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倦期的情事: 第二章 ： 閨心寂寞

客戶一改再改，約定在上午向他們介紹廣告設計最後版本的會議推延至旁晚才開始，Ming和負責創作的小組成員都列席。

「這曲子旋律不錯，只是曲詞完全表達不出我們想要的情感！」

客戶代表忽然推翻他們早前的決定，整個創作團隊大為愕然，身為填詞人，矛頭直指向我，更加難以接受。

愕然歸愕然，基於尊重客戶，我即時按他們的要求，修改曲詞。填詞要配合音律曲調，掣肘比創作一句口號為多。辛苦想出來的東西，不及五秒便遭客戶否決，三番四次都如是，令我十分沮喪。

「時間不早了，今夜的會議暫停，我們明天會把修改好的歌詞傳送給你們考慮。」



已凌晨一時多，Ming終於暫停會議。

「安安你留低。」

客戶代表離開後，Ming亦叫其他組員退場，獨我留下，我早有心理準備。

「我請你吃宵夜！」

我正想執筆起動，Ming卻叫停我。



升職後，他屢有購買糕餅來慰勞創作部各人。這次單獨邀請，我也不感到兀突。便隨著他到一間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點心店。

「對不起，我的工作未能達標！」

「先別談公事，讓腦子休息休息。」

Ming垂頭選擇點心，我替他酙茶。

「三更夜半竟然還有點心吃！」



喝了口濃茶提神，我竟然沒留意到有通宵營業的點心店，虧我還以為自己緊貼著社會脈搏。

「這是我經常晚飯的地方。」

傾談下才知道他的太太兩年前帶著八歲女兒移民，Ming獨留下工作養活家庭。

「你孩子多大？」

「三歲和四歲。」

「真心話，你真不像兩子之母！」

我笑而不語。本來修長瘦削的的身形，成為人母後，整個人豐腴了些許。未婚時二十四吋的纖腰暴增至二十八，近兩年工作忙碌，吃得也少。奔波下人消瘦了不少，腰也減至不足二十六吋，奇怪是增大了的乳房卻沒減細。

「你老公會怪我強留你加班嗎？」



「不會，他不⋯⋯他很少干預我！」

不知為什麼，幾乎衝口而出說丈夫不關心我，臨時更正了。以為Ming不會察覺，但我已臉紅了一紅。 點心剛巧送到，解了我的窘態。

Ming有點怪異眼光望我一望，很快收斂了。

讓腦袋清醒一點，吃過了點心後Ming陪我散了一會步，午夜的涼風果真令人精神了話多。

「你照他們最後的想法，再填一首，我會迫他們接受的！」

我從來沒小看填寫廣告歌曲的短短幾句歌詞的難度。摒棄了舊的，再填寫全新的，連同跟Ming一起推敲其中一兩個詞彙，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完成。

「希望他們接納！」



我啍了好幾遍新填寫好的歌曲，感到很配合旋律和廣告畫面。我伸了懶腰，按摩一下僵梗了的後頸。

Ming說強行把我留下工作到深宵，有責仼送我回家，便指令我隨他往停車場取車。

「明天我不會讓他們不接受！」

下車前，Ming堅定地說。

丈夫睡得很熟，睡覺時他怕光，厚實不透光的窗簾全都拉上，沒一條縫隙，整個房間黑沉沉的。

剛才忙亂間忘記通知他我要加班。不過這只是巡例的動作，我感覺通知與不通知，對他全無分別。不是說丈夫不愛我，只是我和他的一切生活循著正軌運行，他沒什麼好表達而已。

「距明天上班，剩餘時間不多，睡不著也閉目養養神！」

Ming忽然給我的短訊令我有點驚奇，他果真是過來人，我現正是腦力用得過度，身體疲倦，精神仍在亢奮階段而睡不著。



「謝謝關心！你也休息多一點。」

我不自覺地向著手機屏幕微笑。

丈夫睡覺時畏光，一般情況，屏幕發出的光線會把他弄醒，現在他只稍稍動一動，轉個睡姿，可想而知他也累了一整天，說不定可能只比我早一點上床睡覺而已。

我睡貼他身旁，輕輕遞起他的手搭在我身上作抱著我狀。我一陣孤寂，竟然想做愛。

「回來了？！」

丈夫被我弄醒。

「嗯。」



我往丈夫懷中鑽，伸手到他褲襠，觸手所及是軟綿綿的沒一點生氣。

「快天亮了，睡罷！」

丈夫挪開我的手，轉身背向我，再睡覺去。

我嘆了口氣。三更半夜把丈夫弄醒，行為的確很自私。我不一定要他跟我做愛，只想有一個人摟著我，像Ming一樣關心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