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青》Vol.6: 【五味人生】米立言《羊語IIB》

米立言/《羊語 IIB》
 
－狼語12.27：「狼」捨棄頭上的道德棒就會變成「狠」
 
在補習社的同學，其實有大半都是小學的同班同學，其餘的也都是同校的。不過有一天開始，所有同班同學集體缺席，之後第二天，第三天都沒有來。我對此感到突然，由於我並不熟悉這班同學，平時又不會一起玩，所以沒有詢問他們原因。在一星期之後，我在附近的露天廣場玩四驅車，他們突然前來圍觀。閒聊之下，他們說去了另一間補習社，還說那間補習社是我們的前任補習社老師開設，他們還叫我不要和其他人說，包括父母、老師、同學，因為說出來會傷害那位前任補習社老師。我當時不明所以，還真心相信他們，更向任何人保密，因為我不想傷害別人。長大了才知道，他們當時其實時拿了父母金錢但又沒去補習社。
 
在補習社補習，完全對成績沒有任何起色，這當然啦，這類補習社只是騙財而已。因此，媽媽在鄰居的介紹下，將我轉至隔鄰大廈的私人補習。當我去到時才知道，原來所謂的私人補習是由一位大叔獨自應付數十名小學生，而且他還是一名中學老師。
 
為何我會知道他是中學老師？因為在主廳之中，有一桌是長期坐了十數名中學生，而他永遠也坐在那裡與那班中學生說笑，而且在屋內有不少同一間中學的工作紙散落地上。數小時的補習對我來說真的是受苦一樣，簡直是渡日如年。因為他完全沒有教授任何事，又不許我們說話，不許我們做其他事，我們只可以到他的「王座」問功課及呆坐。當受不了而入睡時，就會被痛罵。當時，很多小朋友用各種借口，例如太迫、沒有坐位等，務求進入小天堂－睡房。因為睡房是會關門，可以遠離他的視線，而且可以房內輕聲聊天。雖然睡房有他父親坐著，但他是不理會我們的。
 




我每天都期望快點時間結束，但是這位老師往往不會記得我們各自的補習時間，有人呆坐了三小時，有人呆坐了四小時。因為我經常性被遺忘，一坐便四，五小時，所以我請求媽媽親身上門接我離去，我忘了什麼原因，她只肯在大廈大堂等我。結果，我唯有每天在差不多離開的時間，經常找借口問老師功課，期望喚起他的遠古記憶－我的補習時間結束。
 
數十名小學生及中學生像沙丁魚般擠在三百呎不到的小單位中，每天什麼也不可以做，只能呆呆的坐著，感覺就像身處納粹集中營。不過，最快樂的是媽媽接我回家時，我可以吃一串街邊的小食，我幾乎是選魷魚的。因為媽媽不肯買魚蛋及腸仔，我不選魷魚，我就什麼也不能吃了。這位老師任教的中學，我到現在都還記得；至於他的名字，我升上中學後都一直在尋找，因為我想將這間補習社公告天下，之後看他如何折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