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文青》Vol.4: 【短篇小說】DC_《救贖》（三）

DC_/《救贖》（三）
 
「爸爸？」一道熟悉的人影在我前方站著，然而我卻不肯定對方是否我所認知的人，畢竟當年的我還是太年輕，對父母的印象仍然未很熟悉。只是這些年內都看著相近的身影，我已經對眼前的人再不陌生了，縱使我可能並不認識此人。
 
那個身影一直都站在離光源相距不遠的地方，感覺像是指引著我一樣，我猶豫了很久，仍未敢踏出一步，縱使光的盡頭貌似離我很遠。可是根據經驗，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會乘機對我萬般折磨。事實上，「他」就在我後伺機守候。不行…...絕不能重覆犯錯。
 
天呀！我的腳……
 
不……
 




「你知道的，你永遠逃不出我的世界。」一貫令人作嘔的聲音，我真的不明白當初為甚麼會相信這種嘔心的人。然而正正因為「他」這一句說話，我的雙腿就不再向前而行。取而代之的是「他」正逐漸向著我前來，一步一步的。甚至用手搭著我的肩膀上：「傻孩子，你先要弄清楚狀況，我們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是你硬要抹殺我才會弄致這個局面。」
 
什麼！
 
就在我沒完全消化過來後，胸口忽然有股熱力湧現。一瞬之間，兩個身影都同時消失在我眼前。
 
「不得了，竟然醒過來！」白袍，是醫生？這裡是醫院嗎？我勉強地睜開雙眼，嘗試觀察四周的環境，可惜眼睛仍未適應各種的光源，只能模糊地看著三個人影在我身旁。他們都不約而同地注視著我，彷彿正等待我的第一個反應。
 
「林汶夼，醒了的話答話好嗎！」這把聲音，是秀日！為甚麼連他都……我很自然的順從聲音的方向望過去，隱約看見那人的身影有點晃動，像是沒有預期我的舉止一樣。不久，有更多的人影朝我而來。縱然看不清楚，我亦大約猜到是甚麼回事。
 




只是仍然很想睡下去……
 
待我意識真正清醒過來後，房內就只餘下秀日一人，正在旁邊注視著我。
 
「呼，這次你是認真的嗎？」秀日超誇張的呼氣一聲後，便忽然認真向我說道。
 
我不懂自己該回答甚麼，然而就算我知曉，身體仍然不能自主控制，我想說卻有心無力。或許秀日理解我的處境，於是又再度打破沉默：「你知道嗎？當時你忽然按著胸口倒下的一瞬間，我以為你跟周遭的人一樣，病發身亡。真的嚇我一跳！」
 
周遭的人病發身亡，是甚麼意思？
 




「還好你嘴裡仍然念念有詞，政府當局才決定嘗試拯救你。說來也火起，他們這群怕死的傢伙，到底憑甚麼當醫生！我遲早一定會網絡審判這群渣滓！」還是一如既往的活躍多言，害我差點忘記自己是一個躺在床上的病人，不，我相信秀日早已忘記了……所以才如此正常。
 
我沒有餘力回應秀日的每一個說話，只好當一名觀眾欣賞他的脫口秀。在他口中訴說由我倒下至醒來期間的一切事情，彷彿就像旁述電影一樣，明明應該是悲痛不已，卻怎麼像抽離了一樣，絲毫不覺得悲傷。
 
到底是從何年何日開始，我也忘記了。就像秀日是無端在我的記憶中出現，莫名其妙的成為我的好友，甚至在我做夢的時候，彷彿也曾看見秀日在同一的空間中過活，就像我們相識了很久一樣。
 
感覺我們根本就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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