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泰坦下集(第二十七章以後請到此閲讀): 第四十三章:終局(下)
「只是這種程度嗎?」海德操縱著執行者一躍而出,避開了腳底下的掃射,落到了蘇維埃的左翼,海德看到這個發射井後面再沒有通風管道,他非常清楚,背後正是前往導彈發射中心。
而這個導彈發射井的底部,就是他們對決的舞臺。
執行者的重劍揮出了劍花,再次躍起砍向敵機。蘇維埃不斷把胸口的砲彈猛烈發射,牽制著執行者的行動,同時緩慢地移動著等身高的巨大鐮刀。
「有進步,可是仍然不足。」古拉格突然揮腿,在強大的能量下,蘇維埃的每個結構都以極限運作,強大的能量直接傳到了被擊中的執行者機身上。
被擊飛的執行者,在半空中柔軟地改變姿勢,猶如體操選手一樣落到蘇維埃的右面,揮出重劍,眼看就要把蘇維埃一刀兩斷之際,被突然反應過來的蘇維埃以鐮刀格擋住,轉身過來的蘇維埃啓動機炮齊射,把砲彈掃射到執行者駕駛艙的方向。
「少廢話。」海德迅速變招,改以右面機身猛地撞向蘇維埃的駕駛艙,失去右手的右面機身雖然不斷被機炮打中,然而卻無法造成嚴重損傷,猛烈撞擊的蘇維埃正面駕駛艙,裝甲破裂,在零距離的情況下,古拉格毫不猶疑地把剩餘的砲彈傾瀉而下,令執行者的身軀遭受嚴重破壞。兩台新型泰坦,在經歷連續的戰鬥下都是遍體鱗傷。
海德的視野,在被蘇維埃的飛踢直接擊中以後,已經是一片模糊;古拉格摸著自己的胸口,知道了剛才的這一擊,已經造成了自己身體的内傷,其中一個舊的傷口已經復發,内臟破裂。
「是你害死了中東的隊友…現在你快要去見你的老同志克魯格涅夫了!」海德即使仍然目眩,仍然瘋狂地向蘇維埃發動進攻。
「哼哼,你只是普寧洛夫的棋子…」古拉格一個漂亮的迴避,來到了海德的後方,啓動噴射噴嘴的他,立刻朝著執行者的背部展開飛踢。
強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執行者轟飛到另一端去。執行者狠狠地撞上導彈發射井的外壁,鐮刀的刀鋒迎面而來,執行者翻滾躲避,拿出雙刃劍的一邊格擋。
「我親眼看見克魯格涅夫的屍體,就在上面的一層。」嘴唇破裂,門牙搖搖欲墜的海德利用左臂旋轉著雙刃劍,角動量把鐮刀推了會去,古拉格立刻小心翼翼地,把鐮刀拉回接近泰坦機體的方向,縱身一躍,拉遠和海德的距離。
「那是我殺死他的,可是,一切的幕後黑手並不是他。而是普寧洛夫,裝病修養的他,利用克魯格涅夫發動了這場戰爭,再利用我除掉了他…」古拉格突然說著奇怪的説話,不明所以得海德瞬間被反制,拉遠距離的蘇維埃利用這個時機,發射背部的反裝甲導彈。
海德雖然利用紅外誘餌和優秀的機動,在人類反應時間之内避開了導彈,可是爆炸的衝擊波狠狠地把海德按上了自己的座椅上面,無數的彈片穿越戰鬥中損毀的胸部裝甲,插在海德的身上各處。
忽略失去知覺的下肢各處,縱使是身體的主幹,雖然疼痛的感覺已經因爲麻木而黯淡起來,可是金屬彈片停留在身體内的冰冷感覺,海德仍然是可以感受。
即使是沒有時間做身體損傷檢查的海德還是很清楚,剛才的爆炸至少令他腦震蕩了一下,視野模糊,中耳開始判斷不到方向…不知道是因爲長期高溫工作還是導彈爆炸的緣故。
「不要說著那些無人明白的鬼話。」海德回頭一看,卻發現蘇維埃已經失去了蹤影。
「普寧洛夫正進行著電視廣播,他所指揮的俄軍已經包圍了這裡。」古拉格的蘇維埃突然從海德的視角,監視器正上方躍下,發射井井口的陽光為古拉格提供著掩護,刺眼的陽光和鐮刀的刀鋒結合成一道白光,猶如死神從天降臨。
還好,超限運作的反應爐,令執行者可以短時間内後退,撲了個空的蘇維埃沒有再攻擊,和執行者原地對峙。
「你聼聼,我們都被利用了。」蘇維埃慢慢朝著執行者緩步前進,普寧洛夫的電視廣播,透過播音器傳到海德的機體。
「可是…」海德仍然是大惑不解。
「瓦西里耶维奇就是他的棋子,讓他引誘你們來到這裡和我戰鬥,好讓普寧洛夫的付出作小丑。」古拉格一邊說,一邊握起拳頭,在動作識別裝置中,蘇維埃和反映了這個動作。
「瓦西里耶维奇出賣了你…可是別忘了你出賣了你的國家。」海德的執行者突然揮刀襲向蘇維埃。縱使海德已經相信了古拉格所講的話,可是被他害死的人,在沙漠戰死的盧卜,阿拉法一號被殺的士兵,喬治華盛頓號航母戰鬥群的官兵,被上帝之杖殺死的上億人,莫伊奇,還有邁克…這些統統和古拉格脫不了關係。
「隆隆隆隆…」突然,地堡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帶來震蕩,這時候,無論是海德和古拉格也非常清楚,第三枚的撒旦導彈已經從另一邊的發射井開始發射。
「你不撤退,那我只有殺死你!」蘇維埃迅速改變了移動的方向,擋住了執行者前往指揮中心的路,這時候設置在蘇維埃背部的AT-15反坦克導彈聯裝發射系統,立刻瞄準執行者發射。
未及防範的執行者,首先被一枚的斯普林格導彈擊中,猛烈的爆炸和彈片瞬間把執行者的反應式裝甲全部誘爆。
「渾蛋…你不會得逞的。」海德抛出了所有的紅外綫誘餌,並且大量施放煙霧,一枚接一枚的反坦克導彈,在執行者猶如體操的迴避動作和超越人類的靈活性之下,就在執行者的身邊掠過。
五分鐘前 圖爾恰要塞 導彈發射井
這是海德和古拉格於通風管道遭遇以前。
「這裡是劍客,目擊導彈發射…撒旦型洲際彈道導彈,已經離開了發射井。」海德的提醒傳達到JSOF,還有負責掩護的俄國反抗組織和烏克蘭遊擊隊耳邊。
在導彈發射井,撒旦導彈迸發出的高熱氣體填滿了整個的空間,那枚修長的導彈在脫離導彈發射井後緩緩爬升,很快達到一定推力以後,就成爲拖著一條長長的焰尾,消失在天際和雲彩之間。
與此同時,第二枚的導彈發射井井口也開始緩緩打開。在距離圖爾恰要塞主建築群的背後,導彈發射井的井口旁邊,馬拉什科的部隊正和阿爾法部隊交戰。
對於穿著俄軍正規軍軍裝的反抗組織和烏克蘭遊擊隊,阿爾法部隊直覺上就認爲對方是普寧洛夫的部隊,阿拉法部隊的殘餘,故意撤出了要塞,改爲聚集在發射井一帶,他們打算讓JSOF和俄軍正規軍戰鬥,坐守漁人之利,卻沒有想到普寧洛夫的俄軍居然推進得這麽快。
「BTR,躲到發射井後面!」一輪密集的彈雨打到了馬拉什科的隊伍當中,手持RPG火箭筒的隊員首先成爲敵人的目標,而在馬拉什科的保護下,瑪娜坦躲到了半開的二號發射井後面。
這時,BTR緩緩改變行進方向,伴隨著BTR前進的步兵,瞄準這地上中彈的馬拉什科隊員補上致命的一擊。
「看我的!」馬拉什科咬掉了手榴彈的拉環,把手榴彈朝著發射井後面的BTR-60裝甲車扔出。
手榴彈直接的爆炸,把幾名的隨行步兵炸傷了,防守在發射井附近的其他阿拉法部隊,很快發現了躲藏在發射井後面的馬拉什科。
在HUD面板的調整下,阿爾法部隊紛紛把子彈瞄準這馬拉什科和瑪娜坦藏身的發射井井口猛烈發射。
流彈不斷穿過脆弱的金屬,來自二號發射井的熱氣和有毒氣體不斷散發到發射井的周圍,因此馬拉什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跑!」
來自他下屬的一枚火箭推進榴彈及時解決了BTR-60裝甲車,這時候馬拉什科和瑪娜坦並沒有放棄機會,一直狂奔到另一個半開的發射井:這是他們在圖爾恰要塞背後廣闊的地帶,所能夠找到的唯一掩護。
「泰坦!」瑪娜坦把頭伸出去一看,來自阿拉法部隊的蝮蛇很快來到了發射井的四周,AKS步槍發射的空爆子彈,一下子把缺乏掩護的隊員統統炸成碎片。
「我們死定了!」瑪娜坦一邊說,一邊感受著AKS步槍發射的子彈,把四周的空氣都要炸開,而她的肺部,感受到吸入的氧氣越來越少。
「轟轟!轟轟!轟轟!」在連續三響的炮響中,來自俄羅斯正規部隊的炮兵,把砲火準確地擊中阿爾法部隊剩下的最後三台泰坦上面。
這時俄國的電視轉播著導彈發射的情景,對於電視臺的人員來説,從衛星影像也分不清反抗組織遊擊隊和俄國正規軍。同樣觀看著轉播的俄軍指揮官,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部隊居然會推進得這麽快,加上導彈臨空,立即下令砲火轟擊支援,轟擊導彈發射井,於是變相幫助了他們一等人。
馬拉什科和瑪娜坦也許不知道爲什麽俄羅斯軍隊居然會炮打自己人,可是他們都明白這是難得的機會。
沖出掩體的馬拉什科部隊,在砲火支援下很快扭轉形勢,駐守發射井附近的阿爾法特種部隊潰不成軍。
「俄國人正在砲轟發射井,他們要阻止導彈的發射。」瑪娜坦問道:「是克魯格涅夫那老頭死了,他的部屬要來奪權?」
「不!把守這裡的俄國正規軍都是普寧洛夫最寵信的部隊…我想是俄國政府和古拉格内訌了…正規軍希望奪取這裡,這是大好機會。」馬拉什科的了解,只能説是部分正確,可是他的部隊卻沒有放鬆警戒,因爲他們都知道,俄國人的砲火並不知道有另一支的部隊在這裡。
「讓我留在這裡帶領烏伯的部隊,你帶領其他的部隊,從通氣口直接垂降到下面,直搗黃龍。」馬拉什科和烏克蘭民族主義者烏伯的反抗武裝,乘著俄國人的砲火轟擊暫停的時候,各自前往自己的位置。原本敵對的俄烏雙方,很快從阿爾法部隊的屍體中,繳獲先進的步槍武器裝備。
瑪娜坦和另外六名的馬拉什科部,熟練地在發射井的通風口放下繩索,然後從上垂降而下,對於他們來説,這可能是他們看過最深的一個發射井。
由於撒旦導彈採取冷射模式,因此俄國人特地加深了發射井的深度,讓導彈在點燃起火,然後啓動火箭發射引擎的這一個階段,都要在地下獲得保護。
因此,瑪娜坦和她的部隊直接就抵達了地下要塞二十層的深度,遠處兩台泰坦激烈衝突的金屬踫撞不斷在通道中回響著。
也許瑪娜坦並不知道導彈指揮所已經完全隔離,可是這時候因爲同時遭到俄軍和美軍攻擊的阿爾法部隊亂作一團,很快和瑪娜坦部隊遭遇。
被誤認爲俄軍的瑪娜坦部隊很快和把守指揮中心外圍的阿拉法部隊陷入了槍戰,面對裝備精良的敵軍步步緊逼,瑪娜坦帶領著另外的兩名部隊,沿著另一條路徑前往底層。地下堡壘這時候仍然轟隆轟隆地震動著。
同一時間 圖爾恰要塞防禦綫
「這裡是勝利者,所有特種部隊的隊員已經登機了,立即起飛!」卡特利看著不到半數的三角洲和海豹,紛紛登上了前來接應的黑鷹直升機和小鳥直升機上面。來的時候擁擠不堪的機艙,這時候的空間顯得過分寬敞。
「還有擔架…」直升機機師已經來不及等待,因此卡特利必須在半空中把最後一名負責擡擔架的隊員伕到直升機上面。
也許機師的焦急也是有理由的,來自俄軍砲火再次隆隆地朝著要塞打來。原本屹立在懸崖上的城堡,現在只是一堆瓦礫。
「黑鷹,也許是時候讓你們都撤走了…我們喪失探戈的信號已經太久了。」布魯斯在這時候,也從僅餘的一座城樓登上了直升機。
黑鷹直升機的鏈炮不斷掃射著一片混亂的地面,來自不列顛尼亞號和卡利利亞號的龍騎兵無人機來回轟炸,可是俄軍的部隊仍然滔滔不絕地自防禦綫的缺口湧到碉堡的四周。
坐在小鳥直升機外的布魯斯,清楚地感受到外面的砲彈橫飛,而他也非常清楚,這時候JSOF的三台泰坦,已經差不多彈盡糧絕了。
「我們必須等待探戈,才會撤退!」多明戈狠狠地説道,與此同時,朝著直升機做手勢。
五台直升機立刻改變航路,朝著多明戈的方向飛行,在反方向,多明戈把最後一排的彈鏈,壓制著躲藏在瓦礫的空隙和城堡廢墟後面的敵軍泰坦,讓直升機安全撤離。
陳海棠的卡曼奇直升機也用盡了彈藥,這時候加入運輸直升機群撤離。
「天呀!天呀!第二枚的導彈!」這時候,卡曼奇的砲手指著山丘後面的導彈發射井,這時候,從二號發射井發射的撒旦導彈正穩定地爬升。
來自俄軍的砲火不斷轟擊那個山頭,可是撒旦導彈仍然是徑直找著自己的路徑上升,很快就消失在雲際之間。
「轉向,讓我們把其餘的導彈都擊落。」卡特利要求,可是直升機的機師反對:「太危險了,我們會被導彈尾焰擊落的。」
「那麽繞過這裡!」卡特利指著前方的路經,黑鷹直升機的機師無可奈何,繞到了導彈發射井的山頭上面。
在那裏,他們清楚地看到馬拉什科的部隊,正利用手上的輕武器猛烈地瞄準飛向高處的導彈,而冒著白煙的發射井旁邊,有不顧姓名的士兵,朝著發射井裏面投手榴彈,或者發射火箭推進榴彈。
從高空上看,三號發射井火光紅紅,可是並不是因爲馬拉什科部隊的破壞,而是第三枚的撒旦導彈已經噴發著火焰,彈頭緩緩地朝著地面,朝著天空,朝著它的目標爬升。
「射擊!射擊!」卡特利和布魯斯也不約而同,要求機艙口的砲手瞄準正在發射的第三枚撒旦猛烈發射。
金色的彈殼不斷在機艙外回彈著,可是導彈似乎並未受影響,繼續穩定地爬升,慢慢從機艙的底部來到了機艙的水平,並在這一瞬間啓動火箭噴射系統,即導航系統。
「絕不不能讓他擊中目標。」陳海棠想要砲手把M301機炮近距離瞄準導彈射擊,可是卻忘記了卡曼奇已經打光了所有的子彈。
「我們隨著導彈爬升…聼著…我們和他同歸于盡。」陳海棠這時候一擡機頭,卡曼奇這時候開始隨著導彈垂直爬升,可是導彈的加速度卻慢慢抛離直升機。
「快跳傘。」這時候,正在爬升的導彈已經來到了卡曼奇的前面,眼看直升機將從旁撞向導彈,陳海棠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機員有逃生的念頭。
「我不會抛下你的,機長。」話音未落,陳海棠和他的卡曼奇直升機迎頭撞進了撒旦導彈的側面。
撒旦導彈被卡曼奇燃油的爆炸,瞬間改變了移動的方向,原本垂直爬升的導彈,慢慢往一邊傾斜。
「他是真正的英雄,」看著這悲壯的畫面,卡特利和布魯斯,都向這位來自臺灣的直升機機長,和不肯抛棄他的澳洲砲手,舉起各自代表美國和英國的軍禮致敬。
當導彈爬升到雲層頂端的時候,突然化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碎片,殘骸在天上畫出了絢麗的弧綫。
同一時間 圖爾恰要塞内部 導彈發射井上方
「你要把導彈發射到哪裏?柏林,巴黎,或者是華盛頓?那樣對你有什麽的好處?」海德仍然窮追猛打,終於,古拉格的蘇維埃被逼到了發射井的一角。
三重的鋼鐵大門緊緊封鎖著導彈發射中心。
「聼著,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我接到命令,要配合克魯格涅夫,發射導彈,而這項命令,是來自GIA的高層…所以我才在北愛爾蘭尋求接觸格力戈利奧,可是卻被GIA破壞了會談。」古拉格避開了海德的一刀,蘇維埃把鐮刀的刀柄敲向執行者,被擊中的執行者被朝反方向飛出。
無奈地,執行者在空中翻了一個跟斗,很快就在地上重新立足。身體遭受内傷,而且要半空翻動的海德,終於忍不住吐出了一大口的鮮血。
「嗯…很不錯的藉口。」海德嘴裏是這樣說,可是心裏卻詫異:「他怎麽知道我們在北愛爾蘭,難道…他說的是真話?」這時候,他想起了自己的隊長,在向警長解釋北愛爾蘭的爆炸,拖延GIA的特工對他的審訊的時候,確實有點詭異。
GIA的高層,會不會就是格力戈利奧的父親,他…難道是間諜?
「還有更多嗎?哼…」海德抹去了鮮血,就迅速避開了蘇維埃發射的最後三枚反坦克導彈,繞著一個巨大的弧形來到了蘇維埃的後方。
「我只是服從命令,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成爲了棄子…」蘇維埃抛棄了背後的導彈背包,這樣,較爲輕便的蘇維埃,在核融合爐超限的出力之中,將擁有較高的機動性。
「服從命令會讓你的罪咎減輕一點嗎?證明給我看,懦夫!!」蘇維埃的機影又突然消失,海德擡頭一看,發現敵機已經來到了自己的正上方。
他迅速改變姿勢,一邊退後,一邊拔出了重劍,準備迎敵。
「歷史上將不會對我國有任何的指控,他們將傾向相信一個手握導彈發射鎖匙的雙重間諜是罪犯,而不是一個擁有三權分立,民主體制的國家發動了這次戰爭!」古拉格拔出了他的鐮刀。
瞬間,兩台機體在半空中交匯,電光火石之間……執行者左臂靈巧地旋轉,把刺改爲迴旋斬。
被砍斷雙腳的蘇維埃,粗暴地撞上地上,在轟隆的一聲中,轟起了囤積在發射井地板上的無數灰塵。
「結束了嗎…」海德看著喪失機能的蘇維埃,喃喃地説道,這時候,他才發現,蘇維埃的鐮刀也割斷了執行者的下腹,刀鋒正正就在超限運作的反應爐下面掠過。
冷卻劑迸發出蒸汽,從油壓管道湧到了機身各處,被割斷的油壓系統,無法再支撐上半身的平衡,在衝擊,破片中重創的海德,無力地倒下在駕駛艙内,口裏喃喃說著:「險勝…」。
時間不詳 圖爾恰要塞内部 導彈發射中心
海德經過了一段時候,迷迷糊糊,在他的腦海裏,浮現著的只是瑪娜坦的笑臉,還有兩人在北愛爾蘭獨處的日子。
火焰灼傷著海德的皮膚,嘴唇焦赤,他試圖離開這個火海,卻發現四肢不受召喚。
「這裡是地獄…也許我殺了這麽多人…這些是應得的。」海德無力地跪在燃燒的地板上面,熊熊燃燒的烈焰,炸開了的三道鐵門…指揮中心的人員爭相奔走,這一切仿佛就在海德的身旁發生著,可是他卻沒有感應到四周的一舉一動。
「看看你殺的人…他們都是給你害死的。」丹尼爾的聲音在海德腦海裏回響著,一張接一張,在噩夢當中纏繞著海德的臉孔,在火焰當中不斷出現,就如幻燈片一樣。
「天呀…我成了什麽人?」海德脫掉了自己的頭盔,火舌緩緩化成一條毒蛇,從背脊爬到了海德的頭上。
海德不斷搔動頭髮,跪在地上,無力地跪在地上。
從四方八面而來的火舌,伸出了惡毒的蛇口,把他完全屯沒。在火焰當中,他遠遠地看著瑪娜坦的笑臉,和邁克的臉容遠去。
「你希望得到證據…」海德的神志這才慢慢清醒過來,火焰灼傷的感覺也許是真的,古拉格和海德通過發射井的維修管道,進入到熊熊燃燒的指揮中心,撤離這裡的阿爾法部隊,故意在指揮中心内縱火,好讓敵人無法阻止導彈的發射。
他緩緩舉起雙手,觸摸自己的臉部,才發現自己仍然身處在現實的世界。而破裂的牛皮手套,迸發著被碎片割傷的鮮血。
受到防彈夾克的保護,破片插在海德的身體上,卻不造成嚴重的損害。只是視野不斷搖晃著,時左時右,就像在船上一樣搖擺。
「你會看到你想看的證據。」海德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體正被拖行,頭盔掉了,而淡淡的焦味也許反映著曾經被火焰燒焦的頭髮,感覺是真實的。
「爲什麽…爲什麽,你要發射導彈。」模模糊糊當中,海德才感受到自己來到了導彈發射中心,電腦屏幕顯示著十枚導彈各自的路徑。
它們分別是柏林,羅馬,巴黎,阿姆斯特丹,布魯塞爾,馬德里,里斯本,伊斯坦堡,法蘭克福,還有波恩。
而兩枚的導彈已經沿著路徑,準備前往柏林和羅馬…
「導彈的發射不能夠中止…」海德踢開了淩亂的指揮中心當中的雜物,緩緩地站立起來,卻發現右腳已經扭傷,無力站立起來的他,經歷一陣的掙扎,只能趴在指揮中心的桌椅前面。
指揮中心内,可以説是人去樓空,大部分屬於俄國戰略導彈部隊的人,在知道俄羅斯軍隊正在砲轟這座要塞的時候,都已經放棄了對阿爾法部隊的忠誠,各自逃命。
對他們來説,離開這群叛黨越遠,對自己的未來最越有保障。
燈光明亮的指揮中心裏面,只剩下破碎的玻璃,被推倒的桌椅,四處飛散的機密文件,還有在導彈發射系統前面操作著的古拉格。
「爲什麽…爲什麽要救我?」海德用盡力氣,吐出了口腔裏面的淤血。古拉格並沒有理睬他,只是朝他抛出了一個水壺。從古拉格身上的傷痕來看,海德看得出對方爲了帶領自己逃出火海,可是費了不少的勁兒。
憤怒的古拉格不斷拍打導彈發射系統,試圖拔出插進發射桌上的鎖匙,拔出手槍瞄準機器射擊,可是智能操縱的彈道導彈已經開始了自行的導航階段。
與此同時,導彈發射井内的另外六枚導彈,仍然在電腦系統操縱下進入發射程序。
「距離第六枚導彈發射,還有多久?」海德無力地問道,他朝四周的設施觀看,除了他們兩人,指揮中心裏面可以説是毫無生氣。
「三十秒…」古拉格緊張地跑向了另一台的電腦前面:「現在所有的導彈都是由電腦操控的…我試著強行把發射井的頂蓋關閉。
古拉格狠狠地拉下了操作閥,進入維修程序的導彈發射井,慢慢重新閉合。被困在發射井内的彈道導彈自動探測到頂蓋的關閉,向指揮中心發出了報錯的信息。
「導彈發射取消了?」海德看著顯示屏上的六個錯誤信息,在導彈發射井的設計圖上顯示。
「不是。導彈井只是進入了維修的程序。當導彈發射井内達到了某個特定的壓力點,發射井的頂蓋就會自動打開,彈道導彈就會重新進入發射。我們只是拖延時間。」古拉格一邊說,一邊看著閉路電視裏面,顯示著導彈發射井内的壓力不斷上升的數據。
「從插進鎖匙的一刻,導彈的發射就是採用了全自動的電腦操控…換句話來説,無法阻止了。」
「哼…也許這時候你才來後悔吧。」海德冷笑道。
「你不明白,關閉指揮中心,讓這裡的人員誤認爲進入作戰狀態的,是克魯格涅夫。」古拉格特地從電腦屏幕上,開啓了二十七層的畫面,古拉格正瞄準著倒在地上的克魯格涅夫開火,而克魯格涅夫也按下了手上的控制裝置。
這時候,海德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的JSOF前隊員,並不是克魯格涅夫的同謀。
「你希望佔領這裡…洗清國家的罪責? 」海德慢慢移動雙腳,讓自己爬行到古拉格的後面。
「對,GIA派我來到克魯格涅夫的身邊,就是爲了發動這場戰爭。對聯邦,和美國的當權者來説,他們需要這場戰爭。因此我替他們完滿地完成任務…可是當我發現,自己對國家的忠誠被國家利用的時候…我策劃了這次的行動。」古拉格一邊說,一邊緩緩地坐下。
壓力計的數據不斷上升,古拉格這時候已經感到了無能爲力。
「在雲南,我故意在GIA面前假裝死亡,事實上,我卻啓動了跳傘裝置,撞上懸崖之前,我乘降落傘抵達了地面。因此…在他們眼中,他們派出了的間諜已經完滿地完成了任務。事實上,我去到了日本和朝鮮,在克魯格涅夫的委任下,主導核子技術的轉換。我沒有通知GIA克魯格涅夫想要發動核子戰爭的計劃,並且協助他把核子彈頭送到了前綫…於是造成了南韓的悲劇。 」古拉格一邊說,一邊感受到有人闖入了指揮中心。
在指揮中心内部的人員,關閉了隔離系統,撤離以後,指揮中心一直是毫不撤防的,海德摸著自己槍套裏面的M9手槍。
「是你嗎?你總算保住了性命,可是卻來到了這裡。」古拉格看到了闖入指揮中心的,是瑪娜坦的時候才鬆一口氣。
「你曾經救過我,我放過你…可是告訴我克魯格涅夫在哪裏?」瑪娜坦一手按著自己腹部的傷口,另一手把槍口對準了古拉格。朝她臉上血跡斑斑和身上的傷痕累累來看,海德幾乎可以肯定,她是從阿爾法部隊的圍攻下唯一突圍的一位。
「這不是你們應該來的地方…你們都中了克魯格涅夫的詭計。」古拉格轉頭看看兩人,無奈地説道:「我們都是棋子,而普寧洛夫才是棋手。」
「少廢話,快點告訴我克魯格涅夫在哪裏?要不我就開槍。」瑪娜坦把槍口貼著古拉格的太陽穴。
「克魯格涅夫死了。」海德指著閉路電視的畫面,緩緩地説道,這時候瑪娜坦才放下手槍。
「你說我們都中計了,是什麽意思?」海德追問。
「可是,用核子武器摧毀我們的世界,並不是普寧洛夫的最終目標。我們都低估他了,他的計劃更加遠大,統治一個只有核廢墟的世界,有什麽意思?美國在全世界的影響力,甚至世界經濟聯邦的組成,必須仗賴她從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成立開始,在西歐的盟友,對他來説,只要離間了這個跨越大西洋的同盟,那麽聯邦就會名存實亡…盟約組織也只是一張廢紙。」古拉格一邊說,海德一邊冒著冷汗。
「他故意利用克魯格涅夫製造了這場危機,然後他就可以透過軍隊重奪這裡,把罪責全部推到美英,或者是克魯格涅夫這個死人上面,而他,就是歐洲的解放者,救世主。」古拉格一邊說,一邊無奈地摸著頭髮,電腦屏幕上面顯示的壓力計表很快達到了極限。
「現在的衛星畫面,正在全國轉播吧?」絕望的海德指著另一個電腦屏幕上的畫面,説道。在高倍率的衛星監察下,大批的俄軍從四面八方攻擊這座要塞,他們砲轟導彈發射井,可是防守的英美泰坦仍然負隅頑抗。
旁白是:美英特種部隊奪取俄國核武攻擊歐洲,嫁禍俄國…
「嗯,我們都被利用了,所以你們不應該留在這裡。當第一枚的核彈擊中了柏林以後,俄國總統便會告訴世界另一個故事:英美聯軍試圖控制一座俄國的導彈發射設施,把導彈射向歐洲,借此啓動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成立之初就存在的核保護網,對俄國發動核子打擊。現在,被美國抛棄在歐洲的西歐國家,將不會再相信美國的保護…他們也許選擇孤軍作戰,或者和俄國建立體面的盟約,加入俄國主導的新世界經濟體系…」古拉格說。
瑪娜坦把身體依在海德的身旁,海德按著她身上的傷口,慢慢使傷口止血。「那樣,俄國人才能兵不血刃,獲得了整個西歐的豐富資源,並且把戰後美國的經濟孤立…單單利用西歐對於我們發動核子攻擊的仇恨。」現在,海德的腦海出現一幅完整的圖畫。
「我們不能讓導彈擊中目標,要不我父親的努力便是白費。」瑪娜坦用盡力氣說到,大量失血的她已經是臉色慘白,金色的秀髮也染滿了鮮血。
「這件事情,必須完滿落幕。你們還是快走了,這裡的事情由我引發,也會由我來終結。現在蘇維埃的核融合爐,仍然維持著超限運作,很快就會到達臨界點了。」古拉格緩緩地坐在指揮中心的座椅上面,他從半開的保險箱内,拿出了一瓶伏特加,把剩餘的酒倒進了酒杯。
儘管桌上仍然放著俄國人留下的導彈發射機密文件,他已經大口大口地把酒精灌進喉嚨:「快走吧,現在不走就來不及了。」
「讓我們留下蘇維埃就可以了,我們一起乘坐執行者離開這裡。執行者雖然嚴重受損,可是核反應爐仍然可以運作,雙腿功能也是毫無問題。」海德慢慢在瑪娜坦的攙扶下站起,看著電腦屏幕的壓力計快要到達頂點,他仍然努力勸説古拉格離開:「你是隊員的靈魂,現在也是,他們不能缺了你。」
「哈哈,缺了我,他們還不是得了你這樣的好戰士,在北愛爾蘭,我和格力戈利奧就知道那次是生死的告別了,我必須利用死亡完結這一切。」
「爲什麽?爲什麽你非得留下?」海德來到了指揮中心的外面,在火海中仍然努力吼叫。
「只有我的死才能完滿地解釋這一切。一個名叫古拉格的瘋子,佔領了俄國的導彈發射井,希望觸發一次全球的核子戰爭,最後美英聯軍引爆了這座設施,殺死了這個瘋子…美國,英國可以用這個解釋,留住歐洲的盟友。爲了保住聯盟協約組織,我必須做一次的罪人。」古拉格一邊說,一邊遠離了指揮中心的鐵門。
「我的任務結束了。」古拉格說完了這句,指揮中心響起了一陣清脆的槍聲。
一分鐘以後 圖爾恰要塞内部 飛機跑道末端
海德還記得邁克說過的話,他回到了執行者以後,很快操縱著這嚴重損毀的泰坦,找到了離開這裡的捷徑。
「我們要快點…」瑪娜坦提醒著海德,海德一時緊張,抓住了對方的傷口,差點讓對方痛得失去了知覺。
來自飛彈發射井的隆隆聲響再度響起,整座花崗岩的建築都在導彈發射井的震蕩下搖搖欲墜,大量的石塊,管道,照明設施從天而降,砸向了執行者的前路上。
「這座建築物快要崩潰了…」海德心想,隨著導彈的發射,俄國人再次瞄準這裡展開猛烈的砲轟。更大塊的泥石塞住了通道,幸好執行者及時通過。
可是在海德的前面,是另一個的難題,飛機跑道的盡頭,仍然被防核爆的鋼門緊鎖。
「怎麽辦?」瑪娜坦緊張地問。
「現在…只有硬闖過去…我們在雲南曾經試過一次。」海德看到了核融合爐的推率已經達到了臨界值,相信古拉格的機體也是同樣的情況。
沿著長長的飛機跑道,海德不斷加強大腿上人工肌肉的力量,並且啓動了所有的燃料噴嘴。強大的加速度把座艙内的兩人都恨恨地壓到後面去。
「對了,我忘記了那時候,你睡著了。」緊張的瑪娜坦,並沒有因爲海德的笑話而放鬆下來。
「重新有無綫電信號了…」瑪娜坦突然聽到頻道傳來雜亂的靜電聲音。
「這裡是探戈…這裡是探戈…重要包裹已經送遞了,現在撤離…坐標是…」海德立刻拿起瑪娜坦的無綫電話筒呼叫。
「探戈…探戈,整個隊伍都在等著你。本壘,探戈已經送遞了重要包裹,準備撤離。」海德感受到快要到達跑道的末端,開始用盡剩餘的力量,準備起跳。
突然離地所造成的離心力,加上所有噴射燃料猛烈迸發的加速度,令海德和瑪娜坦的胃部都是翻雲覆雨。
在接近天花的高度眼看著機體快要撞上鐵板,海德送出了最後一則信息:「古拉格是真正的愛國者!」
未及聽到剩餘的信息,從無綫電話機就響起了一下沉重而且震撼的巨響。
猛烈的地震在整個山頭響起,很快,艾利斯,格力戈利奧,還有多明戈都發現自己身處的地面,被猛烈的爆炸掀起。
在猛烈的巨響當中,三人都瞬間失去了知覺,浮動得像在暴濤當中的地面沿著裂痕崩潰。
「哼…海德,我說過在你任務完成以前,我都會守住這裡的!」多明戈一邊說,一邊閉上眼睛。
即使是龐大的浩克在猛烈的爆炸當中,也像玩具一樣,隨同整個城堡的磚塊,結構,殘骸…樹木,被抛向半空。
猛烈的眩光和高溫,就像難以抵擋的光熱洪流,分別從導彈發射井,地堡的入口湧向了地面。
整個山頭,瞬間就是土崩瓦解,被炸到半空的殘骸被暴力地摔向地面,核融合反應釋放的巨大能量把整個山頭,整個地區夷平。
昔日屹立在多瑙河的三國邊境的城堡,現在成爲一堆瓦礫。
在遠處,馬拉什科等待著瑪娜坦的撤出,可是他只看到了這個壯麗的煙火匯演,就如火山爆發一樣,地面上的所有東西,在一瞬間被暴力地抛向了高空,整座山頭在猛烈的地震當中瓦解,從地下洩露出來的能量和高熱,把地上尚存的樹木,部隊統統吞沒。
毫無疑問,瑪娜坦就這樣消失在壯麗的煙火匯演當中,即使是在部下的面前,馬拉什科仍然是按耐不住流下淚水。
「哼哼…美國人寧願引爆這裡的所有東西,也不讓我們奪回這座堡壘。也許這就是資本主義精神吧。」背後響起了響亮的聲音,馬拉什科迅速轉身,卻發現是包圍這座山頭的俄國部隊。
然而,他們並沒有察覺眼前的這群人是屬於襲擊這座堡壘的另一個集團,他們只當他們是部隊當中,其中一個進攻堡壘的步兵連。
「回去吧…普寧洛夫總統會接見我們的。」那群俄國部隊拍拍馬拉什科的肩膀說道。
「克魯格涅夫呢?」馬拉什科詫異地問。
「克魯格涅夫只是個小丑角色,現在兩枚導彈將飛往西歐的城市,當那群德國人,和歐洲人付出代價以後,他們將會比起痛恨俄國,更加痛恨美國。」俄國的士官長得意洋洋地說:「哼,那群美國狗真的天真地認爲會被這樣一個來歷不明的古拉格騙到。」
馬拉什科擡頭一看,發現兩枚導彈,已經成爲了天邊的流星。
五分鐘前 不列顛尼亞號艦橋
「我們需要短暫地關閉光學迷彩。」亨利森向他的部屬下令道,蜂鳴聲響徹了整個艦橋,整首戰艦現在都進入了作戰狀態。
「卡利利亞號已經準備進入預定位置。」尼爾從地圖屏幕上,看到了負責近接支援的卡利利亞號已經從裏海的出海口,前進到圖爾恰要塞。
「接觸,攔截目標,探戈1,探戈2,高度一萬五千米,繼續爬升。」沙拉把艦橋屏幕上的畫面,轉變成直接的玻璃窗戶,從不列顛尼亞號艦橋看出去,兩枚撒旦導彈,用凝結尾撕裂了烏克蘭中部的天際。
「光學迷彩解除。」
「極限爬昇率…跟隨著探戈1和2爬升。」解除消耗能量的光學迷彩以後,四個反應爐產生的動力,全部送往了核融合爐加熱,暴力地燃燒空氣,提高加速度。
「仰角三十度…全艦準備應敵。」在亨利森的命令下,托馬克把所有整流閥推到極限,瞬間,不列顛尼亞號擡起了沉重的身軀,朝著兩枚導彈的方向飛行。
「紅外綫探測對準目標…雷達鎖定完成。」艦橋的屏幕全都放大了兩枚正在推升的導彈,噴發著火焰的導彈,輕易地被不列顛尼亞號鎖定。
可是正在推升階段的彈道導彈,加速度每秒都在不斷增大,很快他們就會超出了不列顛尼亞號導彈的攔截範圍。
「發射標準二型防空導彈!」亨利森直接拍拍武器官的頭盔,同時緊張地看著快要脫離大氣層的兩枚彈道導彈。
彈道導彈很快就抛棄了前段推罩,對比起其它的彈道導彈,由於這兩枚撒旦導彈的目標比較接近,因此抛物綫的最高點也比預設進攻美國本土的其他同類導彈要低。
對於不列顛尼亞號,在如此低的高度完成推升,是有利攔截,可是這意味著導彈將更快重返地面,在如此短的抛物綫當中,撒旦導彈假如攔截失敗,將立刻以最高的速度撞向目標,這是接近音速的十七到十八倍,幾乎可以説是不能被攔截。
「頭十枚導彈發射完畢。」從熱成像顯示屏當中,亨利森看到了從不列顛尼亞號發射的十枚標準導彈,跟在兩枚撒旦的後方,窮追不捨。
在接近導彈的時候,彈頭猛烈爆炸,迸發出的大量碎片,從四面八方撞向高速推升的導彈。
連續爆炸的十枚導彈,在兩個魔鬼的後面留下了十個巨大的火球,在熱成像裏面白色的碎片橫飛。
很快,第二枚發射的撒旦導彈,裝載推進燃料的部分開設洩漏,這令導彈的移動開始出現問題,斜斜地向大氣層頂部飛去,然後猛烈爆炸。
瞬間,整個艦橋掌聲雷動,可是亨利森卻仍然保持著冷靜:「各位我們還有一枚導彈。立刻發射第二批導彈。」
「抛物綫計算得到了結果,導彈的目標是德國中部,經過機動變軌,彈頭可以覆蓋包括比利牛斯山到波蘭的所有目標,視乎何時釋放彈頭。」對於亨利森來説,這不是一個好的信號,因爲這意味著射程比起設計要短的導彈,很快將重返大氣層。
他們得到的時間,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分鐘。
「第二批導彈,攔截失敗。」另外的十枚導彈,在撒旦導彈的後防遠處爆炸,幾乎是不能構成威脅,那是因爲現在撒旦導彈已經幾乎達到了速度的極限,很快就會在引力作用下重返大氣層。
「我們已經達到了預設的最高高度…再高一點…氣壓系統就會崩潰,」這時候,戰管慌張地報告。
「引擎動力急劇下降!我們必須降低高度。」這時候,由於大氣層頂部的空氣微薄,即使改爲衝壓式動力的不列顛尼亞號,也不能獲得足夠的氧氣進入引擎提供動力。
「導彈不需要氧氣,發射最後的十枚導彈,這次改爲預定爆發,」在亨利森的命令下,戰管取消了對那枚撒旦導彈的鎖定,改爲瞄準預測路綫的十點發射,標準導彈在失去引導以後,來到一定射程就會爆炸。
轟轟隆隆的,在不列顛尼亞號的所有乘員戴上氧氣面罩的一刻,十枚導彈也分別發射。
失去氣壓的艦橋,響起著各種警報,戴上面罩的衆人,只能看著艦橋外面的導彈迎向目標,聽天由命。
「一號攔截失敗…二號攔截失敗…三號攔截失敗。」連續三枚發射的導彈,不是未能趕上目標,就是提早了引爆,導彈穿越三個火球去到了最高點。
化成了一個白點的導彈,開始接受引力的作用,而亨利森眼皮底下的那片歐洲大陸,正受惡魔的威脅而危在旦夕。
「四號擊中了目標。」尼爾雀躍地説道,第四枚導彈在計算的彈道上擊中了這難纏的惡魔。可是興奮只停留了半秒鐘,導彈似乎未受影響。
這時候,彈頭的匯流排已經完全分離,現在導彈只剩下不到原來半截,並且慢慢改變姿勢,準備重返大氣層。
「不能讓他到達最高點,要不我們就無法阻止了。」第六枚的導彈,並沒有如想象中在撒旦導彈的彈道上爆炸,相反,輕微調整了彈道的導彈,避開了這團火球。
第七枚,第八枚,第九枚的導彈,都在錯誤的軌道上,對詭計多端的撒旦完全不能構成威脅。
「神呀…就憐憫我們一次吧。」亨利森閉合了眼睛,突然,整個艦橋就是掌聲如雷,歡呼雀躍。
第十枚導彈並沒有命中目標,可能是由於之前第七枚導彈的碎片影響,最後的這一小截導彈突然完全崩潰,化成數以千計的流星,在地球的弧綫上,朝著漫佈戰火的世界落下。
亨利森,尼爾,沙拉還有其他的人員,雖然仍然戴著氧氣面罩,並且面臨失壓的危險,可是仍然雀躍地互相擁抱慶祝。
「降低高度…我們的引擎正慢慢恢復氣壓。」托馬克一邊說,一邊慢慢把操縱托改變方向,另一邊的引擎組慢慢調整出力,降低出力的不列顛尼亞號開始慢慢隨著重力,回到了地球表面的懷抱。
「二萬八千米。」
「卡利利亞號剛剛彙報…重要包裹已經被拆開了。」這時候,艦橋再次響起了歡呼聲。
「呼喚卡利利亞號把他們帶回來吧…」沙拉聽到命令,拿起了話筒,開始利用衛星向卡利利亞號發射另一則低頻信息。
隨著高度慢慢降低,艦橋的人員都脫下了氧氣面罩,可是他們的歡樂並沒有持續太久。「我們被雷達束鎖定了…我們被雷達鎖定了。」
紅色的警報響徹整個艦橋,艦橋上的人員紛紛抓緊扶手。
「這種高度,有那種導彈可以打中我們? 」亨利森仍然疑惑著,實際上,居然有雷達能夠鎖定在接近飛機飛行高度極限的不列顛尼亞號已經令他大惑不解。
「不是導彈,是激光!!」在一片漆黑的太空和地球的大氣層之間,突然閃亮出一陣眩目的紅光,在不列顛尼亞號移動的方向,朝著艦身橫劈過來。
「閃避!!」托馬克把艦托猛地一推,不列顛尼亞號立刻做出朝反方向的翻滾,在如此激烈的動作之中,艦上的所有成員,瞬間經歷短暫的無重狀態。
「轟隆轟隆!」俄國的戰術激光系統通過不列顛尼亞號的時候,就如列車輾過路軌,使艦橋猛烈地震蕩,艦上的成員紛紛撞上了漂浮的雜物,或者到處亂撞。
「恢復水平…」這時候,托馬克慢慢把不列顛尼亞號的翅膀放下,這時候,衆人才被狠狠地撞上了地面。
「我還活著…」尼爾重新張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是艦橋外面無垠的天際。
「艦身受損輕微,繼續航行。」各種的報告不絕於耳的響起,他們都不約而同地顯示不列顛尼亞號似乎並沒有受太大的損毀。尼爾安心地閉上了眼睛…他寧願在星空之下,再躺一會兒。
末日行動執行後 一小時 前圖爾恰要塞
經歷地下核爆的圖爾恰要塞,幾乎可以説是被完全夷平,附近的山脊,樹林等等的地貌在爆炸後幾乎都被完全改變。
這是艾利斯,辛苦地撥開瓦礫回到地面以後的第一個感覺。
「生還者!」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救援部隊,在瓦礫的四周建立了防禦綫,龍騎兵掠過山脊之間巡邏,附近的俄軍幾乎都已經撤退。
艾利斯向來到的隊員,婉拒了擔架,一拐一拐地走向了停在瓦礫堆上面的黑鷹直升機。
在黑鷹直升機上面,格力戈利奧,她幾乎不能夠認出了的人,滿頭塵灰,鮮血,在脫離嚴重損毀的泰坦的時候,似乎他的腿受了重傷,被擡到了擔架上面。
圍繞著廢墟,是另外兩台的黑鷹直升機正在搜索著…而在艾利斯回到直升機以後,那台黑鷹直升機的旋翼也開始運作。
「轟隆!」突然響起的爆炸聲,重新刺激艾利斯的聽覺,從瓦礫當中被拖出的一台游騎兵,大概是屬於自己和格力戈利奧的泰坦,被後續來到的部隊,利用C4引爆。
剩下的殘骸也被綁上了炸藥,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引爆。
「海德呢?多明戈呢?他們都回到了本壘了嗎?」艾利斯向格力戈利奧問道,這時候,她沒有看到了更多的殘骸,心裏已經湧出了不祥的預兆。
「沒有了…我們是剩下的兩個。」格力戈利奧無奈地説道,雙眼看著無盡的瓦礫。
「不!你不要説謊,那是搜救部隊沒有認真搜索…他們一定還在裏面!」艾利斯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洶湧地流到了臉上,和泥污,血污染在一起。
「我們已經搜索了接近半小時了…他們大概被埋在很深的地方,如果他們沒有在第一波的衝擊波當中被殺,那也會被瓦礫壓死…」一名救援人員,無奈地向艾利斯解釋,機上的其它乘員紛紛拉著她的手臂,防止情緒失控的她,把某些人推向了機艙外面。
「不!你說謊!我不相信!」艾利斯對著遠去的山丘和無盡的山脊綫,絕望地呼叫。她的心靈,已經很久沒有受過這樣的打擊,而且這次是雙重的打擊…
掩面痛哭的她,卻不能夠用雙手剩載淚水,無盡的淚水,從黑鷹直升機上落下,化爲一點有一點的水珠,凝聚到多瑙河的滾滾江水當中,流向地平綫的盡頭…
(完結)
後記
六月十日 實際時間不詳 夏延山脈
「告訴我,就這樣結束嗎?」安德希爾總統,埃文和拉姆菲德,都坐在沙漠之中的冷氣營房裏面,觀看著普寧洛夫穿著軍裝,在紅場檢閲俄羅斯的軍隊。
JSOF擊殺古拉格,提供了給美國和盟友解釋的藉口,然而誰都知道,無論是普寧洛夫,還是安德希爾都在這次事件裏面擔當機會主義者。
德國,法國,還有歐洲的盟友,縱使和美國英國出現裂痕,可是仍然勉強維持統一戰綫。
另一方面,普寧洛夫得到了這次戰爭的合法性,也消滅了克魯格涅夫和艾雲諾夫的殘存勢力,重新樹立起領導的形象。
「這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埃文得意洋洋地,拿起酒杯,把沉澱在杯底的紅酒都一飲而盡。
同一時間,在指揮所的長官下達了命令,火箭紛紛開始了倒數。
「獵戶星…十,九…. 」倒數不斷在整個營區廣播著,對於營區裏面的工作人員來説,每一個數目字在耳邊響起都是觸動人心一般的震撼。
「從古到今,我們都掌握著一切…」埃文看著一條又一條從地平綫上升起的煙柱,有感而發。
「包括古拉格的事件嗎?我還想不到居然會有這樣的愛國者…願意犧牲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名譽…只是爲了挽回自己的國家,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問題上的名譽。」拉姆菲德淡淡地說。這時候,數十枚的火箭已經化成了流星,迅速擺脫重力的羈絆,迎頭飛向一望無際的太空。
「歷史上愛國者總不缺少,自由是需要愛國者和暴君的鮮血灌溉的。昨天,約克萊恩利用他的鮮血灌溉了我們的國家。」安德希爾總統繼續說:「埃文,告訴我們,這些鮮血和我們一直所做的都不會白白犧牲? 」
「我們掌握了所有的事物…普寧洛夫認爲他和他組織的小聰明,就能扭轉目前的局面和歷史的潮流。有人說過,掌握了歷史,就掌握了未來…可是,歷史上卻沒有人像我們一樣,同時掌握著歷史和未來!讓我們乾杯!」埃文接過隨從添滿了的酒杯,和聯邦總統及美國的總統碰杯。
GIA内部行動檔案:機密
……必須銷毀末日行動的所有資料,嚴格監察一切和末日行動有關的人員的行動,否定一切和末日行動,及約克.萊恩有關的所有行動,那些行動也必須根據決議第654條,以銷毀高度機密的形式處理……
末日行動犧牲者名單: JSOF黑鷹分隊
海德.奧士文上士 (K.I.A.)
邁克.卡洛斯技術長官(K.I.A.)
多明戈.托利上士(K.I.A.)
陳海棠中尉(K.I.A.)
GIA特別行動幹部:約克.萊恩少校,在執行行動時變節叛變,企圖佔領(畫去)
時候,遭到執行末日行動之隊員擊殺,以叛國者身份處理,永久消除檔案。
備註:所有有關藍色多瑙河計劃,及其他(畫去)的研究資料必須在(畫去)完全毀滅。
時間不詳 朝鮮咸鏡北道拘留所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萊爾,布萊頓博士,無力地躺在狹窄的艙房裏面。在這個沾滿糞便,污水的微小監倉裏面,他幾乎不能直著身子,只能半躺在牆壁上,透過微笑的窗戶呼吸外面的空氣。
對於外面的打罵,呼喝,和狼狗的亂吠,布萊頓博士都已經幾乎習慣,他半閉著眼睛,想象著窗戶外面的淒慘情況。
實際上,他從未親眼看過自己監倉外面的任何情況,每次他被帶到審問,都是被套上漆黑的頭套,而現在朝鮮科學軍團對他已經失去了興趣,他只能躺在這裡…等待著來自朝鮮軍人的一顆子彈。
突然,監倉的大門被突然打開,從外面湧入的亮光令長期處在黑暗的布萊頓博士一陣目眩,可是他非常清楚,外面的兩人不是朝鮮衛兵。
「要出來走走嗎?」一把陌生的女聲響起。「也許,透透氣也好。」另一名年輕男子,切斷了連接他和監倉的鎖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