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愛,以及人鬼殊途的她》: (十五)阿偉的狠,靜詩的信
中六畢業禮那天,阿怡主動走到我旁邊拍團體照,
一路走來,由很久以前只能遠觀妳,到現在妳就站在我身旁,心裡有無數說不清的話。
阿怡說:「呼~好唔捨得呀!」
我說:「咁快就六年啦中意左...」
她說:「你話咩話?中意左啲咩?」
我說:「無...無,我話間學校姐。」
其實中學的生涯當中,我沒有跟其他人一樣,
有很大的得著,很大的成長,我的中學生涯,
完全是圍繞阿怡在轉。雖然中六卻有點變化......
上一個暑假,命運讓我們遇上,一句「你可唔可以送我落去?」拉近了當天以後的我們。
即使如此,我們之間,
好像就總是存在著一度阻力......
是因為阿偉的緣故?
今天以後,我再不能窺看阿怡的背影,更不可能再見阿詩......
我說:「阿怡,妳之前咪成日話唔記得野既?依家無事嗱?」
她說:「係呀!不過無事啦。呢...阿強,我同你講啲野但係唔好同人講喎。」
我說:「好呀!」
她說:「之前我硬係覺得...有啲野係我身體入面...我唔識解釋呀...」
我說:「然後呢?!依家仲感唔感覺到呀?」
她說:「好似無左...又好似有。」
我說:「以前妳成日暈低唔知係咪呢個原因呢,妳一定好辛苦啦。」
她說:「咁又唔係啵!唔知點解個陣總係有種好開心,甜絲絲既感覺!」
我無言以對,然後想起阿詩。
我說:「唉~唔捨得都始終要走!我地行啦。」
她說:「嗯!阿強,多謝你呢一年成日陪我!」
我說:「咁熟講咩喎...呀我去個廁所先。」
她說:「我係學校門口等你啦!」
踏出這個校門之前,我不斷幻想著,難道中學之後,才是一個我跟阿怡發展的機會?
然而當我從洗手間出來,張望向學校的大門,
我的幻想頓時令擊潰,
眼前的光景,使我站在原地,不能作出半點反應。
有一個很熟悉的人,我看到他的身影先是十分欣喜,
然後,那身影緊緊擁著另一個熟悉的身影,我的心立即變得澀澀的,
不過,我覺得這兩個身影十分合襯,
阿怡跟阿偉......
我站在遠處中,目擊了整個過程,阿怡她像是像個小女孩般擁著阿偉哭訴,
我早應該知道,其實她,一直也在等他。
出色的路人甲,我從來也只是配角也不如的角色。
奇怪的是,阿偉不是去了外國找她的女友嗎?
然後,阿怡並沒有等我,便徑離開了學校。我最終還是沒能在最後一天跟她並肩離開學校。
不過,阿偉卻沒有跟她一同離開,他只是向我的方向走來。
他看見了我,並提起了右手,向我打招呼道:「阿強!」
我說:「咦...阿偉。」
他說:「你...最近幾好嘛?」
我說:「都係咁啦,做乜鬼野之前無那那粒聲唔出走左去呀?」
他說:「我去左加拿大搵嗰個女仔呀嘛,不過...」
我說:「點都好啦,之前既事,對唔住...」
他說:「傻既,其實我啱啱見到阿怡,佢話你地無一齊到。
阿強,其實你一直都無對我唔住,反而幫我照顧住佢,係唔係?」
我說:「呃...緊...緊係啦,你條仆街個陣仲屌尻我!」
他說:「哈哈!洗唔洗切雞雞以謝強哥呀?」
我說:「係就快啦。」
我說:「做咩突然又返返黎呀?」
他說:「其實我返黎係想搵返阿怡...諗返之前同佢分手,真係好傻,仲令佢唔開心左咁耐。」
我說:「你識咁諗就好啦。」
我假裝得很辛苦。
他說:「我以為我一直都未放低個ex,但係去到個邊,我先發覺,我個心原來已經係阿怡度,所以我今次返黎,想搵佢復合。」
喜歡就要,不喜歡就擱著不管,你不覺得有點問題嗎,
不過阿怡那麼喜歡他,誰又會介意什麼道德什麼對錯......
阿偉,多謝你,之前給了我一個機會那麼近距離的接觸黃詠怡,
能跟她看到一齣電影,我的夢想其實已經超額完成。
聊了一會後,我便說:「我要返屋企食飯啦,再傾啦。」
他說:「你無轉電話呀可?」
我說:「無呀。」
他說:「好啦,我地搵日啤啤佢!」
我說:「然後再...hehehehe...」
他說:「hehehe...好啦,再見!」
兄弟重逢,固然開心,只是我不懂眼淚又為什麼沒經我允許便跑出來。
這晚,我收到阿怡的whatsapp:
她說:「阿強,對唔住呀!今日我有急事走左先,無講低...下次請你食餐飯謝罪!」
我說:「一餐邊夠呀!」
她說:「咁你想點呀?」
我說:「以身相許啦!」(猴子掩眼emoji)
她說:「都既然係咁,好啦...」
阿怡,這是我最後一個猴子emoji,祝妳幸福快樂。
「我會學著放棄妳,是因為我太愛妳。」
我鎖上電話,沒有再回覆,可是她接著的短訊,比今天重遇阿偉還要來得轟動...
「係啦...我今日係中六本數學書度搵到一張紙信,」
數學課,紙信。
「我總係覺得唔好打開佢比較好,」
植入記憶,潛意識。
「上面寫住死仔阿強架哈哈,」
阿詩,死老野。
「唔知邊個寫俾你架呢?我聽日黎觀塘拎俾你啦。」
那天的數學課,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她,那天她在寫東西......
這裡面,究竟寫著什麼......
應該說,到底寫了什麼,就可以理直氣壯地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