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宏,你的東西能行吧,可別陷害我哦。”這句話縈繞於耳蝸間,那嗓音,聽起來特別地刺耳。
 
  廖青宏嘴角微微抽搐,看來若不是他們兩人有合作的關係,雙方定下了協定,他還恨不得就此因這種帶有玩味性質疑不信的話而拋開王之南,將其棄之不顧,讓這傢伙嘗嘗獨力戰野虎的滋味。
 
  “你這胖子的腦袋好使嗎?我爹給我的寶貝行不行,這不是廢話嗎?”廖青宏悻悻然地嗔言道。
 
  王之南被廖青宏的表情以及說話弄得咧嘴笑笑,昂首挺胸,神氣地用那肥實的手掌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似的模樣地說。
 
  “那就放心交給我來吧!”
 




  話音剛下,只見王之南拖起笨重的軀體以滑稽的姿勢毫不猶豫地飛撲而出,在廖青宏鄙夷的目光下,迎上了那頭同樣是猛撲而來悍戾的野虎。
 
  吼!
 
  野虎高舉兩隻有力的前蹄,霍然張開那張洋溢著腥臊腐臭的血盤大口,完全地呈現出牠尖銳的利齒,朝著在牠虎目中如蟻螻般不堪一擊的人類由上當頭噬下,那等氣勢洶洶的攻勢,絲毫不存於思緒,有的純粹只是兇性,兇性下存有的凜冽感仿佛果真帶給人一種輕易撕滅一切的可怕威力,不由得令人背脊中的毛孔頓生淡淡的寒意。
 
  在這一場村試中因為偏多稚嫩年齡的關係,的確多少會有一些愚昧的小傢伙,可是這刻便可率先可以分辨出來,王之南並不是身居於那項列之中的一人。
 
  臃腫的身形令王之南缺乏了靈動性,不過弊病處不足以令他陷入險境。
 




  王之南稍微在暴衝的過程中挪移了多一步,偏移了野虎那具有致命性打擊的撲殺,而後見得他眼光一爍,濃厚的內力頃刻間自體內卷席暴湧出來,不消多時便漫延著整雙手臂,纏繞著臂彎不規則地游動。
 
  王之南飛快地五指成拳,將源源的內力壓縮麇集成一團氣體,包裹著整雙拳頭,旋即鼓起那膚面下的肌肉以牛角之狀,搖曳起滾滾力量,不客氣地擂打在野虎泛著蠟黃色的軀體上。
 
  嘭!
 
  兩者純以強大的力量硬撼,渾厚的內力將王之南那一雙勾拳施展得極為蠻橫,霎時成為了破門的木樁一般,重重地與風向形成對流,擊中野虎的軀幹,爆發出深沉的鳴響。
 
  下拳處,拳風肆虐地擴散。
 




  直接硬吃一記猛擊的野虎并未給王之南震開,反之那條粗長的虎尾一甩,穩定了平衡,依舊不減威勢,將虎蹄狠狠地拍在後者的胸膛上,寒意十足的利爪抓過,令到王之南那身麻衣被撕裂出兩道襤褸的破痕,自其中,皮肉泛著淺淺的丹紅色血跡。
 
  顯然所知,他被抓傷了。
 
  王之南愚鈍地急忙地倒退了數十步,待穩下後,感到頭皮間傳來連綿的酥麻,便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心口,那種刺痛讓他明白自己方才那一瞬間置身的險境有多兇險,若不是自己早已巧妙地走位,避開攻擊要害,現在的結果有何改變,實在是不敢去想象。
 
  雖仍心有餘悸,但他還是絲毫不讓,臉掛一副悻悻然的模樣,死死地盯住野虎。
 
  本想嘗試憑著自己的實力制服野虎,哪怕是一會兒,可是這野畜生真的卻是已經無限接近靈獸的行列,實力比起以往而言,已是大為躍進,不可能再混為一談,這正是令王之南明白,剛剛始料未及的突攻,徹底地使他意識到自己打錯了如意算盤。
 
  ...
 
  這番大的動靜,已然無法再瞞過任何人,參與村試的數十位少年少女聞聲而有了著急之意,紛紛急攘攘地相繼朝著虎穴那邊的方向趕去,畢竟誰也不想將晉身下輪比試的資格白白地拱手相讓,這一刻結果仍未出現,意味著誰都有機會去爭奪,至於花落誰家一說,都難以說定。
 
  而這其中,柳云理當是芸芸中的一個。




 
  “這種速度......看來是早早有所計謀啊。”柳云邊奔跑邊在心想。
 
  一路上,柳云都留意到附近不斷有走獸與他逆向逃竄,看那模樣,大概是受了甚麼驚嚇似的,令牠們不得不離開這片區域,而面對此番事故,柳云估摸著應該八九不離十是野虎造成的影響,卻更加清楚的是,這畜生不會無緣無故地癲狂起來,唯一能解釋僅僅是已經有人捷足先登,嘗試接近這頭大傢伙,並且惹了牠。
 
  是誰呢?
 
  不能怠慢了,若果真成功讓人捷足先登,那麼他便要承受甚麼都還來不及做就止步於第一輪考核的愕然結果。
 
  咻咻!
 
  此時的柳云持續地釋出內力,去包裹著自己的雙腿,速度比往常又再加快,一呼一吸,令每一步的踏出都比前一步快,那變幻之間猶如步履生風似的,而這正正是柳云與生俱來的優勢。
 
  吼......
 




  不消多時,柳云已經開始冉冉靠近野虎穴的邊界,愈發逼近,愈發感覺到那種漸入白熱化的趨勢。
 
  能堅持到這種地步,可不是誰都能輕易辦到。
 
  風聲作勢,草木為掩,柳云不知不覺間已經悄然鬼祟地潛入了這片戰區之中,在隱蔽之處偷窺著這激鬥。
 
  “廖青宏?王之南?這兩個傢伙組合在一起還真是沆瀣一氣啊,不過這又是哪來的信心。”待一切安好後,柳云的雙眸也注意到這兩人,旋即都感到難以理解,因為憑藉他們兩個,即使依仗著靈體境二品的非凡實力,抗衡可謂足矣,戰勝卻又不足。這種介乎於兩線之間的距離,倒會帶有讓人尷尬的落差,因為隨著時間推移,會出現的情況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消耗戰,若論起消耗戰,要說這兩人的體力能贏過半隻腳踏入靈獸階段的野虎,那麼未免太過小覷靈獸的能力了。
 
  嘭!
 
  一股強大的力量以凜然之勢轟向王之南,這一招殺意湧動,連王之南也不能再輕蔑了,霎時以迅雷之勢祭出他的薑黃色木槌,內力飛快地加諸於其上,而後再護於身前,試圖擋下那來勢如翻浪的狠擊。
 
  啊!
 
  肥碩的王之南迎面接下了那一擊,身軀劇烈地顫抖,皮肉短短半刻內被扯裂出數十道深淺不一的裂痕,滲出點點血點,臉容顯得有點的扭曲的他,抵擋不住過久,身稍鬆,即便順著衝擊被無情地震出三十多里外,劃出兩條長長的痕跡,待攻勢減弱,方才狼狽地止步於沙泥之上。




 
  一個不慎,蹌踉地臥倒在地上,王之南那大口自然地張開,便極為尷尬地在眾目睽睽下收進了一口沙子,鼓起了一個包子。
 
  雖然在此等場合,廖青宏、柳云、劉強等人都不會存於恥笑之心,但自尊心頗為強烈的王之南還是惱羞成怒,口一吐,連帶著冒火一同吐出,只見得王之南憤懣地高高舉起木槌,一槌子怒砸而下,風塵遽然掀起黃沙瀰漫,泥黃的塵屑氤氳著整片範圍,那遍佈之廣,可以將王之南肥大的身體籠罩而下,有過之而不及。
 
  “啊!廖青宏準備!我要宰了這畜生!”人不見,洪鐘之聲先以將至。
 
  廖青宏眉毛緊蹙,眼珠趕忙流轉,應聲而重新將目光鎖定在那頭大野虎身上,等待著王之南的行動。
 
  野虎生性孤高,周旋過久,便開始因為王之南的難纏而倍感煩躁不已,盲目地對著那模糊的塵沙仰天長嘯,隨即身形一縮,虎尾一甩,縱然騰躍跳起,再欲用那利爪撕碎那個猶如蒼蠅般滋擾的王之南。
 
  呼呼。
 
  藏匿於花草間的柳云剎那間因為眼前的戰況而眼影睜大,對於這種對決,雖則他未有摻合於當中,但他的一呼一吸間,都仍能見出他此刻的緊張。
 




  某處,在柳云的眼前,王之南的身影倏忽突破塵霧暴衝出來,而那被雙手拖拉在身後的木槌不知何時變得溻濕,槌身蒙上一層黑黢黢滑溜的液體,接連滴滴珠子般流下,使人捉摸不透其中的效用。
 
  “來吧臭東西,嘗嘗我這招!”王之南眼神頓時陰沉了下來,眼簾下,銳冽如冰錐刺肉。
 
  “裂坎槌擊!”
 
  剛烈的內力旋即卷席而出,化為一片細小而滾滾浩瀚的內力漩渦,以王之南的雙手為居中,隨著他每踏出的數步,而徐徐張開,似有若無的澎湃氣勢顯得猛烈極致。王之南雖然身材肥大,可一旦施展起招式來,還是有模有樣,其無意間所洩露出的氣勢,也會讓人不敢油生小覷之心。
 
  面對著這個肥少年,縱使這頭野虎的靈智仍未足以媲美一頭完整血統的靈獸,可也察覺到了一股真的會讓自身感到被威脅的波動。
 
  而這種感覺,並不單純是王之南實力所能施予的。
 
  佇立在野虎後的廖青宏望見此景,嘴角亦森然一勾。
 
  只見得王之南迅速地飛奔而來,身後的小木槌驀然高高抽起,以畜力之態,鎖定了野虎偌大的頭首,頃刻間,那看似毫無重量感可言的小木槌,攜帶著浩浩蕩蕩的力量,夾帶著情緒上的怒意,猛砸而來。
 
  有那麼的一瞬,仿佛具有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存在。
 
  野虎的性子根本容不下牠半點躊躇,旋即再次獸性大發,伸出利刃般的虎蹄,無後顧之憂地反擊而上。
 
  嘭!
 
  力量一脹作動,還不待下個鼻息來臨,便以圓環的形式自交觸處爆發擴散開去,霎時招來的狂風刮過四周,霎時掠向四周的餘波令柳云也不得不稍微以手臂作遮擋。
 
  不過待餘波過後,手放下,意想不到的結果清晰地呈現在眼前,柳云身形倏地一僵,濃眉緊緊地皺下,素來淡定的他此刻也無法再蓋過愕然的臉色。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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