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開試,就是考的時候,你感到度秒如年,然後考完了,你回頭一看,可以用三個字去總結,就是考完了。
 
 
當最後一科英文科口試也完結時,心裡面有一種釋放的感動,好像就是閉著一口氣,終於呼出的舒暢。
 
太好了。
 
從試場走出來,因心情大好,我在附近的球場徘徊,場上只有幾個年青人在打球,我則在一旁觀看得入迷。
 
忽然電話響了。




 
是阿曦。
 
「喂?」
 
 
「喂,阿樹,你係咪考完試啦?」
 
「係啊。你呢?」
 




「我都係岩岩考完,覺得都叫不過不失,你點樣?」
 
 
「應該死唔去掛,哈哈我覺得。」
 
 
「樹。」
 
「係到。」
 




「不如出黎慶祝一下?」
 
「好啊,去邊?」
 
「不如去沙灘好無?」
 
「去……沙灘?邊到?」
 
「屯門既蝴蝶灣好無?」她說。
 
 
當我到了屯門的沙灘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還要我是第一次來的,結果完全沒有概念怎樣走,最後只能依著海旁走,終於走到沙灘找到阿曦。
 
 
她自己一個獨自坐在沙灘上,望著大海冥想。




 
 
我漸漸走近她,輕聲問:「曦?」
 
 
「你黎啦?」她轉身望著我說。
 
 
「係,對唔住唔識行,遲左好多。」
 
「唔緊要……」她說罷又望回大海,我站了一回,便坐在她的身邊。
 
 
「呢度其實好舒服,海浪聲好好聽又可以望到星星。」
 




的確,有涼涼的海風吹著和海浪拍打聲,黑夜裡又有幾顆星星,這樣環境是清幽怡人的。
 
「係啊。」我回應一句。
 
 
接下來數分鐘,我們都再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感受和聆聽四周的環境,仿佛融為一體。
 
 
正當我深深呼了一口氣時,我的左肩感受到一陣重力。
 
 
是……
 
 
是阿曦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曦……?」
 
 
「比我挨住一陣好唔好?」
 
 
我能感受到我肩膀的肌肉扯得很緊,整個右臂及半身都因緊張而硬得像石化了一樣。
 
 
她的頭髮的髮香不時隨著海風飄送過來,幾根頭髮順著風向彎彎曲曲地起舞不停,看久一點,有點像我現在的心情。
 
 
我不敢亂動,她也靜靜的依偎著,二人就這樣維持了很久。




 
 
「多謝你。」
 
 
「唔洗。」
 
 
「多謝你陪左我咁耐。」
 
 
「都唔係好耐啫,一陣之嘛。」
 
 
「我係話……一直而黎。」
 
 
「我都多謝你。」
 
 
「我地識左幾耐?」她問。
 
 
「應該有三年。」
 
 
她把頭縮回然後說:「多謝你,係我好任性咁走左,然後又好任性咁返返黎,但你都好包容無嬲過我,呢幾個月黎都一路陪住我,對唔住……」
 
 
阿曦忽然說一些感性的說話,讓我不知所措。
 
 
「其實最對唔住既係,令到你同木下……」
 
 
「唔緊要啦,都過左去。同埋你都只係道出事實啫,無咩錯。何況佢都唔係中意我……」我愈說愈細聲,細得自己都聽不到。
 
 
她望著我,欲言又止的,好像有什麼說話想說出來。
 
 
「你記唔記得我同你講過嗰句?」
 
「邊句?」
 
 
「如果我地無分手……」
 
 
「嗯……」
 
 
她拍了我一下肩膀笑著說:「哈哈,唔洗咁驚。我只係想講,即使我地嗰時無分手,我諗,去到大專,大家有大家既生活、圈子,最後都只係分手收場。」
 
 
她眨一眨眼後說:「我諗,即使我地一齊返,我都無信心可以保持去到大專。」
 
 
「當然……你都無可能會同返我一齊。所以,做返朋友都幾好啊。」她又道。
 
 
一時之間,我發現我竟然啞口無言,一句說話都吐不出來。
 
 
最後,我說:「我地就做一世既朋友。」
 
 
我想,這個是我跟阿曦最好的收場吧。
 
 
中一開始兩年的暗戀;中三得嘗所願的戀愛;中四第一次的失戀;中六決定當一輩子的朋友。
 
 
這是不幸,或是幸運吧。
 
 
我們坐在沙灘上閒聊著,她說一句:「做朋友,唔係唔可以陪我一晚啊?」
 
 
就這樣我們就坐到天亮。
 
 
到分手時,她坐巴士回家,而我則坐地鐵回家,因太累的關係,我坐在座位上不知不覺就坐著了。
 
 
回到家後,我立時躺在床上睡得昏迷,直到下午三點多才睡醒。
 
 
吃了個早飯後,我打開電話一看,有一個訊息寄來,寄件人是阿曦,時間是我坐地鐵回家的時候。
 
 
打開一看後,我的心緊緊的揪著,馬上忍不住跑出門口。
 
 
在街上急忙的截了的士後,我往學校的方向去。
 
 
到了門口,那時放學的學生很多,我不知她走了沒有,又不知能否等到她,結果一個人在門口不停的渡步,幸好門口的守衛認出我,讓我在這裡等人。
 
正當我在想她是否已經走了時,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過來,我大叫了一聲:「木下!」
 
 
她似乎意料不及我會在這裡,吃了一大驚。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