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泰坦: 第二十二章:雪山轟雷
5月16日 中華人民共和國雲南省西北部大理基地 監獄
「密碼是什麽,快告訴我…」迷迷糊糊之間,又是一股強大的電流貫穿身體。雙手被反綁,吊在牆壁上面的海德,只能緊緊咬著舌頭抵擋痛楚。
「最後機會…」海德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另外一股的電流又從背脊穿透整個身體,對於海德來説,這幾秒的時間顯得仿佛比他的一生都還要長。
雙眼緊緊盯著鎖在天花板上面的鐵鏈,牙齒狠狠地咬著下脣……在高壓電流通過全身的時候,海德的腦海不斷閃動著零零星星的映像,不過這一切幻燈片般的回憶,很快就被無窮無盡的黑暗取代。
再次睜大雙眼的時候,全身赤裸的海德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現在該是夜晚了吧。」他心想。
把自己雙手反鎖的鐵鏈,映像變得越來越模糊。環顧四周,空洞的房間仿佛有影響不斷反復重疊著……
閉上眼睛,嗅到的是一股難聞的血腥味。海德想要低頭察看自己的傷口,卻沒有想到剛一低頭就是昏眩的感覺。
「哈哈…你終於醒來了嗎…哈哈…你終於醒來了…」帶著濃厚口音的英語不斷在海德的腦袋裏重復著,他還認爲是房間的回音,卻沒有想到是自己已經陷入神志不清的狀態。
祖法域把惡魔一樣的臉孔瞪著海德,「呼哇…」突如其來的一記重拳,直擊海德的下腹。
被鐵索所吊起的海德,幾乎全身被拉直,而祖法域的這一拳,卻是瞄準橫隔膜的正下方所狠狠打下去的。
因爲呼吸而剛剛充氣的肺部,被這一記重拳所打中而受創。窒息的感覺令海德再次昏迷了數秒,可是祖法域迎面而來的另一拳卻又把海德喚醒。
「先不要這麽快睡著,我還沒有玩夠你哦…」海德緩緩擡起頭,卻嗅到鐵銹和汗臭所混雜的濃烈臭味。
由被俘那日開始,海德已經被吊在房間裏面接近三日,他的敵人不允許他進食,也不允許他上厠所,所以他幾乎全部的體液都落到了房間的地板上面。
海德明白敵人故意不清理房間,是要讓他的意志更快地因爲惡臭而被消磨。
海德幾乎肯定鐵銹味是來自綁起自己的鐵鏈,連續兩天的反綁已經令他的雙手失去了血色,而兩條雙臂早在第一天已經完全麻痹起來,現在要不是海德擡頭,也許他會認爲雙臂早就不屬於自己的了。
「專心起來面對你的敵人…專心…」海德的視野越來越狹窄,他明白是因爲瞳孔收窄起來的緣故,失去焦點的他看到的映像,分別平行重疊了三四次。
「哈哈,知道你的那一個地方神經綫最密集,對於痛楚最敏感嗎?」海德感覺自己就像坐在一艏快要翻滾的船上,冰冷的鋼鐵地板不斷朝左右兩邊傾斜。
突然,祖法域把電流棒插到自己大腿的内側,人體對於痛楚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來自小型發電機的電流從下身進入很快流過全身。
在這一刻,海德的忍耐能力已經去到極限,只得發出痛苦的嚎叫。
看著眼前的戰俘因爲痛楚而不斷顫抖,祖法域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快感,使他腎上腺素就如甭提的洪水一樣,全身沸騰起來。
祖法域不斷加大電壓,看著敵人受苦時不斷仰天狂笑,笑聲,呻吟混雜起來,不斷在細小的房間裏面互相反彈。
「夠了…」海德看不清楚眼前的映像,只知道他剛剛從死亡邊緣被拉回來,把握著僅有的時間大聲喘息。
「他是個訓練有素的…S.A.S.戰士…早就接受過類似的訓練…」一個男人按住了祖法域的電流棒,走到了海德的旁邊。
雖然海德的神志和視力仍然未曾恢復,不過他猜測到説話者的身份。
「給他一盆冷水…」話音未落,海德也來不及準備,冰冷的冷水立即朝著自己的臉上潑來,在這個寒冷的時候,灑滿身上的冷水就如一根根的銀針刺在自己的皮膚上面,想要把他身上僅有的溫暖全部吸走一樣。
可是這一刻的刺激令他很快恢復了神志。
而他的猜測果然沒錯,穿著整齊俄羅斯特種部隊白棕相間數碼迷彩的古拉格上校正站在自己的前面。
雖然他仍然戴著遮陽鏡,可是海德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他,從當年軍校裏面的範例之中把他認出。
他就是曾經被標簽為模範軍人,國會榮譽勳章的得主約克萊恩,只不過留著大鬍子的約克看起來比起簡報片上面整齊的相片更加滄桑。
「嗯,你就是那個新丁…我們好像在太平洋上面交過手,對嗎?」古拉格一邊說,他的手下也從正門進入這個狹小的房間。
不過最爲吸引海德注意的,是一個留著長長金髮的美貌俄國少女。
雖然裝束有了明顯的分別,可是海德仍然能夠一眼把她認出:「就是那一天襲擊阿爾法一號的那個女的。」
比起在阿爾法一號的槍林彈雨之中,海德更能看清楚這個敵人的廬山真面目。金得發白的長髮,明眸的碧藍雙眼,高挑的鼻子,雪白的肌膚……
對於海德來説,這位曾經試圖殺死自己的敵人,似乎比起自己心中的女人:拉尼,還有艾利斯更加年輕,更加美艷動人。
「而且,她更有一種出塵之美。」海德看著她的小桃唇的時候想著。
只是,艾雲諾娃一看到全身裸體的海德,就情不自禁因爲尷尬而漲紅了臉。
自小就在軍校接受訓練的艾雲諾娃,雖然共事的多是男性,可是卻對男女之事仍然非常陌生,也許是她特殊的身份令追求者望而生畏。
而其他男性都不好意思在她的面前談及這些事情。所以,艾雲諾娃只好躲到了古拉格和其他男性的後面,盡量避免看到海德的身體。
「爲什麽…」海德用盡嘴唇僅有的力量,試圖說出了三天以來第一句話。
「爲什麽你要背叛自己的國家…爲什麽…」海德一邊說,古拉格手下的猛將都大吃一驚,雖然他們和古拉格一同參與任務已經好一段時間,可是對於古拉格的出身卻是毫無頭緒。
對於他們來説,古拉格就是一個從天而降,從克魯格涅夫局長親自欽點勇猛過人而又善於謀略的戰爭機器。
他的領導才能使無論是由俄羅斯空降部隊加入的馬卡洛夫或者是來自塞爾維亞的雇傭兵祖法域都心甘情願在他手下作戰。
可是他們怎想也想不到古拉格居然是他們意識形態之中最大的假想敵:美國人。
「什麽…」艾雲諾娃更加忍不住道出心中的震驚。
「爲什麽你要害死你的隊友,在阿拉伯的那一次,害死了盧卜,他可是曾經和你出生入死的隊友哦!!」海德咬牙切齒地說。
古拉格的面容仍然是維持著那般的冷酷,仿佛對於海德所說的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爲什麽你要和你曾經宣誓效忠的祖國,你曾經擁護的國家作戰!!」海德還沒有說罷,祖法域就是一拳打在他的下腹,使他吐出一大灘的鮮血。
「不要扯開話題,快告訴我執行者生物識別系統的密碼!!」祖法域也許也無法接受從海德口裏聽到的事實,不斷擊打著海德的身體。
「夠了!!」突然古拉格一手格著祖法域的胸口:「他可是寧願死都不願意透露執行者的生物識別電腦密碼,這可是他們的國家機密,無謂浪費力氣了,退下吧。」
古拉格一邊說,一邊把凃上數碼迷彩條紋的牛皮大衣脫下,露出印在背心上面的身體紋理。
「你想要知道答案嗎?好!」古拉格向著門口的位置打了一個手勢,一個令海德意想不到的人物出現在他的眼前。
「丹尼爾,怎麽會…」當天風趣幽默的黑人維修員兼工程師,這時候穿上了和俄國阿拉法特種部隊同一款的制服出現。
戴上了紅色貝雷帽下面的臉孔卻是異常的嚴肅,海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早就是和他們一夥的嗎?」
丹尼爾,至少他的兵籍註冊書上面寫著這個名字,沒有回答,眼神就如他的身體一樣胸武有力,緊緊瞪著前方。
「約瑟,羅斯伯特。這才是他真正的姓名,美國籍安哥拉人,早年加入GRU在美國的地下情報機關工作,曾經在俄羅斯接受正規軍訓,是後來我們安插在你們當中的内綫…」古拉格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拍著羅斯伯特的肩膀,仿佛在肯定他的貢獻。
「和我一樣,都是對於美國帝國主義不滿而投奔社會主義革命的同志。」
「放屁!」海德不屑地把嘴裏糾結著的一灘鮮血吐向古拉格,不偏不倚地打中古拉格貝雷帽上面的那一顆蘇維埃紅星。
「哼哼,對於你來説很難接受對吧。在我的私人指導之下,他要混入你們當中而不露出破綻可以説是易如反掌。」這時候,羅斯伯特的嘴唇才微微上揚,仿佛在嘲諷著海德的無知。
「在阿爾法一號之前提供布防的資料和執行者的準確位置,還有在太平洋上面的追擊戰中提我軍提供不列顛尼亞號準確的位置,當然還有在澳門做的一場好戲……這一切都足夠羅斯伯特成爲蘇維埃英雄,接受黨和人民的嘉獎。」古拉格突然從褲袋中拿出一個五角星徽章釘在羅斯伯特的袖口。
「可惡,那就是我們是被耍了。」海德心有不甘:「真不知道爲什麽我們會長途涉水來救你這個狗娘養的。」
「他絕對不會是唯一的一個,軍隊裏面有更多的美國人渴望脫離消費為快樂之本的資本主義社會,還有那些扭曲了的社會價值觀,不過這一切很快就會被完全殲滅,東西方之間的情勢將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大逆轉…直至美國人的生活不再單是電動汽車,智能手機,股票和無聊的兩黨制選舉。」古拉格一邊說,一邊仿佛在盤算些什麽。
「你以前都曾經為這些價值,爲了我們相信的社會體制和個人的自由所奮戰過。」海德不斷反駁著古拉格的歪論,即使他知道反駁不會令眼前的現況有任何改變。
「我以前迷失過,和曾經信任的國家侵略毫無還手之力的國家,由二零零三年的阿富汗開始,我就開始看到美國軍隊的真正面目,比起電影裏面所渲染的正義之師,美國軍隊更加像他所渴望消滅的邪惡敵人。九月十一號的血債卻是要伊拉克和阿富汗兩國的無辜平民所償還。身為特種部隊的你,應該明白我們正在執行的,是最骯髒的任務。」古拉格慢慢脫下遮陽鏡,露出原來的面目。
「由上個世紀的韓戰開始,無知的美國平民一直渴望戰爭,卻不能夠接受戰爭必須要有人命傷亡這個事實,即使經歷了越南戰爭的慘痛教訓,美國人仍然沒有覺醒過來,認爲戰爭就像電影裏頭或者電腦遊戲那般簡單,及後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爭,利比亞内戰,中東的衝突到第三次世界大戰,我所看到的是,美國年輕人的生命正因爲美國兩黨政客的利益而不斷犧牲……」古拉格緩緩拉出一張膠凳子坐下。
「直至現在,美國人仍然是那般的愚昧無知,希望美國執行所謂世界的正義任務,卻無視了戰爭的代價,我幾乎可以肯定…直至美國人的血流光以後,他們才能醒覺,才能看清楚何謂戰爭,才能看清楚美國人侵略和欺壓發展中國家所必需承擔的惡果。」
「爲此你卻賠上了無數美國人的生命,其中一個是盧卜!」海德喊道。
「也許你不知道爲什麽那群伊斯蘭戰士會發瘋似的撲向他們,那是因爲你們所護送的那一支也門特種部隊,一個星期前曾經參與屠殺一個阿拉伯沙漠裏頭的輻射難民營,二百多個婦孺死在你們製造的泰坦手下。我被發派到海豹六隊裏頭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在阿富汗庫爾曼德省屠殺一整個伊斯蘭村莊。就說你知道的,曾經和你們並肩作戰的哥倫比亞死亡中隊,手段如何心狠手辣也許也不需要我補充了吧。」古拉格一邊說,海德的腦海裏突然浮起了那個藏族小孩的模樣,還有他們突襲藏族村莊的時候,在兩軍駁火的時候死於強力槍砲底下的平民。
「你幾乎成爲了狂熱的反美鬥士。」海德累得口齒不清,只能說短句。
「嗯,社會主義才是美國將來發展的方向。美國人口口聲聲說著正義,卻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掌握著全球幾乎七成的資本,反而要求第三世界國家承擔發展的惡果。平均美國每日的電力消耗是亞洲人和非洲人的五十五倍,而產生電力一直是造成全球氣候急劇改變的主要元兇。美國人每年所棄置的輻射垃圾,幾乎是印尼人的一百倍,諷刺地,在資本主義強者越強的社會裏透,印尼等的發展中國家卻要處理幾乎所有全部的放射性電子垃圾。二百個印度人才能製造一個美國人每日所製造的碳排放,美國人每年平均製造的垃圾幾乎是全球總和的三至四倍……普寧洛夫總統早就說過美國一直是全球的寄生蟲,美國人錯誤的資本主義市場經濟觀念必須被徹底改變才能夠挽救人類文明。」古拉格一邊說,一邊喚羅斯伯特離開這小房間。
「現在你是要求所有的美國人血債血償,我說得沒錯吧。」
「我所敵對的是由華爾街資本家操縱的美國政府,而我是爲了解救美國人腐敗不堪的制度和歪曲的價值觀而來的。一場舉世矚目的聯盟風暴即將橫掃整個北半球,美國人很快就能步向真正民主社會主義制度,無奈地,愚昧無知地擁戴制度和政府的美國人必須犧牲,這是每一場革命的代價。不怕跟你說,正跑來營救你的那批人也將成爲血祭,而聯盟風暴過後,我們將會取得最終的勝利!」古拉格興奮地從凳子上站立起來,海德聼著頓時感到毛骨悚然,顯然地這位背叛祖國,運籌在握的戰士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而自己的家園和二百多年的民主政府將會被徹底毀滅,從極權的紅色政權所取替。
「同志,放他下來,給他點吃的吧。」古拉格用海德聼不明白的普通話對一位衛士說道,毫無準備之下,海德被粗暴地鬆綁,狠狠地摔到冰冷的地板上面。
另一個解放軍戰士把他從地上拉上來,把他放到了那張膠凳子上面。
「穿上!」一堆破爛不堪的中國衣服被丟到他的身上。
「哼哼…」大門被羅斯伯特狠狠地關上,這位奸險的黑人的嘴角微微揚起笑意。
「似乎你並沒有告訴他,你和走私客是串通的。」羅斯伯特大惑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因爲JSOF並不會抛下他們的隊友,他們必定會回來,所以我也不介意叫宋將軍暫時放他們一馬,最起碼趙仁已經帶他們來到基地的附近。」古拉格對於自己的計劃充滿自信。
同一時間 大理基地南面懸崖
「隆隆…隆隆…」中國軍車載著一箱箱大理基地的必須品駛過基地南邊的鋼橋,使這條幾乎和基地的建設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同齡的鋼橋發出支支的呻吟。
「橋上幾乎每十米就有士兵站崗…大夥兒小心行事。」邁克沒有忘記任務前的情報,換上了中華人民解放軍雪地迷彩的他,緊緊抓著鋼索,慢慢在搖擺不定的橋下前進避免露出破綻。
他和艾利斯正背垂在鋼橋的下面,面對著的是嚴重銹蝕的鋼橋結構,而身後是萬丈深淵,即使是飽歷戰鬥的特種部隊戰士也避免不了一身的冷汗。
「最後一個了…」艾利斯的一頭秀麗金髮,被迫藏在尼龍頭盔和綠色的防寒面罩底下,實在令人難以辨認出來。她小心翼翼地把放在胸口上面的最後一個C4炸藥包拿出,然後緊緊把它釘在橋梁上最後的一個連接位置。
「好,終於做完了這件事了…」同一時間,邁克把攀山繩子繞到了鋼橋的主要受力點上面緊緊扣好,然後慢慢把身子重新垂直過來,站立在鋼橋一條橫放的鋼鐵上面。
動作靈活的艾利斯也很快來到了鋼鐵上面,兩人互相替對方扣好安全扣子,並且替對方的裝備作最後的檢查。「不知道海德怎麽樣…」兩人心裏想著的都是同一個問題,可是大家都沒有說出口。
「糟糕,哪裏跑出了一個混蛋。」正當一切準備妥當的時候,艾利斯突然看到了準備垂降的目標平臺走來了一個解放軍的哨兵。
「哼哼,人有三急…」邁克差點忍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看來這哨兵偷偷跑了出來在懸崖邊解決他的生理需要。
「真不衛生…」看到那名哨兵射出的一條小水柱,艾利斯頓時露出不悅的神色,即使她大半的面孔都藏在白色的面罩下面。
「還好他沒有發現繩子,準備,三,二…一」即時訓練有素的戰士,在人有三急的時候都難免放鬆了警覺,居然連他頭頂上懸垂著的兩條繩子都沒有發現。
轉眼之間,兩人經過兩次的踢崖借力就來到了這哨兵的正上方,邁克暗暗感謝垂降的時候雪山的小石子沒有鬆脫掉下引起哨兵的注意。
那解放軍戰士仍然在哼著愛國歌曲,也許這會令他排泄得比較順暢。
「厄…」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一只手已經蓋著了這人的嘴巴,另一只手已經把匕首插在這人的胸口上面。
動作敏捷的艾利斯就順勢把這人推到了懸崖下面,過程乾淨利落,鋼橋上面的哨兵也沒有留意到這事情的發生。
看到了艾利斯殺人的手段,邁克也大吃了一跳:「想不到這少女也挺心狠手辣。」
「看什麽,我們還有事情要辦。」遭到了艾利斯的叱喝後,邁克才清醒過來,拿起了九五式步槍,慢慢向著維修管道推進。
「海德,堅持下去,你要等我……」艾利斯心想,雙腳在驅使之下越跑越快。
五分鐘後 大理基地内部 古拉格辦公室
「找我有事嗎?」艾雲諾娃敬了一個軍禮,走進了長官的辦公室。
即使穿上了膿腫的俄羅斯冬季軍裝,艾雲諾娃苗條玲瓏的曲綫仍然難以被掩飾起來。
「嗯,辛苦了同志。」古拉格把旁邊站著的解放軍哨兵請走,最後的一位年輕士兵還有禮貌地關上了辦公室的鐵門。
「莫斯科剛剛送來了一則加密的消息…」古拉格一邊說一邊拿起個人電腦。
「艾雲諾夫委員長將於這個星期到俄羅斯中部城市赤塔勞軍…」古拉格一邊說,艾雲諾娃漸感不安:「難道…難道我的掩飾這麽快給看穿了嗎?」
「你的父親是個偉大的社會主義革命家…」古拉格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裏取出一把馬卡洛夫PM手槍。
「厄厄…你怎麽…」艾雲諾娃的恐懼變成了現實,她早就從不少的小道消息聽到了關於他父親的不利傳言,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麽快。
「哈,你這個名字改得都未免太過…我還是喚你做瑪娜坦好了。」古拉格笑著說,艾雲諾娃只好陪笑。
「你的父親從蘇維埃時期已經開始為偉大祖國效力,更是普寧洛夫領袖的救命恩人…我一向都非常佩服他。」古拉格慢慢從殘舊的鐵椅上站立起來,發出支支的聲響。
「現在克魯格涅夫局長,命令我秘密將你除掉,實在令我左右爲難。」古拉格一邊說,一邊拿著手槍走到了艾雲諾娃的面前。
「我…」艾雲諾娃剛想説話,就被古拉格止住:「你的父親是偉大的革命家,克魯格涅夫局長爲了聯盟風暴的保密性,就將他的全家上下全部趕盡殺絕,實在都太過殘忍。」
「什麽,連媽媽都…」艾雲諾娃的淚水按耐不住流出眼眶。
「是局長親自下的手。放心,你弟弟普希金的身份比你隱藏得更加好,我想克魯格涅夫局長暫時應該不會發現他的存在,當聯盟風暴開始執行的時候克魯格涅夫就更難下手了,尤其是國土防空軍的宇宙部隊對於聯盟風暴實在太過重要。」古拉格從卷起了的手提電腦拿出了薄薄的一塊記憶晶片,然後拿起馬卡洛夫手槍將它徹底地毀滅。
「克魯格涅夫那個老酒鬼,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難道軍隊裏頭沒有其他人可以阻止他嗎?」艾雲諾娃現在也顧不了什麽軍禮,憤怒地哭訴。
「打算起兵做反的軍隊領袖已經起程前往了赤塔,連同你的父親走進FSB設置的圈套裏面。俄羅斯很快就會成爲克魯格涅夫的斯摩陵斯克委員會的獨裁天下。」古拉格仿佛了略有所思,看著辦公室後方的執行者想著些什麽。
「解決了這裡的事情之後,你還是快點逃跑吧。」古拉格換上了俄羅斯軍隊的毛皮大衣。
「什麽事情?」艾雲諾娃大惑不解。
「轟隆轟隆!!」如雷貫頂的爆炸聲音從基地四面八方傳來,解放軍的神經一下子綳緊起來,拿起了武器從基地各處開始召集。
「看好那個俘虜,他很快就要逃跑!」在茫茫奔跑動躍的人海當中,只剩下古拉格那張鎮定的臉孔,對他來説,仿佛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你帶他們來到了,做得好。」換上雪豹部隊制服的趙仁出現在古拉格辦公室的外面,古拉格滿意地拍他的肩膀。
「你居然不加強基地的保安?」趙仁大惑不解地問道。
「沒有這個必要,我要親自打敗他們。」古拉格看著撞上了天火二號核融合爐的油騎兵自信地說道。
「你幫我救出了我犯事的兒子,而且還讓我洗清之前的不良記錄回到軍隊裏面,我真不知道怎樣感謝你。」趙仁說著,古拉格還是無動於衷。
「你的祖國不會忘記你的貢獻。」古拉格向趙仁遞上了新的肩章。
「探戈(Tango,目標)倒下了。」匍匐在雪山的山脊綫後面的游騎兵,準確地擊中了一台正在搜尋敵蹤的白羊泰坦。
「王冠開始進場了,射手行動要快。」無綫電耳機傳來了格力戈利奧趕急的呼叫,莫伊奇收起了架設好的AM-82貝雷特狙擊步槍泰坦型號,慢慢滑下陡峭的山坡。
「怎麽!?」另一台解放軍的狙擊型白羊泰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多明戈乾淨利落的解決,在莫伊奇的協助下,這台被摧毀的舊式泰坦被推落了山坡,滑下深淵。
「第二次爆破!」多明戈拿出了SVD狙擊步槍,對他來説,他的任務非常簡單,迅速調整了瞄準鏡的倍率之後,很快他就找尋到目標,在陡峭山路上前進的一台運油車,扣下扳機。
搭載航空燃油的貨車非常容易地被點燃起來,一瞬間,上萬噸的燃油化成了雪山中突出的橙色火球沖上天際,爆炸的威力波及了前後的多台運油車,造成連鎖反應。
猛烈的爆炸在上山的道路造成了雪崩,三台趕來支援的天蠍受當其衝,被從山上滾下的冰雪洪流所掩沒,然後連同它們掉進了身後的谷底。
「我們被發現了…」多明戈才剛剛趕得及收起步槍,來自同款步槍的穿甲榴彈已經從四面八方射來。
「這裡交給我就行了。」對於莫伊奇來説,這些埋伏在連綿不絕的山峰裏的雪豹,只是他瞄準鏡下的獵物,一下裝填,一槍準確的射擊,就是一次擊殺。
在莫伊奇的狙擊掩護下,多明戈順利撤離了大理基地東面的山峰,高速前往南面的集合點。
「找到你了…」對於莫伊奇來説,埋伏在山脊綫後面的三台驢子,還有它們的大火力榴彈炮才是可怕的對手。
仔細計算子彈彈道變幻多邊的風速和科利奧利定律幫助射擊,一枚穿甲榴彈從AM-82的彈膛射出,依隨著地球引力造成的抛物綫,直接擊中白色僞裝網下面的一台驢子。
不過太遲了,潛藏在附近的另一台驢子好好把握莫伊奇發射的火光,朝著莫伊奇的位置展開連串的砲轟。
凝固汽油彈不斷落在莫伊奇身處的山脊上,迸發出多個黑紅色的大火球。依附在岩石上面的冰雪在高溫下很快融化,造成大面積的山體崩塌。
莫伊奇和他駕駛的游騎兵很快消失在卷起的白色煙塵後面。
「基地遭到了突襲,」看守著海德的兩名解放軍士兵,看著鐵門後面匆匆走過的人影都不斷響起的爆炸聲,都猜測到外面的情況。
「看緊他,」大概是長官的士兵喚道,而自己就走近鐵門看看外面的情況。
另一位士兵走近了海德的旁邊,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只是鬆了綁的海德意想不到的安分,只是在享受手上的大饅頭。
對於三天沒有進食的海德來説,這些淡而無味的中國饅頭就像漢堡王賣的漢堡包一樣好吃。
而臺上仍有兩個大饅頭,足以滿足他抑壓以久的食欲。
「只懂吃的傢伙…」解放軍士兵看著他旁邊的美國少爺兵冷笑了一聲,心想來自對面陣營的侵略者也不過如此。
不過他錯了。
對於海德來説,他一直等待的只是一個機會,而他身旁的解放軍的一個轉身為他提供了絕佳的掩護。
海德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桌上放著的一個大饅頭狠狠砸向身旁的解放軍士兵。
冰冷凝固的饅頭這時候就如磚頭一樣硬,硬硬敲在臉上的磚頭打得士兵門牙飛脫。
「做反嗎?」站在鐵門前的解放軍猛然回頭,看到原本安分坐著的海德已經變成了一頭兇猛的野獸,不顧著綁起的雙腳,帶動著鐡椅撲向旁邊的隊友。
正當他準備擧槍射擊之際,海德已經狠狠地扣著那士兵的喉嚨,拔出了他槍套裏面的手槍瞄準自己。
不過對於海德來説,離自己不到半米的目標實在太大了,按著本能扣下扳機,手槍的子彈直接擊中他的胸口。
子彈穿過他的肺部,在身體裏面迸發造成極大的破壞。那時候,這一位幾經訓練的雲豹軍官只管在血泊中不斷抽搐著身體,對從旁邊走過的海德無動於匆。
海德無法想象子彈在自己身體裏面爆發,或者脖子被人從後勒死的痛苦,他只知道假如自己不逃走就必定死在這個洞穴裏面。
可是不是因爲敵人的子彈,而是因爲自己的泰坦。根據作戰計劃,海德在被俘之前設置了執行者核融合爐的超限發電模式,根據屍體手上戴著的手錶,執行者的核融合爐三天上升的功率,快將達到臨界點。
那時候,核融合爐的核融合反應將擺脫來自電漿和磁場的限制,變得不可控制,最後變成一枚小型氫彈吞噬大理基地。
那時候,或是聯合體對於核融合所得到的一切都將會徹底毀滅。
不過問題是,艾利斯和邁克還沒有找到了布萊爾,而自己也無法找到缺口逃出,相反,核融合爐距離其發電的極限只有不到十分鐘。
即時是撤退,對於海德來説時間都是太過緊逼。
「這裡是劍客,剛剛走出獸洞,完畢。」海德馴熟地取走軍官身上的無綫電,還有九五式步槍和子彈。
「這裡是六月,現正前往接應。」無綫電頻道傳來艾利斯焦急而且欣慰的聲音:「能夠知道你無事就好了。」
「這些事情待任務完成後再講吧。」海德一邊拿著無綫電,一邊在空無一人的鋼鐵走廊上面奔跑,走廊鋼鐵支架下面的山洞裏解放軍士兵不斷來回奔走,他必須避免驚動他們。
「現在正準備接近洞口…哦,他媽的。」突然,從走廊的轉角跑出了一名解放軍的士兵,他看起來毫無準備。
「果然是你!」海德在監獄裏面,無聊的環境令他重新把各種巧合并合起來,趙仁和他的兒子,連續幾次順利地逃出了包圍,最後是古拉格居然放走了包圍網中的JSOF......
他的假設很快地得到了證實:剃光了鬍子,整理了頭髮的趙仁,穿著解放軍的制服。
可是身為雲豹特種部隊的他很快反應過來,一下猛烈的衝撞,使海德狠狠地撞向鐵欄。
「怎麽了?」海德沒有時間理會掉在地上的無綫電通話器,這一次猛烈的衝撞使他手上的九五式步槍掉到了地上。
洞穴地面上的解放軍士兵紛紛擡頭看過究竟,接近樓梯的戰士立即跑上鐵梯支援他們的同志。
「走開!!」海德在臨急之際剛好摸到了對方槍套裏面的手槍,連忙朝著前方發射了數顆子彈。
子彈剛好擊中迎面而來的幾個雲豹隊員。
和海德糾纏當中的趙仁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選擇轉頭看過究竟。乘著這短暫的分心,海德用雙手按著鐡欄支撐,雙腳狠狠地朝著趙仁的膝頭踢下去。
失去平衡的趙仁向後倒下,海德順勢拔出手槍朝他的太陽穴就是一發。
「可惡!!洞穴的大門正在關上。」海德跑到了走廊的盡頭,卻發現盡頭的拱圓形防爆鋼門已經朝著中心靠攏,洞穴外面的陽光很快被防爆門上刻著的紅星取替。
「糟糕了,布萊爾剛剛登上了直升機,重復…可惡,防爆門是用來抵擋核彈的,格力戈利奧的射擊並無法射穿它。」邁克在槍林彈雨之中向著無綫電喊話。
游騎兵的射擊雖然無法擊破三層厚厚的鋼門,卻足以打亂門口解放軍的部處,為海德爭取少數逃離的時間。
「沒辦法,執行B計劃,執行B計劃---」無綫電信號隨著防核鋼門徹底關上而完全中斷,海德只好希望他們聽到任務改變的命令。
「舉起雙手,舉起雙手!」在這個洞穴裏面聽到動聽的女聲使海德瞬間呆住了。
待他慢慢擰轉頭的時候,卻看到一位金髮俄羅斯美女已經擧槍對準自己的後腦。
毫無回轉餘地的海德,只好丟下手上的無綫電機和中國製手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