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瘋了,肥壁這次真的是放手一搏,用近戰武器衝上去砍Tank真是個瘋狂之舉呀。
 
我並不是單純地指「用近戰武器與Tank一戰」是個瘋狂的舉動,畢竟我知道有些很有實力的人真的可以用近戰武器把Tank砍個稀爛。
 
我會說這是瘋狂之舉,是因為現在的情況和地型。
 
現在的情況是,Tank來到了木板通路的盡頭,決要把懸掛於眼前快要掉到海裡去的兆億打下去,而我和肥壁應在Tank的背後,嘗試阻止Tank。
 
四周的地型無需詳細說明,總之就是被打飛的話,就很會掉到海裡去。
 




肥壁現在是想要用近戰武器對Tank作出攻擊,近戰武器所帶來的傷害比槍械還要高,既然Tank現在專心於打兆億打下去海裡去,那麼用近戰武器攻擊Tank還算是正常的想法。
 
但是,對於不是電腦AI控制的Tank,如果走過去利行近戰武器來個埋身肉搏,萬一Tank轉移目標,便會被一拳打飛出去,隨時會掉到海裡去。
 
我們現在的情況誰都很清楚,必須要全員抵達終點才能贏過阿爾法他們。
 
要是在進行近戰的途中,Tank轉移了目標,不再是攻擊兆億,而是攻擊用近戰武器進行肉搏的肥壁的話,萬一肥壁被打飛到海裡的話。
 
好運氣的事情會連續地出現三次嗎?或者是可能,但並不可靠,這種事誰也沒說得準。
 




用射擊能與Tank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不至於能被Tank一拳打飛出去,比起近身一戰還要安全得多啊。
 
「不要!肥壁!」
 
我叫止肥壁,叫他不要去,我們應該用槍械來對Tank進行猛轟,這是上上之舉。
 
在我向肥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由伽馬化身成的Tank又再一次向兆億打出一拳,兆億的虛血頓時只剩下三分之二。
 
情況相當危急,再這樣下去,只要Tank在打出多幾拳,兆億就會支持不住掉到海裡去。
 




肥壁沒有理會我的說話,他主意已決的衝到Tank的身後,然後用開山刀對着Tank燒得黑黑紅紅的肉全力劈下去。
 
明明肥壁是知道他這樣做是有機會被Tank打飛,他會說放手一搏就是最好的證明,但為什麼他還要這麼做?
 
「海淮,我們一定要這麼做呀!」
 
肥壁再對Tank來多一個砍劈,並同時對我說話道,從Tank身上飛濺出來的血液都濺到肥壁的臉上去了。
 
「兆億完蛋了的話,我們都會完蛋,正因為誰都不能少,所以更應該要全力一戰,要用盡全力去拯救自己的同伴呀!」
 
L4D就是這樣的遊戲,就是同伴們要互相幫助的遊戲,合作是這部遊戲的絕妙之處。
 
我們現在的情況更是特別,因為我們少了誰都不可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四個人等同於一個人,是同一條命。
 
兆億死了,就是我們死了,我們當中有誰死了,也是我們全都死了。




 
正因為這樣,更加要使出全力,更加要搏到最盡,為了救我們自己一命,為了求生,多大的險得得要去冒。
 
因為我們四個人就是同一個人,同一條命呀!
 
一就是全部,全部就是一,這從動漫中聽到的說話,我這一刻差不多要明白過來了。
 
「學別人耍帥,還不看看自己只是個胖子!」
 
我把內心的一句話說出來,然後把已經轟發出所有子彈的霰彈槍切換下來,換上平底鍋,帶着跟肥壁一樣的想法,向着Tank直衝過去。
 
打,這一刻已經不再顧甚麼,已經不再怕甚麼被Tank打飛然後掉到海裡去的事情,腦內除了打就是打。
 
我猛按下左鍵,而肥壁也猛按下左鍵,兩個人兩個不同的近戰武器都向着Tank叩打和砍劈下去。
 




仿佛是殺紅了眼的狂戰士一樣,我和肥壁被Tank的血噴得全身紅,整個畫面已經被血跡濺的亂七八糟,只看到紅色的血水。
 
伽馬也不顧我們怎樣打,他眼裡就只有兆億,他像是跟我們競速的一樣,連快且高速地按動左鍵,到底拳擊的冷凍時間有沒有完成都不理會了。
 
自己的手指正發出着過度疲累的哀號,一種酸軟無力的感覺從按動滑鼠左鍵的手指直接傳到大腦之中。
 
實在是有一個念頭在腦海內閃過,這是一個叫作放棄的念頭。
 
現在放棄,投降認輸,根本沒有人會怪責你們,你們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努力,而且對方作弊在先,你們會輸掉比賽實在情有可原。
 
面對作弊的對手,你們能夠一直支撐到這裡,能夠戰到這裡,雖敗猶榮呢,甚至會有人覺得你們是很厲害的。
 
看呀,你的手指已經要到達極限了,已經筋疲力盡了,它正發出哀號,叫你停下來呀。
 
停下來吧,別再戰鬥下去,放棄並不可恥呀。




 
在我腦中的另一個我這麼對我說道,我完全同意他的說話,所以我讓自己正猛按動的滑鼠左鍵的手指停下來。
 
然後,我跟腦海裡另一個自己說:
 
你有沒有就算要粉身碎骨都想要完成的事?我有,而且就是眼前的這一件事呀!
 
對着心裡的自己咆哮的同時,我讓另一隻手指連續地按動滑鼠左鍵,整隻電競用滑鼠被我按動得啪喇啪喇,整張電腦桌都震動起來。
 
「「去死呀!」」
 
我和肥壁兩個人同一時間爆喊了句說話出來,然後同一時間揮出近戰武器,直指向Tank的脊骨作出攻擊。
 
染紅了的開山刀發出了銳利的一閃光茫,而本來是鈍身的平底鍋也在此刻也發放出尖銳的刀鋒光茫。
 




下一個瞬間,雙劍齊下,我們兩個人的近戰武器,使出全力的向着Tank已經皮開肉爛得能見到脊骨的身體斬過去。
 
刀光劍影,手起刀落,即使因為教授的關係而聽不見聲音,在我們的心裡,都可以感覺得到那種砍劈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Tank的脊骨被劈成了兩斷,瞬間,Tank再也動不了,直接倒在地上去,發出了不成聲的咆哮。
 
Tank要死了,但Tank保留了最後的意志,在即將要死亡的時候,也打算向兆億打下這一拳,要把兆億一同拉到死亡去。
 
「你想想就好了。」
 
順利地收拾掉Jockey的恭誠,在這一刻蹲了下來,並對着保留着最後意志的Tank發動狙擊。
 
狙擊鏡中的十字準手直接對準了Tank的大腦,然後就是一發!兩發!三發!四發!五發!
 
連續射出的狙擊槍子彈,把Tank包裹住頭部的肌肉貫穿,直接撞落在頭顱去,便是連頭骨都擊穿,直接打落在大腦裡去。
 
仿佛是要連最後的意志都要打散打破打個稀爛,數發子彈連續地打在同一個點上,Tank的整個大腦和最後也要攻擊的意志,瞬間和腦漿一樣噴出濺飛,消散於眼前。
 
失去了最後的意志,也受到了傾向一邊的子彈衝擊,整隻Tank便向順着勢力向一邊傾過去,向着木板通路的邊緣傾過去。
 
然後掉下去了,上身過重的Tank,以頭向海的姿態,垂直向着海裡掉下去。
 
如同生命之火般全身燃燒的火焰,此刻完全熄滅,Tank就此消失在大海裡,成為了大海的食物。
 
「成…成功了?成功了嗎!?我們成功了呀!」
 
我實在沒辦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不相信眼前所見到的一切,我們成功把Tank殺死,拯救了懸掛在邊緣已經想要掉下去的兆億呀!
 
我高興得雙手握成了拳,好想以哮叫來發洩心中的那一股激動和感動。
 
「喂喂!快來救我!我快要掉下去啦!」
 
兆億咆哮的聲音讓我稍微冷靜了下來,Tank雖然是死了,但事實上兆億還掛在邊緣,未正式被解救呢。
 
我笑了笑後,便走過去救起兆億,而肥壁和恭誠則負責做掩護,以免阿爾法他們還有特感未曾現身攻擊。
 
然而阿爾法他們已經攻擊完畢,已經沒有可以登場的特感了,而且他們似乎也不想要再向我們發動攻擊。
 
四個人抱起雙手,而阿爾法更對我們對了個「請」的動作,表明了已經分出勝負,沒有必要再對我們作出攻擊了。
 
救起了兆億後,已經看到無限量的喪屍來襲恢復過來,在我們的後方不遠處已經可以見到喪屍的身影,喪屍正張牙舞抓起朝我們襲來。
 
「走吧!」
 
我對着大家這麼說,恭誠、肥壁、兆億聽了後點了點頭,然後異口同聲地回應了我一句「走吧」。
 
阿爾法他們已經不會再向我們發動攻擊,即使他們還有機會,所以我們都沒再顧慮到太多。
 
用甚麼陣式,用怎樣的武器,要不要保留土製炸彈和氣油彈,我們已經沒有再去想,大家都做自己喜歡的。
 
雖然大家在隊伍中的位置不同,雖然大家所使用的武器也不同,雖然大家對投擲道具的使用方法各有不同,但是有一件事大家都是相同的。
 
然後,抵達了,我們四個人抵達終點了,四個人都登上軍方的直昇機了。
 
這一場漫長的對抗戰,在這一刻畫上句號了。
 
螢光幕馬上就出現計分板,顯示雙方的分數,我和兆億他們沒有去看,我們現在只想做一件事。
 
「耶呀!!」
 
我們四個人都分別地這麼大叫道,雙手直舉,差點就要高呼萬歲。
 
一聲呼叫後,四個人都癱軟了在椅上,全個身體都靠向在椅背,整個人都鬆了。
 
「贏了…贏了…我們真的贏了呢……」
 
兆億輕撫着他還在跳動得很快的心臟,一臉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恭誠則拿下了眼鏡,一邊微笑着一邊擦着,而肥壁則整個人「咚」一聲的彈起,四周找人去擊掌。
 
我望着他們三個,心裡不禁覺得能夠跟他們一同並肩作戰,實在是太好了。
 
阿爾法他們走近了過來,恭喜着我們,也伸出手要與我交握。
 
「海淮,這真是一場精彩的對抗戰,能夠與你們一戰,我實在是很開心。」
 
「阿爾法,我也是一樣,很高興在最後能夠與真正的你一戰。」
 
阿爾法想起了之前被「腦波影像系統」控制的事情,他不禁苦笑了幾聲,並自嘲起那個被控制的自己。
 
「那系統本應該是協助我們行動,但不知何時變成了控制我們的行動,說起來自己真像個傻瓜呢。」
 
阿爾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之後他告訴我會好好處理「腦波影像系統」,同時也會把教授的惡行告知校方,好讓校方處理。
 
他說教授有可能觸犯了不誠實使用電腦的罪行,這點法律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總之,恭喜你們,海淮。」
 
「謝謝你,阿爾法,有機會的話,我們再來一場對戰吧。」
 
「一言為定。」
 
阿爾法笑着回答。
 
和他對話過後,就是正式的事情,畢竟這是一場比賽,工作人員也得宣佈比賽的結果,即使誰勝誰負都眼見得清楚。
 
然後,工作人員便宣佈說:
 
「B區第四組對抗賽,勝方為阿爾法的隊伍。」
 
勝利的是我們,我們將會出戰第二輪的淘汰賽了。
 
咦?
 
一瞬間,在場所有人都呆了眼,我們呆了眼,阿爾法他們都呆了眼,大家都似乎聽到了一個與事實不符的宣佈。
 
「不好意思請你再說一次我好像有點幻聽。」
 
兆億衝了上前,一邊掏耳朵一邊講話,要求工作人員再宣佈一次,工作人員表示沒有問題,於是他又再說道。
 
「重複一次,B區第四組對抗賽,勝方為阿爾法的隊伍,也即是這邊的隊伍。」
 
工作人員這次比起了手,向着阿爾法他們那邊比了比手過去。
 
「等等,是不是搞錯了甚麼,為什麼是我們勝出!?」
 
阿爾法立即追問,更再問是不是教授收買了工作人員,要求他們讀出這樣的宣佈,不過工作人員卻搖頭說不,並說他只是如實宣讀。
 
「一定是搞錯了甚麼!一定是這樣呀!」
 
甚麼如實宣佈,這一定是胡說的!
 
我們這麼努力,我們拼盡了一切,我們這樣戰得累死累活,而且我們四個人一起抵達了終點,怎麼可能會是阿爾法他們贏呀!
 
「這一定搞錯,一定是,一定是呀!」
 
我氣得想要揪起工作人員的衣領,阿爾法連忙阻止着我,而這個時候一句說傳到我們的耳邊。
 
「這是真的,阿淮。」
 
是恭誠,恭誠這一句話的聲音傳到我的耳邊去,我們都轉身望向恭誠,就見他在螢光幕的面前,雙眼直瞪大,螢光幕的光把他的臉照得慘白。
 
兆億和肥壁也走到恭誠望着的螢光幕去,他們望了一望,然後表情就跟恭誠一模一樣。
 
這一刻,我的心臟「砰砰!砰砰!」地跳動起來,聲音大得似是借助我身體向四周傳開了去。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我的內心不斷地這麼說道,祈求道。
 
為了知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三步拼兩步的衝了過去,然後雙眼直盯螢光幕上於遊戲內的計分板。
 
然後,我發現了。
 
在總分上,我們與阿爾法他們,竟然有着了一分的差距離。
 
這一分之微,決定了一切,勝負,以及我們的日後。
 
我們落敗了。
 
 
 
 
 
《我們都是Left 4 Dead玩家 --- 第八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