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哥哥的臉孔我早已忘記了。

雖然我一直把哥哥記掛於內心之中,但是在我心中的,只不過是我想像出來的哥哥形象罷了。

我早已遺忘了哥哥。

依稀的記憶在告訴我,哥哥從前很照顧我的,總是會親自弄我最喜歡的烤肉給我吃,替我趕跑欺負我的小孩。

對了,我從前明明只是個弱不禁風、總是躲在哥哥的背後的小女孩,但是為什麼現在的我成了王呢?





當初成為王的時候,我大概是想找回哥哥吧,但是日子久了,我也開始忘記了他,他的失蹤漸漸與我無關。

梅塔特隆方才和我說,只要打倒路西法,便可以實現我的一個願望。

我的願望是什麼?

想再見到哥哥?

想找回從前的生活?





都不是。

我究竟想要什麼呢?

我,實在找不到那個答案。

望著哥哥那身影,我更是迷惘。

我是為了什麼而戰呢?





不知道。

哥哥和路西法都是超越一切的存在。

「亞瑟,我已經久候多時了,你終於肯來見我了嗎?」

沒有回話。

自三年那天開始,我沒有聽過哥哥說話。

維多利亞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嗎?

「你所擁有著無窮的力量呢。壓倒薇兒丹蒂,同時擊倒薩麥爾、別西卜,你是脫離這個世界的存在呢。來吧,和我合作吧,和我一起,成為神吧。」

「什麼⋯⋯你想成為神?荒謬至極!」梅塔特隆說。





「我不是詢問你的意見,天使長大人。」

哥哥沒有回答,繼續用冰冷的眼神望著他。

「為什麼呢?成為神不好嗎?我和你絕對有能力取締神,我們成為神的話,可以改變這個世界,可以復活維多利亞,你想怎樣就怎樣,世界便是你的囊中物!」

  即使如此,哥哥還是沒有張開口,只是以劍回答。

舉起劍指著他,這就是哥哥的回答。

「果然⋯⋯看來我和你真的溝通不了呢。那麼,你是要成為我的敵人吧,終有一天會和我作對了吧,那麼我只好在這裡收拾你了。」

「⋯⋯」





「看來你不太清楚這個世界了吧,那麼我來展現一下世界的法則吧。」

墮天使可不是說笑的,我深深感覺到巨大的魔力洪流在那小孩般的身驅中游來游去,他展開了三對羽翼,飛上了天空,那是超越神明的力量,明明只是一個天使,卻是如此的強悍。
剛才和我們戰鬥的時候已經是留力了嗎?那天使究竟去到什麼程度。

隱約之中我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高高瘦瘦的,轉眼便消失了。

天使張開了羽翅,萬千的光之羽同時發出,每片翅膀可有堪比別西卜光槍的力量,同時射向哥哥。

哥哥和布倫希爾德合了體,轉眼間已經避過所有光羽,來到了路西法跟前。

光羽四散,壤成巨大的爆炸,沙石皆飛,只見大殿牆壁之上破了個大洞。

當煙霧散開的時候,兩人已經互戰過數百回合了,路西法的聖槍、亞瑟的聖劍,兩者刃間已交接過數百次了。





論速度,是路西法佔優;力量方面,明顯哥哥較強。

不對,是哥哥強得過份。

路西法正在打防守戰。

漸漸地,本來互有攻擊演變是單方面死守。

路西法可沒有空閒去突擊,他全神貫注於亞瑟的劍刃之上。

哥哥的劍上泛著金光,每一擊都是必殺的一擊,只要稍有差池,路西法便會人頭落地吧。
聖槍只能一直架開聖劍的攻勢,一次又一次的攻勢,路西法都要拚了命才瓦解得了,看來這場戰鬥,將會以路西法的失敗告終。

太強了吧。





哥哥也太強了吧。

路西法一直喘著氣,汗珠滴下,還是找不到勝利的關鍵。

也許打從一開始,路西法就沒有勝算了,哥哥的力量是壓倒性的。

那個所向無敵,弒神的天使,是第一次嘗到失敗的滋味了吧。

哥哥的力量愈強,愈叫我心寒。

為什麼會那麼強⋯⋯

哥哥究竟怎麼了⋯⋯?

「Paradise Lost.失樂園」

時間似是被暫停了似的,突然之間哥哥被擊了下來。

「來吧!」

墮天使發了狂似的,舉著聖槍由天而降刺向哥哥,哥哥沒有猶豫,躲開了那怪物般的一擊。

那真是怪物般的一擊,那一槍,足以刺穿大理石地板,地板都被擊碎了,升了起來。

「Enoch‧以諾書」梅塔特隆大概看到事態不對,立刻為我們張開防衛魔法。

路西法張開翅膀,同時向四方八面射出光之羽,空間之中混雜著大理石碎片,被光羽刺中時瞬間爆開,全方位毫無死角的打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之上。

十字架倒下了,但在倒下之前,路西法又刺出聖槍。

兩人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呢?

只見路西法又施展奧義,對著哥哥——

「helel ben-shachar.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巨大的光束射了過去,但是——

「Excalibur・湖中劍」

王者之劍。

比起石中劍強不知多少倍的聖劍。

在那光芒背後,我清楚的看到虛空,是深淵,而在虛無之中,我又看到一切。

我見過那種光芒⋯⋯是在哪裡呢?

是在⋯⋯

「Longinus.聖槍朗基奴斯」
 
那是弒神之槍。

超越一切的障礙,連神也可以幹掉的神聖之槍。

勝負已分。

聖劍是不屬此世之物。

那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是另一個世界之物。

噁心感。

那把聖劍,足以將世上一切都砍斷吧。

前提是,砍中了的話。

聖槍貫穿了哥哥的肩膀,不是致命傷。

聖劍卻落在對手的頭顱前,只差百分次一厘米,對手便人頭落地了吧。

卑劣。

我握緊了拳頭。

「不用你了,王。接下來交我便可以了。」梅塔特隆說。

我沒有理會她,拿著石中劍,走了上去。

聖槍起了作用,巨大的十字架升了起來,把哥哥掛在上面。

他那柄聖劍掉在地上。

「怎麼了?貞德?」是那把令人討厭的聲音。

「混蛋。」我說道。

那個人微笑著,沒有答話。

「給我去死吧!路西法!」

那個人甩了甩她的金色長髮,束好了馬尾,然後說道:

「不要叫我路西法,貞德!你現在應該叫我維多利亞,亞歷山德琳娜・維多利亞。」

  那個少女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