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左個好奇怪既夢: #8
廚房裡的器具幾乎沒有被移動過。刀器皆完好的被掛在牆上。
我很快就找到生果刀,它亦反射出夕陽的彩霞,亮出低調卻明顯的刀光,似是在呼叫著我。
它的刀鋒鋒利,對於鮮會下廚的我應該不會太習慣,
但我卻出奇地沒有陌生的感覺。
我拿起刀,刀柄有著莫名的溫熱,但一切又偏似是理所當然的。
刀尖觸碰蘋果的表面,慢慢刨出一層層蘋果皮。
雖然自己手藝粗糙,但我相信認真做事時也不會有很多事情是做不到的。
不過,對平素對煮食沒特別興趣的我來說,這段時間實在談不上享受。
終於,不消一會,還是把蘋果都切好了。
我把一塊塊的蘋果放下,想把生果刀清洗好。
然而,巧合中,我從刀面上看到自己的倒映,
明明清楚看到自己,卻有著不能明示的分別。
我用指尖輕撫倒映中的自己,手指再在刀面上輕滑著,滑至刀鋒,
摸到幾條鮮紅色的蘋果皮。
原來,仍有不少蘋果皮遺留在刀鋒上,漫不經意的刻畫出一條鮮紅色的線。
這是一條熟悉的紅,安然的留在刀上。
=16px乍然,記憶彷彿提醒了我一件事。
一件......其實也講不上是什麼事。
若果要以一件事情的是非對錯去衡量一件事情的重要性,這件事確實不值一提。
我自然地往後望,發現Stella正站在廚房門口。
「食得啦?」
我想,我真的記起來了。
......
說起來,我記得當時自己應該很累。
事情發生得很快,也很難控制得住,
彷彿像置身一列出了軌的火車,
沒有修正的空間,卻只能一直衝出軌道。
事情發生得很快,也很短暫。
然後.....
然後我提起生果刀,刺進Stella的腹中。
這一刀劃破了時間線,把這一秒止於永恆中。
原來要把肉體刺破並不容易。
生果刀自然不能有如肉食檔中的豬肉刀能手起刀落般清脆。
事實上,平常人也很難有他們的刀功,可以輕易把東西斬下。
把刀放進別人體內的感覺也很奇怪,很不自然。
本來還以為刀鋒鋒利,可以輕易刺進他人體內,現實卻是出奇地費力氣。
剛開始時,刀尖觸碰腹部,並沒有立刻把肚撕破。
人體保護腹部的骨骼不多,
再加上女生的腹部一般都沒有很強的肌肉支撐,要把刀刺進肚內理應輕而易舉。
然而,刀倒是先把腹部的皮膚及肌肉往內壓。
皮膚與肚的距離理應很接近,但往內壓的感覺似要把刀拖出數米外,
彷如下樓梯時踏錯梯級,那突如其來的離心力教人意外。
但最後,她的小腹還是承受不了生果刀的壓力,
肌肉很快便被刺至撕裂,刺出一個破口。
我沒有停下,而是把刀推進更深處,刺進她的內臓。
刀依舊徘徊體內,卻清晰看到刀已被染至赤紅色。
她只有緊捉住我的右手,沒有反抗。
「點解......」我隱約聽到她說了這麼一句。
我把刀提出來,只見她腹中不斷湧出鮮血。
她雙腳很快便支撐不住,軟軟的倒在地上。
我沒有回答她,依然逕自站著,凝視著她塌在血泊上的身軀。
此刻她面容已顯得蒼白乏力,卻仍勉強的喘氣掙扎著,
似是相信一切會變,會從呼吸中找到一線生機。
她的面容因痛苦變得扭曲,嘴角流出血液一道。
垂死之中,她的雙眼竟泛出一絲淚影,
為自己的死亡哭訴,抱怨自己人生在短暫的年華中無辜地結束。
我依然無言以對,冷眼看著她的呼吸變慢,變得乾涸,
直至她靜止的躺在地上,不再有任何動靜。
我抬起頭,血腥的明月仍舊掛在心頭的空隙上。
......
我回望眼前充滿稚氣的她,想起之前經常出現的噩夢,不禁打個哆嗦。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她,「Stella。」
「嗯?」
「你仲鐘唔鐘意我?」
「吓?」豈料她奇趣地大笑一聲,
把這當作一個玩笑,「梗係鐘意啦!」
但我沒有開玩笑。我按捺不住,衝上前又再抱起她嬌小的身軀。
「喂!做咩呀?」
「我都鐘意你!」
「我知呀,傻佬!你抱得好緊......」
但我沒打算放手。
就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