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 只能有一班生還》: 第六十六話：《短暫的寧靜》

「咁我地就係係呢到等到2046? 」Gary在自己班的人群堆中, 躁動咒罵著。 


在我眼中, Gary除了是今年跟我在評議會共事的同僚外, 他還是一個很積極投入社會運動的少年。 

我記得有一遭, 他好像在一次旺角集會被人打傷。 


有趣, 我很想這種人在這種處境待得較長, 但不可以到最後期或是尾聲。 





他衝動妄為不冷靜的性格, 絕對可以清除很多的人。 


「唔知架, 但係除咗僵係到你都冇辦法架啦! 」我聽到仇永諺答著他。 


想起仇永諺, 我就想起了江強... 


「衛主席...」沒甚開聲的我, 在各人都觀摩著她深不可測的事業線時, 我叫著她。 






她用著同樣的眼光別了過來... 

我差點被她懾得絆倒。 


「我可唔可以...睇一睇江強? 」我問著。 






她點了點頭, 並指著轉角位置。 


然後, 各人也繼續幹著自己的活兒, 吹水的吹水, 睇女的睇女。 


我沒興趣看這個傾國傾城的衛主席。 


「江強...」我看著伏在地上, 雙目還是張開, 瞪得突突, 死不瞑目。 

「連你都...」我垂著頭, 看著手上由他配給的武器。 


「師姐? 」忽然, 我聽見在我後方有人說著, 但沒稱謂。 






我下意識地向後瞧了瞧。 

是龍少。 


「你係咪好唔開心? 」他用著一副純真的樣子看著我, 問道。 

「係掛, 而家咁既時勢邊個開心得起? 」我回答著。 


「你唔開心個樣, 真係好似佢。」他用著水汪汪的雙眼直視著我, 跟浚燊那個模樣如出一轍。 

看來, 童心未泯的小孩, 展露出來的樣子也有著特定的樣子。 






「唉, 我都唔知, 我只想做到最後嗰批。」我抹一抹臉上的污跡, 向著他說。 

人到了這個關頭, 這個絕境, 總會有著千思萬緒。人生經常會陷入維谷, 進退失據, 可留得命子在, 又哪怕沒得再重山再起? 


靳呈, 恩贊, 莉華, 淑惠, 阿宏, 朗晴, 晶瑩, 賢浚, 令雪... 現在還有江強... 

我的心, 很難受。 


「邊個會明...」我自唸道。 

「我明...」龍少忽然搭著話。 






「你又明咩? 」我苦笑著, 問道。


「你又明咩? 」我苦笑著, 問道。 

「我明你心裡面好難受, 當初嗰個高form哥哥失蹤既時候, 我都係一樣。」龍少答著我。 


但是根據藏書室的資訊, 那些失蹤人口已經... 

「但係佢地...」我說著。 

「所以我更加難受。」龍少截著我的話, 答道。 






「不過, 都總要收拾心情生存落去, 唔係點對得住死咗既人? 」他忽然這麼說著, 彷彿醍醐灌頂。 


沒錯, 浚燊... 還有各人的意志... 


我看著手機屏幕, 二時五十九分。 


原來我們已經「hea」了接近四十五分鐘... 

這片刻的寧靜, 也實在是亂世來的佳音, 沒有任務要完成。我真的很想像沒事發生過一樣, 跟大家一起渡過最後一節課, 然後放學, 或是在飯堂消磨一陣子時間, 然後回家吃晚飯。 


「我好掛住屋企人....」我想我的家人, 還有一個親弟。 


到底, 有多少人趁著現在的寧靜, 在想起跟家人, 外面的朋友, 或是死去的朋友共處的時光? 

有多少回憶, 有多少思念....有多少個曾經, 有多少個希望將來? 


我只希望這個寧靜, 使我們沉澱心緒的時刻, 可以維持得久一些。 

「各位...抖夠喇呵? 」忽然, 一把使我猛然回過神來的聲音從飯堂迴蕩。 


不止是我, 眾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功夫, 韋海晴也擺回一副認真專注的模樣。 

我早知遊戲主持人你不會那麼仁慈。 


整你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