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 只能有一班生還》: 第六十八話：《前夕》
「啊...」大門在衛主席進去後則自動關上, 而中一那個陳希宜或許因精神緊張, 喊了出來。
畢竟只是中一女生。
「嗌乜...」她身旁的樂丹, 拍著她的肩。
這個口音... 不是本地人, 可都對接著下來的環節沒甚影響。
在大堂裡面, 除了「吃花生」的人外, 餘下的二十三人也顯得落寞, 或是神色緊張。
「唉...點解要係我地...」芠芯垂著頭, 落寞問著。
「衛主席又入咗去...」Martin看著重門深鎖的教員室走廊, 顯得擔心。
Martin自從衛主席自揭自己是女生後, Martin散發出來的氣場也就不同了。
難怪, 他也是雄性生物。
其實, 我一直都感到十分奇怪。教員室走廊, 貫通著數間教員室以及會議室, 還有數個特別用途法, 空間大極有限。
這讓我想起那個訓導經常揪同學進去特別室問話。
「到我...」在樓梯口的Iris看著電話, 並凝視著大閘。
「唔好死...」其中一個「花生友」小霍也上了來, 並跟Iris這樣說道。
「我會出返黎。」身高較小霍矮的Iris, 想搭著小霍的肩膊以示加油的場面十分有趣。
於是, 她也跟衛主席一樣, 消失於黑暗之中。
「佢好似每三分鐘就會叫人入去...」Candy坐在我鄰座, 說道。
還有, 這次任務同樣一個中五也沒包括在內。
「景希...你同進浩...搞唔搞得掂? 」芠芯問著。
「唔得都要得。」景希在一邊, 笑了笑。
「況且, 進浩佢識放火。」他接著說道, 並看著進浩。
「其實, 冇必要我就唔係太想放。」月進浩答著。
在言談之間, 並不難嗅眾人都不安, 以及煩躁, 還有焦慮, 恐懼。最直接的現實是, 這次主持人挑了太多江湖猛人在這個名單之內, 戰力稍遜那些並不太有把握怎生存, 心緒不寧則是必然。
「啊屌...」Candy忽然在原座上大喊, 引來全個大堂的目光。
「到我...」她按著自己的前額, 露出不情願的樣子。
「Candy...」芠芯皺著眉, 用著擔心的樣子捉著Candy的手臂。
「我會努力...」Candy輕輕地用另外那隻手放到芠芯的肩膊上。
Candy拖著緩慢而沉重的步伐, 打開了通往教員室內廊的閘...
「又入多個...」敖欣看著已放在桌面上的斧頭, 垂頭喪氣。
龍少跟她的神情也沒兩樣, 他獨佇在一邊, 微微抬著頭, 看著窗外的世界, 就像揭示著, 我們彷彿是囚在牢柵內的籠中鳥, 嚮往一片自由的天空。
那原本是屬於我們的天空。
「嗯...Puma小心...」在小霍旁邊的Yetta, 這樣跟官浩俊說著。
我們通常稱呼他英文名Puma, 而我這天幾乎都沒甚見過他, 想應是悄悄潛伏在校園一角等待自動勝利, 可又被可憐地指名。
「好似去行刑咁...」芠芯雙手都互相緊握著, 並微微搓著。
時間總是殘酷, 而我們卻被他重重地煎熬。
「唔好...」芠芯看著電話屏幕, 我們在旁邊的都大概猜到是怎樣了。
「保重....至少唔好係我地未入黎嗰陣已經比人殺咗...」Martin看著芠芯, 而芠芯雙眼則發著紅, 看似即將山洪暴發的模樣。
芠芯點過頭後, 就垂著頭, 往著大閘進發。
「唉...Candy同芠芯都入咗去...」我向著他們唸著。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各人也就如坐針氈。
隨著芠芯進去後, 則輪到依亭。
「雪彤, 我地兩個一定唔會死....Myra...好好睇住自己友...Vinci你都係....」依亭像交代過遺言後, 也就從眾人視點消失。
「Ivan...」中三那堆人也跟Ivan告著別。
不知是我錯覺與否, 他在進去前的一刻是怒睨著我。
是怪我殺掉你女友嗎? 都是適者生存罷, 最多如果我倆在裡面碰頭跟你補句道歉。
也就怪我罪孽太重, 雙手也不經不覺沾上太多鮮血。
「Martin...」我們看著正在瞧著屏幕的Martin。
「終於到呢一刻。」他說著, 並輕輕地揮揮手, 不帶走一片雲彩。
為何還沒到我... 想我坐這針氈坐至何時?
「Jasmine...」Myra看著雪彤。
「放心, 我會冇事, 況且入面有依亭照住。」雪彤拍一拍Myra的側臂, 也都進了去。
被這個主持人這樣弄一弄, 我也開始心緒不寧。
「嗯, 景希! 我入去先啦! 」在另一頭的Ricky, 那個跟女歌手一樣名字的男生, 也進了去, 消失於黑暗。
景希只是報以一個微笑。
隨著Ricky, 之後連Josh也收到訊息。
「唔好死。」3R也未免太多男生去餞行吧, 家希, 小皮, 煜仔等等的男生都去與之送別。
「Toby, 你唔好唔入黎啊! 」Josh用著說笑的口吻, 並耍著帥臉, 跟列沚滔說著。
此刻我才知道他都有英文名。
「Joanne...」Connie還有數個同是3R的人這麼說著, 她也要進去了。
輪了那麼多人, 還沒到我啊...
眨眼間, 我們坐在大堂的一邊位置, 那邊也就只剩下我, 敖欣, 龍少, 進浩跟景希。
原來我已經是大師姐...
「咁快...」進浩冷冷地看著自己的電話屏幕, 自語道。
「進浩...」景希看著進浩。
「起碼我唔會比其他人殺死...」進浩冰冷空靈的眼神, 彷彿透露著自己已經盤算好一切打算一樣。
大堂之間, 也就愈來愈少人。
「阿丹...」旁邊個那個陳希宜語帶擔憂。
「I will be fine. 」樂丹用著一句字正腔圓的英文回答她。
現在也差不多耗了接近四十五鐘。
「唔好吖...」敖欣看著閃動著的電話屏幕, 也猜到是怎麼樣了。
「萬事小心... 入面既情況已經...」我身為大師姐, 她原先倚靠的令雪也已經不在我們身邊, 無形的責任也隨之轉到我頭上來。
「唔想死...唔想死...」敖欣嘴邊不停唸著, 像個喃嘸佬般打開了大閘, 進了去。
「啊...連我都...」距大閘不遠的陳希宜, 也緩緩打開了大閘。
此時我留意到坐在樓梯間的一個女生, 我印象中她不是學校內的活躍份子, 卻跟與其同班的Jodie相熟。
她好像就是廖芊穎, 不知道她知道好友死訊與否。
我無意中注視著她, 也看見她看著電話螢幕。
只見她不發一語, 也來到大閘面前。
連她都進了去。
「唉...」坐在我們附近, 有幾個3B連Gary在內伴著的女生譚卓桐, 也逕自站起身子。
時間飛逝, 在大堂間也只有六名被指名的人還沒進去。
「唉。」幾乎一直沒有轉換過站姿的龍少, 也隨著一聲嗟嘆後, 也就往大閘走去。
「景希...」我看著景希, 這邊也只剩下我們兩人。
「順其自然。」景希彷如看透了我的心思, 回應著我道。
「但願如此。」我也用著一個疑似下聯的回答, 對他說著。
其實內裡有二十四人, 我真的很難全都記得。
不會的! 主持人曾透露暗示過他選我們這些人是有目的, 是要監察我們有著甚麼。
所以一定有共同點。
趁著我的記憶還沒衰退之先, 我趕快把這二十四人的名字寫在電話裡的筆記簿上。
「師姐, 你有冇發覺我地啲電話, 仲有好多電。」景希忽然說著這句, 驚醒夢中人。
我瞥一瞥屏幕右上方的電池量, 的確還剩下很多。
「唔理啦, 而家間學校唔可以用常理黎諗。」我這樣答著他。
還有, 那我們的老師都跑到哪裡去?
這個, 或是這團人, 連電量, 人類生死也可以控制, 不如你把我的份兒都玩吧。
「到我! 」Gary用著粗豪的聲線, 跟自己那群同學道過別後, 就爽朗的打開了大閘, 沒有一絲怠慢, 不像剛才那些人舉步維艱。
「都寫好...」我自唸著。
1. 衛主席
2. Candy
3. 芠芯
4. Martin
5. 敖欣
6. 景希
7. 龍少
8. Iris
9. Puma
10. 依亭
11. 雪彤
12. Joanne
13. Gary
14. Connie
15. 進浩
16. 列沚滔
17. Josh
18. Ivan
19. 樂丹
20. 陳希宜
21. Ricky
22. 廖芊穎
23. 譚卓桐
24. 我自己
「過多陣仲記得? 」我搖著頭, 腦內只有混亂, 還有紊亂。
「唔想入...我剩係想返屋企咋...」那邊的Connie看一看手機, 也不甚情願地去到大閘旁。
不入不入還須入。
現在還剩下景希, 沚滔跟我未進去而已。
「擔唔擔心? 」我問著在另一邊, 跟3R男生聊著話的列沚滔。
「咁多勁人係入面, 好難唔驚。」他用著一副逗皮的面目看著我, 打消了我繼續套的念頭。
「唔講啦, 到我。」他竟然自動答著我。
他用著稍略高大的身軀, 進入了大閘的後方。
「得返我同你...」我跟景希相視而笑。
「我有預感我唔會夠你地黎。」他忽然看著前方, 卻唸著這句。
「你覺得自己會係咩卷軸? 」我問著他。
「唔知。」他淡然答著。
「估唔到師姐你係最後。」他看著手機, 這樣跟我說著。
「我都估唔到。」我這樣答著。
我真的意想不到, 那個混帳賤貨主持人竟安排我最後才入去...
換言之, 我一進去...這個環節就正式開始。
想不到我擁有著這個那麼階段性的意義。
「到我喇...」在大堂裡的「花生友」都看著我, 看著我這個最後的人收到訊息。
「小心。」小霍跟Yetta都在前方, 向我送上祝福。
「希望。」我這樣答著。
我懷著極度憂懼的心情, 打開了這道通往未知的大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