助人物，必能搶下許多注碼。格曼欣僅次曉娜，其餘三人連陪跑的機會也沒有。
 
　　撒斯當初只救格曼欣一人，就是精明的判斷。
 
　　可惜曉娜不許。撒斯是她的私人騎士，唯有遵行。
 
　　在這背景下，異界的第一餐，正式開始。
 
　　冒險，不是想到那裡，便走那裡的簡單。見地闖地、遇關破關，那是不現實的情景。要準備的東西，比想像中還要多。
 
　　一天三餐，基本乾糧是必需品。所謂乾糧，即是冷食。格曼欣埋怨亦沒有用，想吃熱騰騰的肉食，也得走出這個世界。
 
　　再來就是飲品。同樣道理，想喝一杯紅飛龍味咖啡，也得逃出生天。
 
　　“有刀和叉麼？”格曼欣帶著一個小罐，罐內全是醃製菜乾。
 
　　沒有人回應，除了曉娜，各人以肉掌抓著吃的。
 
　　霜露為各人安排的物資，只有應急和求生用品，不包括無謂的東西，例如食具和工具。
 
　　簡單一個罐頭，尚要千靈兒大物小用，利用縷江紅紗，才能割開堅固的罐面。格曼欣則以放逐花連的刀鋒削平罐頂，幾乎把裡頭的食物灑至一地皆是。
 
　　曉娜嘗試以拉羅幫助凌軒拔開罐瓶，最終宣告失敗，結果變成了血滅之劍大戰罐頭的滑稽場面。
 
　　撒斯終於知道，霜露要眾人修習拉羅寫字的目的──拉羅與靈力最不同之處，便是拉羅能量自身，就是求生的本領。
 
　　這種本領，與跟敵人作戰不同。就算沒有破敗敵人，若各人缺乏求生本領，也會被自然環境害死。就像這處山頂，如果沙暴來襲，眾人只有一死。
 
　　格曼欣看著遠方的樹。削木成器？異界到處是紅，這紅木會否有毒？這裡的河水會否健康？天知道。
 
　　也許木頭亦是怪物之一。
 
　　唯一肯定的是，使用食水洗澡，最為安全。
 
　　說起劇毒，眾人缺乏的重要東西，便是藥品。不是霜思考不周，而是藥品全在史班和洛頓那裡。門外混戰其間，洛頓趕往通知科華特，史班就在騎士團基地，二人跟曉娜相隔千里之遠。
 
　　要是生病，除了起火取暖，別無辦法。
 
　　關於種火，無人擁有火屬性技能，卻有六支生火槍。即使用光火槍能量，還有曉娜的神槍可用。
 
　　聚餐時決不沉靜，眾人你一句我一語，討論的話題，全在那些日常看似簡單、伸手便得，實際上很重要的求生資源。
 
　　“沒有了？”格曼欣示視著空罐子。
 
　　“天啊，忘了向陛下宣佈。”高小茹目視凌軒。凌軒站起來道：“首一月內，每人每天水三杯，早午各一小吃，晚上一餐。所謂一餐，份量是小吃多一點。在十二月前逃不出這裡，取消早餐，每天水兩杯。踏入十三月，沒有午餐。”
 
　　凌軒開出一瓶水，把水倒在眾人手上的罐子，又道：“罐子有用，別當垃圾丟了，我們沒有水杯提供。”
 
　　千靈兒譏諷格曼欣道：“神聖偉大的皇帝陛下，你優惠真多，可以喝洗澡的水。”
 
　　凌軒逐一為眾人供水，最後來到格曼欣身前。
 
　　菜乾罐子混合清水，味道可想而知。格曼欣在意的不止這處──水盛不滿，只及小罐的三分一……
 
　　“要是拖至明年，我們還在這個鬼地方，怎麼辦？”格曼欣道
 
　　“明春的安排，一天一餐一水。”凌軒道。
 
　　格曼欣道：“夏天呢？”
 
　　……
 
　　無人回答。
 
　　食水或可堅持至明年春天，要是拖至夏季……
 
　　“沒有夏天，我們一定能夠逃出這裡。”高小茹道：“正常來說，這裡至名德兩峰，不用三天吧。”
 
　　格曼欣冷冷地道：“正常來說！沒錯，真是正常！”
 
　　曉娜忽道：“別說沮喪話了。在關白……格曼姐姐放出靈鳥前，撒斯想知道大家有甚麼能力──全部技能、大大小小也要清楚，這對我們能否逃生十分重要，請不要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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