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12
當我第一次意識到,我需要頂住我最鄙視同憎恨嘅身份生存嘅時候,係再次見到程予原嘅時候。
「你如果無地方可以去,可以繼續係度住,唔洗擔心錢。」
再見面時嘅第一句,佢望我嘅眼神,好奇怪,好空洞...
「你唔掛住我咩?」
我其實無乜機會睇自己全身,以前係自卑難過,而家有嘅係自信,佢會肯嘅...
仲準備埋『聖水』,今日我哋精神、肉體都要『有入無出』,重拾當年雙方嘅好,又修補返當年想像同實際上嘅不足。
「你比較賤,唔洗點掛住都可以搶走人嘅嘢嚟生存。
畀我睇下你今次又搶走咗你嗰妹啲咩~
哦,條命同埋下面堆嘢,都唔係你嘅,有咩用。
仲以為你有幾咁本事添...
咪要做一世嘅影子囉,今次角色調轉,要扮一世,我一定保證你一世出入平安...
呢杯嘢你自己飲返,我當無事發生。」
佢一直都係咁聰明就好,佢太遲開竅,我又唔識驚。
需要佢明察秋毫嘅時候做唔到,而家講條春啊?
「你唔賤...
賤得過你,連勸佢都做唔到,眼白白睇住佢亂講嘢認罪?
又唔知道佢之後做過啲咩,連而家佢係邊都問唔出口,懦夫。
我飲完喇~」
『聖水』邊個飲都唔緊要,『調味料』嚟啫,開咗個頭,以後就唔擔心點樣收尾~
然後,我當日由鎖佢係房度,變成日日被佢韞住係房度。
出唔到房門,即使有人送餐都唔可以走出去,因為我無衫可以着出門口。
我以前好鍾意見到自己,但我而家有齊晒一切最合適嘅嘢係身,我一啲都唔鍾意呢個自己。
點解咁多樣嘢都換咗,係佢嘅人格換唔到,頂唔順嘅時候唯有攬炒...
我做唔到佢,點解當年佢會做到我...
我唯一讚佢嘅位喺呢度。
最後嘅我係打爆咗全房嘅鏡先出到門口,聽到醫生講:
『精神失常又或者失戀,都唔好傷害自己,有BB喇要學識好好照顧自己。』
一世人癡心妄想嘅事發生咗...
我居然有機會有家庭,有後代,雖然係借人嘅嘢嚟用,但係人哋自願畀,唔係我搶返嚟!
然而我聽到朝見口晚見面時都尖酸刻薄嘅聲音:
「副偈真係有用㗎?
仲以為你呢啲死變態,目的只係想玩死自己個妹,又要填補個人缺陷...
啊嗰啲叫遺憾~」
我突然覺得,以前嘅自己好蠢,點解要拼命去鍾意眼前呢個人,如果係另一個人鍾意佢、同佢一齊會唔會有唔同結果?
但我想要嘅嘢,注定係屬於我,而家佢都係因為我個樣、我到偈所以離唔開我,佢都係屬於我。
唔係我點解會花到心機同時間去關注,甚至係愛一個人。
一定係屬於我,或者我需要佢、同埋我哋之間嘅愛。
佢只係被偶然代替我出現嘅人鬼迷心竅,以後無機會再出現,佢以後身邊只會有我。
佢見我唔出聲好疑惑咁問:
「要生出嚟?
你唔係你個妹,所有嘢都係你一手造成,有咩資格去養育下一世,等佢學埋你啲仆街嘢遺禍人間?」
好難過,以前嘅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要唔順心嘅就放我個替身出嚟受。
點解而家要咁樣做人,明明事事都同我以前過想像嘅人生相差無幾,點會咁難過...
佢到底做咗啲咩好事,個個都咁鍾意佢?
然後每個人都會因為佢所以討厭我,明明我咩都無做過,至少喺過往十年都無害過佢,相反嘅係佢害返我轉頭。
我轉念用報復嘅口吻回敬:
「嗰B係用我個妹嘅基因,你確定唔要?
你從來都未無得副過我個妹,唔係我,呢件B連出世嘅機會都無。
你同佢,係呢個世界,咩都無得剩。
我幫你哋留後,我當做善事咋。」
一家人,我總會逐樣還埋畀你。
保佑我又好、詛咒我又好,我一定要你鍾意嘅、上心嘅,同愛過嘅,都留返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