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東話──請按──1──字……」

嘟。

「想收聽最新優惠──請按──1──字。想申請更改繳費方法──請按──2──字……」

嘟。





「對唔住,申請更改繳費方法只適用於辦公時間。」

「想收聽最新優惠──請按──1──字……」

嘟。

「想找尋真愛──請按──1──字。想找尋一夜情──請按──2──字……」

嘟。





「對唔住,最新嘅一夜情優惠已經額滿。」

「想找尋真愛──請按──1──字。」

「唉。」我已經不知道一開始時,為甚麼打這通電話。

嘟。

「請輸入你嘅身份證號碼頭六個數字,然後按井號。」





嘟嘟嘟嘟嘟嘟。嘟。

「請等一等,系統正處理閣下嘅指示。」

藍色多瑙河的音樂從聽筒裡傳出來。小約翰·施特勞斯,你在九泉之下可不會想到,你的圓舞曲淪落成電話等候時的罐頭音樂吧。

「系統已經跟據你嘅身份證號碼找尋到你嘅真愛。只需每月一百八十八蚊,你就可以知道真愛每日最新嘅動態。」

「要啟用服務──請按──1──字。」

嘟。

「你有──1──個真愛。想收聽真愛嘅最新位置,請按──1──字。」

嘟。





「對唔住,你嘅真愛暫時唔係訊號範圍裡面。」

「你已經收聽晒你所有真愛嘅最新動態。」

「想找尋真愛──請按──1──字。想找尋一夜情──請按──2──字。想返回主目錄,按星號。」

嘟。

「對唔住,閣下嘅指示未能處理。」

「想找尋真愛──請按──1──字。想找尋一夜情──請按──2──字。想返回主目錄,按星號。」

嘟。





「對唔住,依家系統線路繁忙。請你遲啲再打過嚟啦。」

我把電話摔到雪白的牆上,然後看著它以一個完美的翻騰兩周半加轉體一周,粉碎在商場的地面上。

​這電話已經完成了它最後的任務了。

我沒有理會旁人的眼光,直接離開了商場,然後坐計程車來到機場。

斯德哥爾摩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選擇。

其實哪裡都好,因為我知道我在這個城市,永遠找不到所謂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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