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遊戲 THE Y FACTOR: 第二集 PART 2
2.
一隻貓在一條小路上打著呵欠走過。
在那隻貓身後有三個身穿制服的刑警。
「又是這間學校……這間學校到底是有甚麼詛咒啊？」
站在最右邊和正在說話的是一個穿普通警服的胖大叔。他的名字叫夏雨，碰巧和一個著名藝員同名。
「要是膠紙今天在的話，她一定會很興奮的說：「唉啊又是我解開我謎團的時間啦！到底藍夢橋是自殺還是被殺害？真相，在等我這個女版柯南調查後便會揭盅！」，可惜她今天不在。」站在最左邊的林展一邊回想一邊忍不住笑出聲。
一直站在中間，衣服的肩膀位置比其他警員多了兩顆星的龍天命卻甚麼話也沒說。
學林中學的正門就在眼前。
作為全港其中一個破案速度最快的警察，他只想盡快把這看似簡單卻帶有疑點的墜樓案解開，然後再協助其他分隊調查那宗疑似是連環殺人案開端的案件。
只是那時的他並不知道，這件墜樓案背後的真相遠比他想像中還要複雜。
他也不知道，這宗墜樓案和那宗引起全港轟動的案件實則有著某種很奇妙的關聯。
這件墜樓案只是開端，往後他將會和六個青少年的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經歷一場驚心動魄的死亡之旅，甚至有機會扭轉香港的命運。
命運正在高空以高傲的眼光俯瞰著他們，他們卻懵然不知的在追逐各自的影子，試圖改變陽光的軌跡。
只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 -
喵！
在一聲不知從哪兒傳來的貓叫過後，龍天命等人踏進了學林中學的校門。
他們很有共識的一起走向校務處。
在校務處前已經有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在恭候著。
「請進來。」
一見到警察出現，其中一個馬上打開校務處的大門，還朝另一個打眼色。
另一個見狀立即道：
「各位需要喝些甚麽嗎？我們這兒甚麼飲料都有。」
三個警察搖搖頭。
「那麼喝水吧！」
那個人轉身走向茶水間取水，另一個人連忙趁機道：
「我們學校其實一向校譽也很良好，這次有學生無故跳樓自殺我們也深表遺憾。夢橋一向成績好，在學校的人緣又好，我們學校對她亦不乏裁培，故她自殺 -」
龍天命一看見他倆那些努力想討好自己的舉動便知道那二人骨子裏在打甚麽算盤。
「藍夢橋墜樓身亡的真正原因到底是甚麽我們會調查的了，不必旁人告訴我們，」那人的臉登時沉了一沉。「還有，要是你們學校真是和藍夢橋的死無關的話，你們何必那麼害怕自己的校譽會被是次事件拖低？還是你們認為校譽比人命更重要？」
夏雨拉了拉龍天命的手，示意他是時候住口。
但對面那人的臉色已經沉得不能再沉。
這時另一個人也微笑著把三杯水端了出來，看見其同伴的臉色也愕了一愕。
「把水放在這兒便可以了，反正警官先生那麼棒，相信不需要我們的解說，他們也能很快我們給他們的資料解讀得一清二楚。」
那人指了指龍天命面前的一大堆資料。
「這就是你們所需一切關於藍夢橋的資料，你們慢慢在這兒看，看完若有甚麼真的需要的進來通知我們然後取走便可以了。」
說罷二人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龍天命等人所在的位置，直往更深入的地方走去，然後關上了門。
「那麼多資料我們怎找啊……」
夏雨把資料在桌上攤分開來，發現在攤開後資料竟然連桌也不夠放。
「不要緊，我們慢慢找一定會找到的。」
龍天命說罷把其中一個資料夾攤開來看，發現那是學林中學歷年來的分班名單。
沒記錯的話阿夢應該是4A班……
龍天命在一堆字海中搜索4A班的資料。
找到了！
「2014 - 2015年度4A班班級名單
1號 陳兆淇（女）
2號 陳敏（女）
3號 張慧（女）
。
。
。
32號 盧子學（男）
33號 滕若飛（男）
34號 藍夢橋（女）」
「這班級名單似乎沒甚麼奇怪的地方啊！」林展也把頭湊過來一起觀察。
「那前年的呢？」夏雨摸摸鬢角道。
「前年？你指的是她前年那班的班級名單?」
「對啊。如果藍夢橋真的被殺的話，那必然有動機。要找動機的話，當然要從她的過去著手。」
夏雨翻前了那份班級名單數頁，「2013-2014年度班級名單」等大字出現在眼前。
「找到了，她前年是在3C班！」
「2013 - 2014年度3C班班級名單
1號 陳君興（男） Chan Kwan Hing
2號 周奇（男） Chau Kei
3號 張文軒（男）Cheung Man Hin
。
。
。
27號 廖倩映 （女）Liu Sin Ying, Tiffany
28號 陸子桐（女）Luk Chi Tung， Cassandra
29號 莫綺莉（女）Mok Yi Lei， Sally
30號 藍夢橋（女）Nam Mung Kiu, Angel」
龍天命原本只是打算掃過這班級名單一眼便去看其他文件，但在眼睛快速掃描的同時他的表情卻僵住了。
「發生甚麼事了？這班級名單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嗎？」
龍天命不發一言的快速揭回2014 - 2015年度班級名單一頁。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果然是這樣！」
其餘二人把目光投至龍天命視線所至之地，在一開始還有點疑惑，在看了數秒二人也凝住了表情。
「2014 - 2015年度4C班班級名單
1號 陳君興（男） Chan Kwan Hing
2號 趙卓源（男）Chiu Chuk Yuen
3號 蔡柔（女）Choi Yau, Candy
。
。
。
26號 廖倩映 （女）Liu Sin Ying, Tiffany
27號 陸子桐（女）Luk Chi Tung， Cassandra
28號 馬澤六（男）Ma Chak Luk，Sixman
29號 毛家俊（男）Mo Ka Chun
30號 莫綺莉（女）Mok Yi Lei， Sally
31號 孫小兵（男）Suen Siu Bing」
「3C班有八成的人都原班升讀4C班，但這照理是不可能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中三應該是選科的階段，各人會依照自己的意願和成績於翌年被派至相應的班級……竟然有八成的人也懷抱著相同的意願升上同一班？這也實在太扯了吧？」林展一邊說一邊授索其他班的人員名單。
「就只是4C班是這樣，其他班的情況完全不是這樣……」夏雨指著4A班的名單：「就好像4A班，裏面的人幾乎來自於所有的班。啊！」夏雨忽爾呆了一呆，像發現甚麼新大陸般大叫：「3C班中只有藍夢橋來到4A班！其他人卻是到了B、C、D、E班……」
「拜託，夏叔你不要這麽大驚小怪，你已經做了二十多年警察……裏面的人會聽到的。」
龍天命瞪一瞪夏雨，繼續檢視著面前的分班名單。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去找前年的分科主任問問到底那年的分班到底是甚麼一回事。」
＊ ＊ ＊
「這些文件真的很重……就當體諒一下我這個老人家，你再替我拿一些吧林展！嗯?」
「但我已經拿了很多……」林展嘟囔著卻又不敢大聲拒絕。
「夏叔你就不要這樣欺負林展了。」
三人在教員室前停下腳步。
教員室透出微弱的光芒。
「裏面有人，希望是那個分科主任便好。」
夏雨低聲道。
「進去吧！希望幸運之神會眷顧我們。」
龍天命帶領其餘二人走進教員室。
教員室是很白很光亮的那種格局，老師和老師之間的桌隔得很分明。
那微弱的光來自教員室的盡頭，除此之外其餘地方並沒人。
當走至盡頭時，三人看見一個女人正坐在桌前不知在弄些甚麼。
女人看見三人後樣貌顯得有點驚愕。
「你們是……?」
三人取出警察證件。
「我們是警察，這次到來是想調查關於藍夢橋墜樓一案。你是王主任對吧？」
女人點點頭，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龍天命瞥一瞥王主任的桌子，看見王主任桌子左邊整齊地擺放了一疊英文作文簿，而面前的電腦螢幕則是漆黑一片。
「為何你們會知道我在這兒？今天是星期天，照理你們應不知道會有老師在教員室。」
王主任不住在擺弄自己那頭長曲髮的髮端，應是她極其緊張的緣故。
「是校務處的人告訴我們的。他們說你有時候星期日會回校改簿，所以我們就來嘗試找你。」夏雨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有甚麼想問我？」
龍天命示意林展問問題，自己則在旁觀察王主任的表情。
「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問了。我們想問，在前年分科的時候，你有注意到3C班的學生有超過八成的人也選商科班，即是4C班作為他們翌年想要進入的班別嗎？」
王主任的表情在瞬間變得有點奇怪，但很快便回復正常。
「這沒甚麼大不了的。當整班人感情好時，自然便想一起進入同一班……再加上他們當時的班主任在高中課程中主要負責教經濟，在耳濡目染下他們可能也培養了對商科的興趣。」
「真的是這樣嗎？那其他班為何沒出現同樣的狀況？」
「這我也不清楚……這你要問問3C班當年的班主任才清楚 -」
在說罷王主任立即像醒覺自己說錯話般臉色一青。
「王主任，你是不是在暪著我們甚麼？3C班的班主任有甚麼問題？你要知道在警方面前知情不報是很大罪的！」林展厲起聲道。
王主任眼神有點遲疑。
「說吧王主任！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王主任嘆氣，又緩緩的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我說了……就在正式選科前半個星期，3C班的正班主任楊承漢老師因為車禍而過世。」
「咦？」其餘三人同時微微張大了嘴巴。
「當時大約是五點多，據那些站在校園正門對面巴士站的同學引述，楊老師那時在校門拿著手機衝出來後，神情顯得一臉迷惘，也沒看清楚馬路上是否有車便跑過對面馬路，結果甫跑出便被一架大貨車捲進車底，手機被輾得稀巴爛的同時，他也傷重不治。」
「竟然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那這件事當時對3C班豈不是造成很大的打擊？」林展只覺得十分驚訝。
王主任點點頭，舉起兩隻手指。
「正確而言，3C班因為這件事「失去」了兩個班主任。」
「甚麼？」
三個警察一致彈出了同一句話。
龍天命沒想過他在此會聽見如此具震撼力的消息。
一開始明明以為是十分單純的一件墜樓案，現在似乎變得愈來愈曲折離奇……
「這是因為，3C班的副班主任康靜雯，正正便是楊老師的老婆。」王主任在說的時候又不自覺的擺弄自己的一頭曲髮：「他們在車禍前半年才結婚，而在車禍前三個月康老師更碰巧有了身孕。在聽見這個消息後，康老師因為太激動而流產，之後便請了長假到英國休養身體。故3C班曾一度交由其他班的班主任代為看管。雖然也不知道有沒有關係，但3C班在後來遞交選科表時有超過八成人也選了商科班。另外原本特別活躍的3C班，在經過這件事後也變得異常的沉默。於是為了安撫學生的情緒和尊重他們的意願，儘管有些學生的成績其實不太好，我們還是按照他們的意願把他們放進了商科班。這就是分班的真相。」
「原來如此……」
龍天命突發奇想：
「那我想問當年藍夢橋的選科表你們還有沒有保留呢？」
王主任托頭想了一想，逕自走至教員室的另一端，打開了一個橫櫃，在裏頭取出了一疊文件，然後又在當中選取了一張遞給龍天命。
「應該就是這張了，你們看看對不對？」
龍天命以銳利的眼光盯向那張紙。
「你們看，當年她是放商科班作最後意願，但她經濟的成績卻是全級第一……這不是很奇怪嗎？通常只有對你有興趣的科目你才會很認真讀，但藍夢橋卻竟然放文科班於第一志願，當她中文和英語的成績只分別是全級第67名和34名時 -」
這回換林展冷靜的分析。
「這的確是很奇怪沒錯，但不能因為此就斷定 -」
龍天命很大力的撞一撞夏雨的手臂，示意他是時候住口。
「那我想問康老師於何時會回來呢？」
王主任在聽見龍天命這樣問時暗叫了一聲。
「怎麽了王主任？你是不是又想起些甚麼？」
王主任帶點疑惑的點頭。
「我不知是不是碰巧還是怎的，但康老師於今晚就會從英國回到香港 - 」
三個警察對望了一眼。
「她說她已經準備好心情面對現實，和3C班的學生 - 」
＊ ＊ ＊
在三個警察踏出學林中學正門之後。
「我愈想就愈覺得不妥，當日龍Sir你不是在班房問有誰認識藍夢橋嗎？當時站出來的只有數個人，但全班實則有八成人也認識她……為何當時大家也裝作自己不認識她的樣子？這班一定有收藏甚麼秘密。」
龍天命搖搖頭：
「不只是這一班，我認為整間學校都在收藏一個黑暗的秘密，只是我們還沒發現。」
「為甚麼龍Sir你這樣認為？」
「當一開始到校務處的時候我已經覺得很奇怪：為甚麼學校要特意派兩個人來「守候」我們？要是這是學校真是清白的話，它根本甚麼小動作也不用搞。之後去到王主任那兒時我就更確定了 - 這學校必然在隱藏些甚麼，而且很不想讓我們警方知道。」
「王主任有甚麼問題？」夏雨瞪大雙眼。
「你們沒留意到嗎？當我們一去到王主任的座位上，她面前的桌除了一疊整齊放在隔壁的簿外便甚麼也沒有，而且連電腦也沒開。這會是一個正修改學生習作的老師應有的桌面嗎？我不認為是如此。」
「你是指，王主任今天是特意坐在那兒來等我們找她？」林展額頭在不知不覺中又佈滿冷汗。
「嗯。」龍天命用手摸一摸下巴，又道：「現在這件墜樓案最奇怪的地方是，它表面看似有很多疑點，但卻沒關鍵性證據證明藍夢橋到底是自殺死還是被殺死……」
忽爾龍天命右邊的褲袋傳來一陣震動。
他一向習慣把自己的私人手機放在右邊，左邊則放公事用的手機。
他的私人手機已經很久沒震動了，對上一次是纖體美容公司打來。
「你們先走，我會待會兒追上你們。」
說罷龍天命便停下腳步，接聽電話。
「喂，是龍天命這個蠢貨嗎？」
電話裡那把聲音，跳脫而帶有少女獨特的氣質……
莫非是她？
天命只覺心頭有一股暖流在湧動。
「你是趙卓楚嗎？」
話筒另一頭傳來很「十三點」的笑聲。
「當然是我啊！如不是我的話還有誰會打給你！」
果然是她！天命嘴角不自覺泛起一絲笑意。
「沒聽你的聲音那麼久，你的口還是那麽賤。」
楚楚再大笑了兩聲。
「我也很久沒見過你那賤樣。請問你何時賞面和我吃飯呢？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