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劍追心: 第14章 閃疾劍術
時間又是轉眼過去了一天，在這一整天中柳云依然突破未果。苦苦堅持整天，可是那種突破瓶頸的狀態似乎仍久久不來。追問薛山原由，得出的答案僅僅是一個簡單的詞彙而已，壓力。壓力？一時半刻能去哪裡尋找壓力？這是解惑後接踵而來的第二個問題，實在是把柳云牢牢地困住了。
不過，他還沒有傻傻地花費大量時間去尋得壓力的來源。畢竟分糧村試還有兩天就來臨，若果還不把握剩餘的時間將自己的實力作提升，除了失去得到大量糧食的機會，恐怕在這場比試中還真如廖青宏所言，被視為眼中釘的自己會讓他們暴揍一頓不可。而實力的提升并不只有單純地作突破一路可走，修煉武學也是另一種將自己的實力發揮而出的途徑，故此，柳云果斷選擇了後者，務求以武學的精湛在這一場比試取得勝利。
時日無多，柳云頓時間有了燃眉之急的迫切，要在兩天內將自己的劍術進一步提升攻擊力，的確是急來抱佛腳，不過在見識過廖青宏的實力後，柳云又不得不慎重起來，認真對待，更何況這樣的人還不止一個，若果沒有些許底牌，那麼就算是參加了比試，也不過是獻醜而已。
一連番雜念湧現出，柳云急忙搖了搖頭，將種種瑣事拋卻腦後，倉促地去思量著如何將眼下的“閃疾劍術”修煉到大成，或是更能出其不意。
在腦海運轉的同時，柳云身勢已同時舞動起那把小鐵鏽劍，迎風動，順氣流，內力翻騰。
咻咻！
手中短劍遽然脫手劃空掠出，隨即那道身形亦動蕩一閃，再現處，柳云弓步而立，飛刺的短劍徒然一凝，便被再次握於手中，成個過程，不消三個鼻息的時間。
“不夠！不夠！”
柳云轟然一聲喝聲，猛地再次使出“閃疾劍術”。
風搖樹動，成個樹林間都因為這閃掠的身影而驀然掀起陣陣厲風。
“不夠！還不夠！”
“還不夠！”
“還不夠！”
“再多一點！”
數之不盡的汗水揮灑於烈陽下，點點發光，燦爛耀目，炙熱的氣溫，這不過是一會，就化作一縷裊裊青煙，消散而去。
唯獨是少年那不屈不撓的心智如山岳般堅定，雷打不動，半點消散的跡象都未曾浮現過。
在這樣瘋狂的修煉下，一整日的日子就在這劍術下匆匆過去，彷如昨天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快得令人詫異。當然，這種觀念并非是這個村落裡百姓的想法，因為生活在大陸中一角之人，又怎會覺得閒適自如的日子流逝如水去呢？恐怕能心懷這種感覺的人，就只有孤身隻影在忘我地練劍的柳云才會有這錯意了。
而這樣一個柳云亦無暇注意到薛山在那棵榕樹旁的偷看。薛山屏息靜氣，靜靜地負手而立於一旁，身子融入了半片密林，目光矍鑠地盯住那道不斷在嘗試將閃疾劍術修煉到大成地步的少年，波光流轉，深邃的瞳孔深不可測，老者在所想些甚麼，根本沒人能知曉。
“呼...呼...呼......”
急促的氣喘聲自柳云那個方向散開，若投去目光，只見得少年稚嫩的俏臉上塵埃滿臉，汗珠自額頭密密麻麻滑落，化出更為骯髒的污垢，令他看起來極其狼狽不堪。不過，這一切的因素都無法對其影響分毫，陽光打在那個濡濕了一片的軀體上，俊逸的柳云依舊可以泛起笑靨，瞇上眼睛，胸膛大開，在和光下，享受著片刻的溫和與恬靜，任暖風拂過。
“啊。”
良久後，柳云才冉冉拉開眼簾，長歎了一聲，將心中憋著的俗氣一掃而空。
目光掃開，以柳云為居中數十里內扶疏的花草樹木都是一片雜亂無章，千瘡百孔的狀況，而他的心思定然不是在此層面上。柳云喜形於色，月牙彎的嘴角彰顯出他此刻的興奮。
“總算是勉強成功了！”
他成功一言，當然是指閃疾劍術。花費了一天有餘的時間，十多個時辰，憑借自己的努力不懈，終是得以將勤補拙，不負當初所愿，把這薛山所教授的劍術修煉至大成。
“咻！”
柳云得意洋洋地再次動用起閃疾劍術，小鐵鏽劍旋即脫手而出，而然細看，就會發現比起以往，這次劍行的速度仿佛慢上了一拍。為何是慢了？當不惑冒出，眼前這個少年霎時作出了最完美的無言解答。只見得柳云以腳尖點步疾行的速度快上了許多，加上草林作掩，尋常的眸子也快要捕捉不到這身影步伐推移，這一次，劍未到，人已先到！
柳云到了一個點，猛然撲向後方，內力釋出，一掌轟向小鐵鏽劍所來的方位，將飛刺過來的劍震倒。
劍尖為柳云留下了淺淺的血痕，但他似乎沒有感到幸虧，劍的鋒利程度偏弱，帶來的只是皮肉之傷，反之卻是一臉滿意自足。
原來，是速度變得更快了，之前之所以會產生錯覺，大概是柳云自身的速度提高了，將助推出去的內力運控得更得心應手，完善的配合，速度的精妙，使這招式再提升一個層次，才會誤以為比以往更緩慢。
面對對手施展出這一招，若然對方不比自己強上一個檔次，定能來個出其不意，而在前後受敵下，柳云那一掌就不是再轟在劍上，而是對手身體上，效用的多與少，仍然是難以去作估量。
在柳云揣摩著劍術之時，一邊的薛山捋著那撮斑白的鬍子，不禁略微頷首，素來嚴峻的他在這一次也無法再板著臉看著這少年了，即使他未能望見這張臉。
“天生資質平凡，但勝在存有一顆沉穩的心，將勤補拙，果真不負你先父所望。”薛山喃喃自道。
話語中盡露褒義之意，可見的這十來多年，薛山獨力撫養此子成人，此刻柳云的萌芽，就是最好他的收成。明天是怎樣一個結果，對其而言，相信都無關痛癢了。
“好了，今日到此為止，回去吧。”
佇立在榕樹旁良久的薛山終揚聲出言，打斷了正欲再次陷入修煉狀態的柳云。
雖言語依然沒有明露出自己的體恤，但柳云這次卻聽懂了話中的話，略作思索，基於一夜兩日未曾休息過的他，還是應諾了薛山，跟上了步伐，朝著歸家路踏去。
一路走，柳云身休心未休，在腦中賡續想著招式，他深知曉光憑這一招，或許仍然不足以讓他在村試中橫著走，不足以保證他有脫穎而出的機會。皆因如今儘管將閃疾劍術修煉成功，讓自己存有了底氣去迎戰村試，但難保不了對手也如他一樣對村試有充分的備戰，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概走了好一段路，一隻約莫半截指頭大的蜘蛛遽然在柳云眼眸中放大，倉促地頓住腳步，待看清時，就嚇著了正在掂量著關於招式問題的柳云，精神一闕，以致他倒退了幾步，然後無奈地咂了咂嘴，心想還以為是甚麼怪東西，原來只是一隻無殺傷力可言的小蜘蛛。
白了這蜘蛛一眼，柳云也沒興致再作留步，便欲大步流星地側身閃避而過。
“嗯？”
柳云似乎想到了甚麼。
“蜘蛛絲？”
蜘蛛絲？柳云輕言聲未驚動到薛山，待薛山走多了十來數步，感覺身邊人息漸弱，方才別過頭，回望後方。
“怎麼了？”
因為疏遠了距離的關係，薛山疑惑地向佇足在原地的柳云問道。
柳云抬頭，一臉懇求地對著薛山回道：“山爺爺，我想去村中的市集一趟。”
薛山未有即時作出回應，只是仰視了一眼天色，再瞅向柳云，才應允：“天色已晚，早去早回吧。”
斜陽的光華拂過大地，普照於少年俊逸的臉龐上，使得這林間的花草也為之黯然失色的，是少年的自信的一笑。
“去去就回。”柳云爽朗地言。
...
晚霞將近，安檂村中的市集仍叫賣聲不絕於耳，這些人熱衷於自己的生活，買賣對他們而言是一種樂事，全因這裡頭都是村中的老百姓，買和賣都是算是朋友與朋友，鄰里與鄰里這樣的關係下進行，所以每天的接觸都是一種不一樣的聯繫，不一樣的熟人來往。
柳云人未至，先聞聲，沿聲走去，來到了喧鬧的市集，依舊不減速度箭似的往著路口跑進，兩眼珠子不規則地轉動起來環顧著四周。
找到了！
“魚髮大叔！”柳云邊大聲喝叫，邊招手作態。
魚髪在眾繁複的聲音中隱隱約約聽到了自己名字，趕忙地四察，待到迎上了柳云的目光，發現了這熟稔孩子，才莞爾一笑，同樣招手作回應，示意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