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還是絕望?】百尺天空下: PART.24 回憶

PART.24 回憶
 
今天早上我在牆上刻劃第十四筆,這也意味了拘留的生活要暫告一段落,鐵欄慢慢的打開,各人一個接一個的走出去簽紙離開,他們都交下了三百元的手續費後簽名離開。但又出問題了,我在第一天的時候把身上最後的三百元都給了那保安作為情報費交換Hanna的資料,身上已無分文。拘留室的人慢慢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個人。
 
我問我面前的公安:「公安大哥,我沒錢,那怎麼辦?」
公安目無表情:「沒什麼,給你打電話給香港的人拿錢來」
 
他給了我一個電話,我想了很久也沒想出自己應該找誰救命。我自十八歲出走後已再無與家人聯絡,他們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朋友的話也只有一兩個而已,但我馬上想出應該找誰。
 
我撥了一通電話:「小思,是你嗎?小林呀,我現在在大陸要點錢,你方便拿上來嗎?只要三百就夠了。」




小思竭斯底里的說:「你這日子都去那了?如果不是Hanna回到香港我抓住她問的話我都以為你死了!明明隔離就有快餐吃你翩要走到大陸吃長途餐!你看,都被人關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當小思竭斯底里的說完一段說話後聽筒傳來了一陣低泣聲......小思她哭了。
 
在這刻我有點無言以對,我不知道身邊還有一個如此著緊我的人,她一直隱藏在我生活之中,此時此刻我打從心底發出一陣傷痛,我和小思的關係就是如此微妙,有時互相依靠,有時互相排擠。
 
小思低聲說:「在那......我現在上來。」
 
我交待了我被關的地方後就掛了電話,因為電話是每一分鐘都計電話費的,多了就沒錢付。
在等小思的時候我想了很多往事,好像是我和小思的第一次見面。




 
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我初中的時候,初中時所有的同學都停留在較天真無邪的階段,說白了就是停留都智商未完全發育的階段。只有小思和我的思想是比較成熟的,我當然不用說,從小見慣社會陰暗面的我被迫成熟,但小思我就不知道,因此她對我有著地心般的吸引力......我想知道她的事。
 
但我因為膽小的關係一直沒和她搭訕,直到有次在放學後,學校前的後巷中遇到她,我本身只是想抄小路回家,卻看見他打開背包拿出盒香煙來。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突然,她拿了一根香煙給我,我沒有想太多就接著了,這是我第一次抽煙,我抽了第一口後還咳了一分鐘。她看著我笑笑,沒有說話,我只拿著香煙像個傻子一樣看著她......
後來我每天放學也經過後巷去看看她,我們有時候會說一些自己的事,有時候只會默默的站著,自此後我也開始染上吸煙的習慣,但到高中畢業後都戒掉了。這樣的日子大約維持了兩年。
 
到了中三的時候小思突然一個月沒有回學校,回來後整個人都變了。本來還會和其他人寒暄幾句的她變得對所有人都非常冷淡,直到某日我放學一如以往的經過那小巷中終於知道原因。
 
我問:「思 ,沒上學一個月了,發生了什麼事?」
小思答:「沒,我爸那天發酒瘋打了我媽一身,第二天他們就離婚了。因為有一些手續要辦所以這日子我都沒法上學,嗯......還有明天我就會去別的學校了,應該還有機會見面吧?」




我沉默了良久:「嗯,有機會的...應該。」
 
她那煙丟到地上後踏熄,轉身便走。我沒有留住她,也沒有問她拿什麼電話,直到上年我新搬到灣仔才和她重遇。我相信人和天下大勢一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這像菲林一樣的回憶在我腦海中一格一格的播放,但突然被一陣的門鐘聲打斷。
 
是小思,終於到來了!她一個箭步的閃到我面前,「啪!」的一聲,五隻手指印到我的瞼上,公安都不知所措。
 
公安:「小姐,男人嫖妓都很正常麻,像必大動干戈?回家去慢慢教,我老婆也是這樣的,哈哈。」
 
幸好這位公安替我緩解了這緊張的氣氛,小思把三百元放到桌上,我在紙上簽了個名就馬上被放了。
 
小思走得很快,我沒意思追她,只跟著她遠遠的背影。我們離開了公安廳後經過一條很長的馬路,馬路兩旁都是路燈,好像刻意的在凝做氣氛,小思走到馬路的中間,而我停留了在一端。
 
我對著馬路的中心大叫:「小思~~~」




她聽到我的叫聲後停住腳步,但依然是背著我,兩旁的燈光把她映射得有點耀眼。
我見她停了下來就低聲的說
「對不起...」
 
她轉身看著我,眼中帶點淚光
小思大聲說:「林~穆!你下次還敢這樣我就以後不理你了。」
說完後她重新的露出了笑容,而且把手袋丟向我,還對著我舉起了中指。我馬上接著手袋跑上前追她,我和小思的關係,好像又回到了鄰居與鄰居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