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的青春: 第十三章：午夜的電話

晚飯過後，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的報告討論還算順利，至少組員之間沒有什麼爭執，大家都能接受討論「最近幾年的流行文化」這個題目。我原本以為王曉彤會選擇音樂，畢竟她一向給人乖巧安靜的感覺，但沒想到她對電影的興趣不小，還說很喜歡《甜蜜蜜》那類的浪漫片。
至於林思彤，倒是一如既往地選擇了日劇。
「日劇很好啊，不只是愛情劇，還有推理、醫療、律師劇之類的。」她當時推了推眼鏡，很自然地接過話題，「不過最近的劇情變得有點套路，九十年代的經典日劇還是最好看。」
「這麼說來，妳對動漫有研究嗎？」我不假思索地問。
「不看。」她笑了笑，「不過我哥以前有看，所以有時候會聽到一點。」
這話讓我有點意外，她的語氣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刻意隱瞞什麼。我也沒多想，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對動漫感興趣。
這次的報告分工大致確定後，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各自回家。
 
夜已深。




正在翻閱日劇介紹的我，忽然聽到電話響起。
「餵？」我接起電話。
「餵，張子健？」
「呃......林思彤？」
我有些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打給我。
「怎麼了？」
「是這樣，我想到一些報告的內容，想跟你確認一下。」她語氣輕鬆，但語速比平常稍微慢了一點。
「這麼晚還在研究報告？」
「當然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她笑了一聲，「話說，你現在方便講電話吧？」
「當然。」




正當我們開始聊起報告的細節時，電話裡忽然傳來另一個「滴」聲。
「咦？等一下啊——」
電話那頭的林思彤似乎按了什麼，幾秒鐘後，電話裡又出現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
「餵？」
這次輪到我驚訝了：「......王曉彤？」
「欸？子健？」
「哈哈，成功了！」林思彤得意地笑了，「剛剛曉彤打來找我，我就乾脆用三線通話，讓我們一起聊吧。」
三線通話。
家庭電話有這個功能我當然知道，但還是第一次這樣用。
「這樣不會打擾你們嗎？」我下意識問。




「不會啊，剛剛曉彤也說想跟你討論報告。」
「對......我還在想關於電影的部分。」王曉彤的聲音依舊輕柔，比起林思彤那種帶點狡黠的語氣，她聽起來比較小心翼翼。
「哈哈，子健，你現在同時接兩個女生的電話，是不是很開心？」林思彤笑著說。
「喂，這什麼話！」
「我哥要是知道我在半夜跟男生聊天，可能會把電話線剪掉哦。」
「那妳還敢打？」
「所以要小聲一點。」
林思彤的語氣帶著一絲調皮，彷彿真的怕被哥哥發現。
「曉彤，你哥會管你嗎？」我問。
「不會......」王曉彤小聲回答，「但太晚講電話，媽媽可能會進來看。》
「那你們還打給我？」
「因為我們組裡就只有一個男生啊，不找你找誰？」林思彤笑著說。
這話好像沒問題，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三線通話讓氣氛變得意外地輕鬆。




一開始我們還在聊報告內容，討論該怎麼分工，後來話題開始偏離正題，談起學校的一些趣事。
「話說，最近學校裡的流言好像少了一點？」王曉彤忽然問。
「可能大家找到新的八卦了吧。」我說。
「也是。」她輕輕笑了笑。
「流言這種東西，不去理會就好了。」林思彤懶洋洋地說，「反正過幾天就沒人記得了。」
「說得好像妳沒被傳過流言一樣？」
「我才不在乎呢。」她輕輕哼了一聲。
「欸，我還聽說——」
「曉彤！」林思彤忽然提高音量，「別亂講話哦！」
「我還沒說什麼呢！」
「總之，不准說。」
聽她們這麼一來一回，我反而更好奇了：「到底是什麼？」
「沒什麼！」林思彤果斷封鎖話題。
「......好吧。」我無奈地笑了笑。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不行了，我該睡了。」王曉彤小聲說，「再不掛電話，我媽真的會進來了。」
「好吧，晚安。」我說。
「晚安。」
「晚安啦。」林思彤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話說，張子健，你是不是還沒睡意？」
「嗯？」
「沒事，隨便問問。」
電話裡的沉默持續了幾秒。
「好了，我掛了，拜拜。」她輕輕笑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我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回味著剛才的對話。
這種感覺......還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