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堡壘 (災難/科幻小說) 連載中: 《移動堡壘》第十三章：沉默的基因 

《移動堡壘》第十三章：沉默的基因  我坐在駕駛座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方向盤的皮革紋路。父親的聲音彷彿還縈繞在耳邊，可儀表盤上的全息投影早已熄滅。莎拉和孩子們在後艙沉睡，車內只剩下生命維持系統的輕微嗡鳴。
 月光透過觀景窗灑進來，在艾米麗的睡臉上投下銀色光斑。她懷裡還抱著莉莉用廢零件縫製的布偶，那是個歪歪扭扭的機器人造型。我忽然想起自己十四歲那年，父親在車庫教我組裝引擎的夜晚。機油的味道，金屬的涼意，還有他沾滿油污的手掌按在我肩上的重量——那些記憶突然變得比眼前的儀表盤還要清晰。
 「你該睡了。」莎拉輕聲說。她不知何時醒了，把毛毯披在我肩上時，手指掠過我後頸的傷疤。那是三年前修車時被鐵片劃傷的，當時她一邊罵我一邊顫抖著縫合傷口。
 我握住她的手，掌心傳來溫暖的脈搏跳動。「我們真的安全了嗎？」這句話不像在問她，倒像在問窗外那片漆黑的宇宙。
 突然，旅行車劇烈震動。警報聲撕裂寂靜，孩子們驚醒的尖叫與機械語音重疊：「檢測到基因鎖定信號......來源：駕駛座......」
 全息屏幕在面前炸開，血紅的基因螺旋圖瘋狂旋轉。我感覺後頸的傷疤開始發燙，像是有螞蟻在皮膚下鑽動。莎拉想要觸碰我，卻被無形的力場彈開。
 「大衛！」她撞在艙壁上大喊：「你的眼睛......」
 後視鏡裡，我的虹膜正泛著詭異的藍光。記憶如潮水湧來：五歲那年莫名的高燒，十八歲體檢時消失的醫療記錄，還有父親臨終前那句「保險措施」。原來我才是那個保險箱，而基因就是鑰匙。
 莉莉突然衝到控制台前，手指在鍵盤上飛舞。「這不是攻擊！是喚醒程序！」她的聲音帶著異樣的興奮：「科爾曼先生，你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我的情形嗎？」
 我當然記得。暴雨中的小鎮藥店，她懷裡那個破舊的泰迪熊。但此刻記憶裡的細節突然扭曲——熊眼睛的鈕扣閃著同樣的藍光，和現在的我如出一轍。




 「你父親改造的不只是旅行車，」莉莉的頭髮在靜電中漂浮：「還有我們。艾米麗的創傷應激反應，傑克的快速學習能力，甚至莎拉姐的醫療天賦......都是計劃的一部分。」
 莎拉踉蹌著站起來，醫療箱從她手中滑落，針筒和藥瓶散落一地。「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像繃緊的琴弦。
 旅行車突然自動轉向，朝地球上的紅光俯衝。失重感讓所有人摔成一團，只有我像被釘在座椅上。基因螺旋圖開始與紅光共鳴，皮膚下的灼燒感蔓延到全身。
 「爸爸！」艾米麗哭喊著想靠近我，卻被力場灼傷手指。傑克死死抱著妹妹，眼裡不是恐懼，而是某種覺悟般的平靜。
 我透過劇痛看向莎拉。她正在用注射器抽取自己的血液——這是我們在避難所養成的默契。當年艾米麗高燒時，她就是這樣用自身抗體製作退燒劑的。
 「別過來......」我從牙縫擠出警告，但莎拉已經把針頭扎進力場。血液在能量屏障上燒出裂痕，她撲進我懷裡的瞬間，我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混著血腥。
 基因鎖突然解除，紅光在眼前炸成星屑。最後的意識裡，我聽見莉莉在通訊頻道裡說話，但那個聲音不再屬於十二歲的女孩——那是個冰冷的機械音：「實驗體D-07已激活，準備迎接進化。」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