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 她說: 習慣了心淡的她 , 一拖再拖的他
＜＜習慣了心淡的她＞＞ BY 一米六三的女孩
深宵三點，她如常地從睡夢中醒來，打開手機屏幕。
-沒有通知-
她，並沒有像剛開始那樣，
要是沒有收到他的短訊，
就立刻打開whatsapp看他的最後上線時間，
然後問句「下班了嗎？」。
要是朋友關心起她和他的近況，
她也不再像從前那樣，
擺出一臉甜蜜的樣子。
「欸，怎麼最近很少聽你提起他啊？吵架了嗎？」朋友問。
「我睡覺時他在上班，他熟睡時我剛爬起床，根本就是零交流，想找個人吵架都沒有。不過我都習慣了。」她故作輕鬆的說。
「哇，你們在玩Long Distance嗎？」
「最可怕的是你們活在同一個城市裡，又不像Long D的情侶那麼有「警覺性」地去維繫感情，再拖下去就遲早完了。」朋友說。
朋友一語道破這段感情的死因，
她一時間找不到個逃生出口。
「哈哈，我也不知道。」她笑得無法再更牽強。
其實她都知道。
今晚已經是她連續第二十六次失望了，但她還是戒不掉這個習慣。
有時候，她不用刻意醒過來，因為她根本睡不了。
一直看著那個討人厭的最後上線時間，看著看著就天亮了。
每個無眠夜，她一個人想著很多事，想著朋友說的「死因」，
想著他們為甚麼會走到這一步，也想起以前的種種。
然後她回想起，這種生活的開端，
是由他大專畢業後，在那家餐廳由兼職轉成全職開始。
餐廳老闆跟他以「兄弟」相稱，於是事無大小他要「捱義氣」，
不但要上大夜班，而且他的字典裡沒有「準時收工」這四個字。
她最受不了的是，連他的休假天都是前一天才定的。
因為這樣他們很難一起休假，更不用說在平日抽時間見面。
時間上的不合，剛開始並沒有太考驗他們的愛情。
他放工了就會把今天發生的種種錄音傳給她，
好讓她醒來第一時間就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有那句她最愛的晚安。
而她半夜會爬起來聽他說話，然後再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又錄音給他，說一句甜蜜的早安。
雖然很少即時通訊，但至少還是一直聯繫著，心繫著對方。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醒來聽不到晚安。
當她意識到聯繫切斷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說第一句。
終於在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面之後，他約了她見面。
她高興又期待著這一天，
她深信只要牽著他的手，
之前所有的寂寞都能一筆勾銷。
「對不起親愛的，今天餐廳有個伙記臨時有事不能上班，我必須回去頂他。我答應你下星期再跟你約會好不好><，真的很對不起!!!」他在約定時間前一小時發了這則訊息給她。
她很傷心，傷心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一小時，她才感覺到一股對他從來沒有過的憤怒。
「你餐廳少你一個人會死嗎？你以為自己是老闆嗎？我就真的那麼不重要嗎？你已經多久沒跟我聊天了？還有，我們整整一個月不見，天底下有一對情侶是這樣的？」她把這一個月來的不安、不滿和憤怒一次過宣洩出來。
他的最後上線時間一直停留在兩小時前，就是發訊息給她的那個時間。
她明知道他在上班時間不會看手機，但還是對自己被無視感到憤怒。
「我想我們該完了，我不知道怎樣跟你走下去。」她再傳一則訊息給他。
她看著手機，一小時，兩小時，三小時。
就這樣一直看，直到手機沒有電，已經是凌晨三點。
當她插上手機電源，再次打開手機。
五個未接來電，是他。
過了一秒，手機屏幕出現了他們的合照，他又打來了。
「對不起，我錯了，不要分手好嗎？我現在過來找妳。」
「嗯，隨便你。」
她口裡說得冷淡，但還是馬上打開衣櫃。
理所當然地，他們在分手的半小時後又在一起了。
「我努力賺錢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想賺很多錢養你，讓你可以不用工作。但我太急了，忙得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當時誠懇的說。
其實她也沒有想要分手，她只是替他感到不值，她覺得他老闆只是在佔他便宜，但他卻一心覺得別人當他兄弟。她當時也是氣上心頭，覺得自己在他心中竟然沒有那家餐廳重要，說分手或許會是一個轉捩點。
但這些話她都沒有說出口。
「嗯。」她點點頭。
那天之後，他配合她的週休日子向老闆要求放假了，
他說這樣他們就可以多見面了。
可是，他總是要在難得見面的一天裡分個幾小時給餐廳。她知道自己沒有辦法阻止他回去，也就不說甚麼了，免得又要吵架。只是，「自己沒有很重要」這個想法變得愈來愈明確。
「我覺得我們之間缺少的不只是相處的時間，而是每次相處都讓我覺得眼前這個人很陌生。是你變了，還是我？
我很矛盾，明明還是期待著收到你的訊息，但收到了卻又無話可說。
二十六天了，你都沒有找過我。
我心裡一直在等待轉機，或許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天天黏在一起開心過日子，但我卻愈等愈覺得無助。
其實，我好像都已經習慣了心淡，我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過著有你卻好像沒有的日子？
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我連跟你說話都需要很多很多勇氣......」
她開著跟他的對話框，打了好大一段話，卻又馬上刪走。
想到這裡，她的眼淚又跑出來了。
把手機屏幕關上，她紅著眼睛對空氣吐出一句，
「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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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拖再拖的他>> BY 小灰
凌晨3點，
「終於收工了。過了今日，終於完了。」
他呼了一口氣，看到她的最後上線時間是凌晨2時59分，
按下了手機的通話制，想給她來個對談。
電話是接通了，但得到的是：
「你所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遲些再打過來吧。」
當他想到近這大半年的相處，他的心揪了一下。
「對不起 .. .. ..」
他的心裡很清楚，她對他的忍耐及容忍，已早早就超出了極限了。
還記得第一天，他們是在餐廳認識。
當時，他早上讀大專，晚上在餐廳打工，認識了剛入讀大學的她。
從第一天開始，他很清楚，他與她之間，有一段相當大的距離。
所以，他很努力的學習及工作，一直都很努力地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可惜，他讀的科目在香港這個重商社會而言，根本不是一科很能賺錢的科目。
反而晚上在餐廳裡的工作，憑著他良好的待客態度及工作效率，
漸漸地得到餐廳老闆的賞識，到後來，更以兄弟相稱。
當他在大專畢業之後，他很清楚他需要一份工作。
於是他決定由兼職轉成全職。
由於他的工作態度及能力，餐廳老闆更愈來愈放心將一切都交給他打理。
有時需要他「捱義氣」幫手去「頂多兩更」，「埋數」等。
所以他不但要上大夜班，而且他的字典裡開始沒有「準時收工」這四個字。
所以，通常他的的休假天都是前一天才定的，對比做文職的她，很難一起休假，更不用說在假日及大時大節中有時間見面。
而時間上的不合，剛開始並沒有太考驗他們的愛情。
每當他放工了，就會把今天發生的種種錄音傳給她，
好讓她醒來第一時間就聽到自己的聲音，還有那句她最愛的「晚安」，
而他知道她會半夜起來聽他說話，然後再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早上她又錄音給他，說一句甜蜜的「早安」。
這是他們的相處方式。
雖然很少即時通訊，但至少還是一直聯繫著，心繫著對方。
從那一天開始，他知道他的老闆打算開分店，並且得到投資者的信任，在分店擴充之後，他終於可以轉回文職了，終於可以跟她在一起了。
他打算先不告訴她，好讓到時成為她的驚喜。
在之後的一個月，他忙得根本沒有時間可以跟她見面。
終於在差不多一個月沒有見面之後，他約了她見面。
可是，他卻因為餐廳臨時缺人爽約了。
看著和老闆的交情份上而跑去上班，當然是沒有薪水的。
他很清楚她一方面替他感到不值，另一方面覺得她覺得她自己在他心中竟然沒有那家餐廳重要。
就在那天晚上的工作完結後，她向他提出了分手。
看到她訊息的三個字，他的靈魂都幾乎跳出來，他立刻致電給她：
「對不起，我錯了，不要分手好嗎？我現在過來找妳。」
「嗯，隨便你。」
電話另一頭的她沒有表示甚麼，雖然她口裡沒有說些什麼，但他都立即到她的樓下。
半小時後，他到了她家的樓下，他告訴她，現在的努力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而打算，但是也不想忽略了她。
「我努力賺錢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我想賺很多錢養你，讓你可以不用工作。但我太急了，忙得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會改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他當時誠懇的說。
「嗯。」她點點頭。
理所當然地，復合了。
從那天開始，他配合著她的休假，希望可以爭取多一點約會的時間。
他這個決定，她當然樂意接受。
然而，事情總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順遂。
每星期約定見面的那一天，他都會有數小時花在工作上。
可能是缺人，可能是暫時頂替某位同事。
總之，就是有不同的理由。
而她，有時會親自來到他工作的地方，
他都讓她都待在餐廳的員工休息室裡，直到他下班。
這樣的「約會」很無趣，而他知道她已不想再向他提出不滿。
他已盡力作出了讓步，因為他知道如果她再次提出這個問題，兩人一定吵架收場。
在開店前的一個月，在他們的約會到了中段時，他又再收到老闆的來電，原來是因為新店裝修出現了問題，需要他回去處理
。
那天晚上，她拉住他的手，要他在這整個晚上陪著她。
但是最後他都堅持要回到公司。
當時他很清楚她仍然在等待著一個轉捩點，
而他的轉捩點，就是在新店開張之後。
只是他不知道，她能否忍受到這一天。
在這陣子的每個夜晚，夜深的時候，拖著疲累的身軀，
在沒有人陪伴的時候，寂寞彷似是理所當然，但有伴侶仍感到寂寞，就是深切的悲哀。
數算著日曆，這三十天的沉默裡，
她已經忍受得太多
他也背負得太多。
「終於收工了。過了今日，終於完了。」
縱然電話的另一邊傳來的是：
「你所打的電話暫時未能接通，請遲些再打過來吧。」
但他仍然有信心，
因為，他終於有時間陪她了，
只是，他不知道，
已經失去了的一些時光，可否仍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