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ME TRAVELER ：黃若水與時光旅人: 第8回

　　 「衝呀！」旅者倏地大喝一聲。突然，機身爆出一陣劇烈震動，戰機機尾竟然又碰上幾枚剛才自己發射的飛彈。「可惡！」目的地已近在眼前，他咒罵著將全機的僅餘的武器一併向前發射。一瞬間，前方被無數閃光和爆炸所佔據，眼前的基地通道的外層裝甲立時被炸出一個大洞。他駕著戰機趁機向那大洞直沖過去。


　　 「呵呀！」二人不約而同的大叫，「轟」的一聲，隨之而來的震蕩幾乎要了他們二人的命。戰機在火光和濃煙中緊急降落，機腹在通道內拖曳滑行了好一段距離才停下來，黃若水定眼一看，基地通道兩旁的天幕早已全部被震碎，甚至連機尾也被炸去了半截，這才意識到他們仍然生存已經是一個小小的神蹟了。

　　 
　　 黃若水望著通道上的洞「沒料到他竟然會直接將戰機撞進基地。」旅者拍一拍她的頭：「剛才幹得不錯哩！來，快穿上椅子下的太空衣。否則你一離開機艙便要立刻去見尼亞大神了。」然後他自己亦穿上那件橙色的太空衣及頭盔。待她穿上太空衣後，旅者用力將機艙的艙門踢開。通道內四周都異常黑暗，由牆壁到天花都是以黑壓壓的金屬板鑲嵌而成，沒有任何裝飾。

　　 「快！」旅者催促著她，她立時反擊：「現在本小姐慢得很嗎？」可嘴上這麼說，腳下還是加快腳步跟上去。進入保安總機所在的房間，感覺和其他房間沒有甚麼分別，都是一堆電腦螢幕等等。旅者拋下一句「我先查查對方究竟帶了甚麼東西進登陸倉和連接軌道炮的控制系統，你就自己參觀參觀吧。」便自己一個人在螢幕前苦幹。

　　站在狹窄走廊、望向堆滿房間的機器及那些紅紅綠綠的閃燈，不用數分鐘她幾乎已被那些金屬所散發出的冰冷和壓迫感壓得透不過氣來。不知不覺，她愈來愈往旅者靠攏，最後竟然伸手握起他的手臂來。

　　 「那廝帶走了的東西還滿多呢。腦電波共鳴感知系統精神感應系統，兩台獵犬K18機械人， 20支微形鐳射手術刀，貨物似乎已分別打包在兩個投射集裝箱，他還想全帶回地球呢……喂！」

　　 「嗯…嗯？」

　　 「你的手幹甚麼？愈握愈用力的？」旅者指著她的手道。

　　 「我、我、我，只是、只是…不，對了！本小姐只是催促你快一點罷了。」黃若水慌忙解釋。看着她的樣子，旅者反而不忍心再逗她了。正要繼續電腦的工作。

　　 「咦？」
　　 「這次又甚麼事啦？」
　　 「連不到線……」

　　 「甚麼連不到線？」黃若水正眼也不瞧向他，他當然也沒有留意到對方的反應：「我連接不到軌道炮的控制系統，它說我沒有上線。可惡！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一道粗獷的聲線鑽入兩人耳中，他們轉頭一看，站在門口一高一矮的不正是那兩個童夢的人？為首的大個子，黃若水記得他的名字好像是魔方吧。只見他手上正把玩著一台全毀的機器：「接駁器給弄成這樣子，當然是連接不上囉。嘿！想不到曾經實現拉普拉斯惡魔的傳奇人物，今天竟然接連被玩弄於掌上，可真丟人現眼啊。」

　　 「可不是呢！大清早給同一個魔法陣算計兩次，還給你這個粗線條搶白。真是大大的丟臉！真想立刻便找一、兩個異能者痛毆一頓呢！」旅者笑道。
   

　　「嘿嘿……不巧我們可是沒有時間跟你瞎攪和呢。」


　　「我只是說要找一、兩個異能人痛毆一頓而已，跟你們有關係嗎？」旅者突然俯身向那大個子飛撲過去。那大個子不發一言，拿起那台毀掉的機器便迎著他擲過去。旅者冷笑一聲，身形一矮，已是掠到了大個子的身旁！「著！」右手一翻，一掌便往大個子的腰間掃過去。眼看在這樣狹窄的環境已是沒有避開的空間。大個子不得不硬接這一迅捷無比的一擊，只得也是一掌！可是只聽見「嗖」的一聲，旅者倏地從黃若水的視線內消失！


　　「嗚──」一陣強烈的紅光毫無先兆的佔據她的視線，一時間她被強光照得幾乎睜不開眼睛，只能瞇著眼睛繼續望過去，依稀見到旅者不知何時已經越過魔方去到了那個摟著蒙頭披肩的小個子面前！可是卻被擋在那人面前憑空出現的紅色五芒星幻影之前。四周的電腦儀器和牆壁都不住出現裂痕，部份機器甚至已開始毀壞變形。


　　黃若水望向大個子那邊，只見他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然靜止下來，不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同樣完全僵硬。靜靜的觀察了十多秒，吞了吞口水，她開始大著膽子搜索著四周。

　　「電腦、電腦、全都是電腦……」找了好一回兒，總算找到一個她能舉起的螢幕。她抬著螢幕躡手躡腳的接近那大個子。紅色的五芒星開始出現裂痕，黃若水暗忖：「好歹也要收拾這個大個子，只要打倒大的那個，就算他打倒小的那個那也是本小姐的勝利了！」她這樣想著，大喝一聲便將那螢幕照頭便砸下去。「啪嘞」一聲，出乎意料，那大個子竟然不躲不避就應聲倒在地上。幾乎同一時間，那紅色的五芒星亦同告崩潰，旅者一拳重重的擊中那人的臉頰，對方立時如斷線風箏般飛走。

　　「打得好！」黃若水喝彩。「可是比本小姐相比還差一點。」語畢她指向被她打倒的大個子，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算了吧。反正你打倒的不過是具屍體而已。不，應該連我打倒的也是具屍體吧。」旅者從腰間拔出隨身攜帶的伸縮警棍。「起來吧，你不像是如此貧弱啊。」


　　「呵～呵～呵～呵～」倒在地上的矮子笑著慢慢的站起來。嚇得黃若水連忙躲到旅者的身後。旅者雖然看似神色自若，可是其實他正全神貫注於四周的動靜。


　　「不用看了。你不會找到我的真身，因為我根本就沒有真身的。」那人除下身上的斗蓬，露出一副目猙獰的面孔，一副面無血色、一片蒼白、青筋滿佈，跟死屍沒兩樣的恐怖面孔。黃若水瞧見了他的樣子，現場本就異常寒冷的房間，但當瞧見他的一刻開始，似乎又低了兩、三度。她一個冷戰，冷汗自額頭和背上涔涔滲出來。


　　「屍體及死物操控，恐怕還有借屍還魂的降靈術吧？全都是高級的黑魔法啊。學校倉庫的那堆玩具也是你幹的好事吧。」旅者沒有理會她，舉起伸縮警棍指著那人：「你究竟是誰？懂得這些高級魔法的，恐怕現在的公教國也沒有幾個吧？」


　　「嘿。真過份哩！竟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記得一乾二淨。」那人笑著走到透明幕牆之前，望著那蔚藍色的地球：「最新的預言：『上天對玩弄異族的技術施下審判的鐵鎚，大地將會裂開，種族互相仇殺，黑暗將重臨大地，孤獨將再次纏繞著你這個被咀咒的存在。你這個被宇宙本身所排斥的存在……』你的老朋友回來見你了！」






　　兩人就在狹小的空間中互相對望，不知過了多久，旅者突然放聲大笑。而矮子也跟隨着他暸亮的笑聲大笑起來。兩人的笑聲於這個小小的保安總機房內環繞徘徊，黃若水自覺得背上正不停滲出冷汗的背脊，更進一步升起了陣陣寒意。「噢！原來是預言者加加林！你這個老不死，上次大戰沒把你徹底消滅竟然給你活到了今天啊。」
　　 

　　「過獎了。在『老不死』這一點上，我可是遠遠不及你啊。」加加林也笑道。面前的明顯是一個極為危險的敵人，但雙方卻和一般的老朋友相認沒有任何分別。

　　「你認識他？」黃若水問道。旅者沒有理會她，一腳便踏向那大個子的頭。「啪」的一聲，那頭顱立時如西瓜般碎成一灘紅色的碎塊和水。

　　「加加林・西捷絲卡特，尼亞公教第一任大主教。」他確認大個子的屍體後才告訴她。黃若水聽罷立時指著他大笑道：「你胡說也要有個限度吧。若果他是第一任大主教，那今年豈不是二千多歲？」

　　加加林這時微笑說：「小妹妹，你身邊的那位旅者可要比我還年老十倍啊。」　　 

　　「你好歹也是人家的前主教啊。而且童夢不也是……」

　　「住口！」加加林截斷了旅者的說話。「那些異族的技術為世界帶來了甚麼？殺戮？世界平衡的崩潰？還有那偉大的『階級制度』！可是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些技術的存在根本只是在否定人類的生存價值！」加加林愈說愈激動，本來已經蒼白的臉孔更加趨向慘白。






　　「就只是因為這樣就要些不明真相的人一塊兒陪葬嗎？嘛……你知我一向不喜歡浪費時間討論無謂的大道理了。你知道用衛星兵器直接照射存在高等生命星體的後果嗎？那可是違反了星盟的聯合聲明啊。」旅者道。

  
　　 「星盟？嘿，你真的認為那幫外星人會出手嗎？上一次文明毀滅的時候他們往哪裡去了？第三紀最後一場大戰時，他們又有作了甚麼？反正都是些抽抽油水，打打秋風的政客罷了。」加加林反駁旅者。

　　 「那即是談判破裂吧。」旅者二話不說舉起他的伸縮警棍向加加林直點過去。加加林眉頭一緊，手上突然多了一疊卡片。

　　「嘶！」警棍直接穿透加加林的身軀。黃若水正自喝彩，估不到加加林卻在此時放聲大笑：「縱使你是被詛咒的不死之身，恐怕要復原也需要一段時間吧。當餘下的五個迷失種族齊集，黑暗再度回歸時，才讓咱們再會吧。」他手上的卡片突然冒出火花。接著，火花化成一度不停閃耀的強光，剎那間她感到彷彿有千百道閃電在自己的臉前炸開一般，強力的閃光之前，一陣強烈的暈眩和嘔吐感猛烈轟炸她的腦髓，最後唯一聽到的，就只有一聲震天撼地的巨響……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