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之願》(前稱:3A班死亡遊戲): 十五、
眾人拖著筋疲力盡的身體,緩緩走向教學樓,腳步沉重,無人言語。
樂希緊靠著阿偉的手臂,永誠雙目無神、異常沉默,步伐沉重,顯得毫無精神,仍在為未能救下以諾他們而深深自責。曉峰沉默地跟在後面,眼神沉穩卻透出憂慮。
到達2A班對出的走廊,走廊正對操場,二樓高約六米,欄杆不高,風吹過帶著幾分涼意。存活的16人站成一排,望著下方的草地,心跳加速。
那個熟悉的機械人持槍站在走廊盡頭,紅眼閃爍,槍口指向眾人。
廣播機械聲響起:「遊戲三、跳樓試煉。規則如下:各參加者須逐一跨越欄杆,跳落操場,限時二十五分鐘。除自身所屬組別之成員外,其餘組別之參加者可於下方協助接住。成功跳落即視為完成,限時內未跳落者,處決。遊戲現在開始。」
也許因為遊戲的規則簡單,這次機械廣播沒有給予時間討論,反而直接開始計時,眾人馬上顯得手足無措。
在阿偉的呼籲下,除二號房外的十二人(一號、四號、六號房)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討論後確定由第一組先跳、其餘兩組到操場下方組成一個人網,八人分成兩排面對,每排四人,肩並肩站立,雙臂向前伸直交疊。第一組跳完後就留在下方接,換第四組上去跳,如此類推,直至跳完。
二號房的心然、俊奇、家明與黑仔站在旁邊,聽到其他組的討論,眼神複雜,但未有動作。
俊奇害怕地說:「如果佢哋唔接我哋……我哋一定跌死......」家明低聲說:「然哥,佢哋而家好似好憎我哋咁,點算。」心然暗自盤算、沒有回話,然後低頭在黑仔他們耳邊給了指示,然後又單獨將黑仔拉到一旁認真地再說了一點話,黑仔點頭表示明白。
他們接著沉默片刻。然後,黑仔走到眾人面前鞠躬道歉:「各位同學,對唔住!上個遊戲入面我哋的確係唔夠盡力,但一切都係心然迫我哋咁做,其實我哋都好自責......」他聲音帶著懇切,停頓片刻,又說:「我希望你哋可以俾我哋一齊加入計劃,接埋我哋。如果你哋唔肯接我哋,我哋就一定會跌死.....就算你哋原諒唔到心然,都希望你哋可以接住我、家明同俊奇,我哋都係被迫......」
「黑仔!你個仆街仔夠膽出賣我!」心然聽到黑仔說話後便對著他怒吼。
「你收聲先,呢度你最冇資格講嘢!」俊人大聲地向心然叫道,然後又轉頭跟黑仔說:「就算你話係被迫,但你哋做嘅嘢就係幫忙殺人,而家我哋又做咩要救你哋呢班殺人犯?」
「因為你哋都應該唔想成為自己最討厭嘅人,如果冇人接我哋,我哋一定爆頭跌死。」黑仔平靜地說。
「我哋之後會同你哋合作㗎啦,求下你哋。」俊奇低著頭說。
家明這時突然雙手環抱心然,面對強壯的家明,心然想試圖掙脫無果。「不如咁啦,我而家就掉佢落去,你哋都係唔想救佢啫。」家明捉著心然說。
「你講咩!」心然驚叫。黑仔和俊奇這時加入家明,合力將心然抱起,走近欄杆邊,心然一直扭動掙扎無果。
「呀,我哋又唔係咁嘅意思.....冷靜啲先。」說話的是文希。
樂希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得心頭一震,雙眼瞬間濕潤,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幾欲奪眶而出。他沉思半刻,然後用幾乎想哭的語氣說:「停手啦……我唔想再有人死……」說罷他的眼淚沿臉流下,他用手刷了刷眼淚,又跟眾人繼續:「我哋全部人都接,四組輪流,好唔好.....?」
阿偉聽到樂希這樣說,隨即附和:「樂希講得啱,我哋合作啦。」
文希和俊人等見樂希這樣說,都陸續和議。
「不過你哋要最後跳,我驚你哋跳先一陣就走咗去。」曉峰冷冷地說。
「曉峰.....」樂希想說些甚麼,卻被心然打斷:「好,我哋願意最後跳。」
家明等人這時已經放下心然,一同點頭。
「啱啱唔係仲想掟佢落去㗎咩?咁快佢又可以代表做決定啦?」曉峰用極小的聲音說,像是在自言自語,他一早看穿心誠他們的「苦肉計」把戲。
「曉峰,我哋就跟計劃四組一齊互相幫助啦,好唔好?」樂希認真地看著曉峰,給他一個理解的眼神,示意自己都明白他,他也一早知道鬧劇只是心然的劇本。
「嗯。」曉峰不再說話,心中想,樂希雖然平常比較膽小、體力也一般,但其實心思很細密。
於是,四組按照計劃逐一跳落、二號房殿後。每個同學跳下時眾人亦穩穩接住,最後無人受傷。
16人全部完成,機械聲響起:「今天所有遊戲結束。請立即返回各自的房間,不得離開房間。」
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緩緩走回宿舍,永誠一直沉默、眼神空洞,像一副沒有靈魂的軀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