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咁鄺牧師呢?鄺牧師係咪你殺架?」

「唔係。鄺牧師佢真係自殺嘅。而且呢個係神嘅旨意,係神決定要懲罰佢之前對 Vincy 做過嘅事。」

「你係話...... 鄺牧師強姦 Vincy 嘅事?」

「噢,原來你都知呢件事...... 真係慚愧,我作為 Vincy 媽媽,都係最近先知道呢件事。


當時, Vincy 仲未入行。我就諗,有咩辦法可以令佢醫返好個病,回復正常,鐘意返男仔呢?我發現到原來 Aaron 對 Vincy 係有意思嘅,不過 Vincy 一直只係當佢哥哥咁。所以我就盡力撮合佢兩個,成日叫佢兩個出下街睇下戲。本身諗住有得救,見佢兩個都相處得幾好。





點知有一日,鄺牧師同我講,話 Aaron 幫唔到 Vincy 架喇。

咁我好緊張咁問鄺牧師點解啦。

佢話, Aaron 私底下同佢講,話 Vincy 好坦白咁同 Aaron 表明咗自己其實唔鐘意男仔,佢只係當 Aaron係好朋友,唔想 Aaron 誤會。

咁我問鄺牧師,點算好呀?鄺牧師就話:不如咁啦,我可以為 Vincy 安排做『同性戀矯正治療』。」

「同性戀矯正治療?同性戀有得矯正架咩?」





「鄺牧師話『同性戀矯正治療』,即係俗稱『拗直療法』。佢話個療法係有外國著名大學心理學家臨床證明能夠令同性戀病患者回復正常。佢話自己識得心理學專家,可以透過祈禱、催眠、行為治療等方法,令同性戀病患者改變性取向,更有好多成功案例。咁我梗係試喇。」

「邊有可能呀......」

「咁佢係牧師,當時我梗係信啦。嗰一排,我每個星期都叫 Vincy 去見鄺牧師進行治療。開頭都無咩事,係 Vincy 話好無聊;到後來,Vincy 同我講話鄺牧師非禮佢。」

「但你無理到佢,仲叫佢為咗教會嘅形象,唔好報警,係咪?」Erica 根據前一日林一多提供的資料,語帶怒氣的問。

「我當時唔知係真架!!!我以為 Vincy 因為唔想接受治療而作故仔,誣諂鄺牧師。我有同鄺牧師講,問佢係咪有非禮 Vincy,佢向神發誓話一定無!佢話,Vincy 咁講係好正常嘅反應,係對治療嘅一種自然抗拒,所以佢要將治療升級。」





「仲要升級添...... 佢嘅升級就係『強姦』呀?

呀,唔係,教會好似有個專用名詞,好似叫『姦改』呀?『矯正強姦』呀呵?強姦啲女同性戀者等佢地變返異性戀呀?」Erica 實在看不過眼。


陳校長情緒崩潰,嚎啕痛哭:

「唔係呀...... 唔係咁架......! 我當時真係唔知...唔知會咁架......!我...... 我最近先知道件事咋......自從嗰次事件,Vincy 就無再返過教會...... 我嗰時仲以為佢因為入咗娛樂圈呢個大染缸,反叛,學壞咗...... 我仲成日話佢,叫佢返番教會......」


Nicole 遞了一張紙巾給陳校長,又給了 Erica 一個眼色,並做嘴型說「夠啦」。

陳校長平伏了情緒,繼續說:





「直到最近,為咗慈善拍賣,我要喺 Vincy 間房揾值得拍賣既物品。我揾到 Vincy 十幾年前既日記簿。我揾返果段日子既日記,先發現原來佢所講既係真架,鄺牧師原來仲...... 搞過 Vincy。佢日記入面寫,因為我寧願信鄺牧師都唔佢,所以以後都唔會認我做媽媽......」

「明白喇。總之,就係因為鄺牧師當年強姦咗 Vincy,所以你要佢受到應有嘅懲罰。」


「唔係。我本來只係打算無痛咁幫 Vincy 離開,然後將成件事佈局到好似 Vincy 只係因病去世咁,而我自己就唔會被控殺人。本來件事咁就完結。

但我同神祈禱,如果佢唔想懲罰鄺牧師,就令到我個計劃無人發現到破綻,令成件事當係一件自然死亡事件就結束。可惜,神嘅公義必要伸張,因為你咁尋根究底,發現到水晶棺嘅機關,令到鄺牧師必須要為自己做過嘅錯事負上代價。呢個就係神嘅旨意,無人能夠阻止。」


「你點樣可以令鄺牧師自殺,並自認係兇手?」

「我有佢強姦 Vincy 嘅證據。我用呢樣證據黎威脅佢。」

「你係話...... 你有鄺牧師強姦 Vincy 嘅證據?!!有咩可能呀?十幾二十年前嘅事喎?」





「『惡人必被自己的罪孽捉住,他必被自己的罪惡如繩索纏繞。』,『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鄺牧師強姦嘅地方,原來係 Aaron 公司擁有嘅一間酒店,係鄺牧師向 Aaron 借地方,為Vincy 『驅魔』。Aaron 因為好奇,想知道『驅魔』過程係點,所以偷偷地放咗攝錄機喺間房入面,結果錄晒全個過程。」

「既然 Aaron 有證據,點解咁多年唔報警呀?」Erica 震驚。

「唉,都係同一個原因 —— 為咗保護教會形象。」

「我只係用佢強姦嘅片段黎威脅鄺牧師,我同佢講:你有太太,又有個今年十歲嘅女,佢地都係生活喺教會之中,你想其他人話佢知,你爸爸係個曾經強姦教友嘅神棍,定係一個患有精神病嘅偏執信徒?

我俾咗兩個選擇佢:
一,同我合作,冒認係殺 Vincy 嘅兇手然後自殺,咁我就會將佢曾經強姦 Vincy 嘅證據銷毀。
二,唔同我合作,我就會公開佢曾經強姦 Vincy 嘅證據,後果自負;

兩個選擇,無論點揀,佢都係會身敗名裂。只不過之後大眾嘅觀感會好唔同。咁佢選擇咗同我合作,咁我同樣遵守承諾,將佢強姦 Vincy 嘅證據銷毀。」





「咁鄺牧師用黎自殺樽氣......」Erica 問。

「係我向 Aaron 借嘅,我純粹話 Vincy 想借黎用,佢問都唔問就借喇。」

「哦......」Erica 想起陳校長剛才說,Aaron 是對 Vincy 有好感的,那就可以想像為何 Aaron 不問用途就把氬氣氣樽借給陳校長。



Erica 本想繼續再問,但又發現原來整件事根本就很清楚,一點也不複雜。




「但你咁做,已經令你個女,唔能夠親眼見証到自己喪禮後,世人點樣紀念評價佢。





Vincy 話過,佢好希望可以睇到喪禮之後第二日,世界各大傳媒會點樣寫佢,點樣評價佢呢一世為世界為社會進步有咩貢獻。」是 Nicole 對陳校長說。



「佢都已經睇到一大部分啦,差小小結尾睇唔到,喺天堂上面睇囉。」

陳校長微笑。

「當一個人就快要死嘅時候,好多嘢都會睇化。而家諗返以前,因為我對信仰嘅執著,令到我同 Vincy 嘅關係受到好大嘅傷害。

而最錯嘅係,我一路都覺得自己無錯。

其實,Vincy 過得開心,咪得囉。做咩要為咗經書上面死嘅教條,而傷害自己最親最愛嘅人?」


「你呢句係反省黎?但你殺咗 Vincy,你覺得佢會開心?佢本來可以同愛人結婚,可以見証自己死後,世人點樣歌頌懷念佢,而家咩都無喇。」

「做仔女嘅,好多時都唔明白爸爸媽媽嘅苦心。我咁做係為佢好,佢而家可能唔明,但上到天堂,就會明白。

天堂係真架,地獄都係真架。如果落到地獄先識得後悔,就已經太遲喇。」

Erica 覺得無謂再反駁。這時,有人敲門,原來是醫生要來了解陳校長的身體狀況,為開腦手術做準備。

見時間都不早,要調查的事亦已經水落石出,兩位記者決定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