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與暗之戰 - 月亮之戰: 第九章 心之所繫 (part 4)

        「那他們的下場會是如何？」

        保羅有點遲疑，但最終還是跟我說了：「你是知道的，如果他們將來在月球沒有戰死，他們會有不同的下場。有些會生存多年直至第二次進化被啟動，第二次進行是否必然會啟動，又或要多久才啟動，我也沒有絕對答案。有些十年內就會啟動，但亦有些會更久，甚至到死又沒進化第二次。若一旦進化被啟動，又成功進化兩次，當然就會存活下來，但若未能更進一步，他們就會因某些器官衰竭而死。只有能成功進化兩次的才能保存性命，存活下來。」我的確知道，但我還是期盼能聽到不一樣的答案。

        「那你能用威廉的方法幫助他們進化嗎？」

        「第一次進化的成功率較高，但每個人需要的輻射量都不同，也不易調教，如果調教失誤其實會引致立刻死亡，或是加速器官衰竭（事實上已合共有超過二百多人死亡或瀕臨死亡，經過多次實驗失敗後，保羅這才能較準確調教進化所需的輻射量），但要第二次進化就甚難。因為第二次進化用的輻射量遠比第一次進化高得多，未必每個人都抵受得住，過程中恐怕很多人還未成功便已死去！在你的例子中，幸運成份實在是非常之高！」

        我開始感到某種不祥預兆：「他們下場的各種可能性，他們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要進化，卻不知道要進化兩次。如果他們知道，恐怕會鬥志全失！」

        「你不能騙著他們呀！他們有權知道自己的命運和境況啊！況且他們有些之前根本從沒進化過，如果不進行第一次進化，或許會有更長的壽命。」

        摩比在旁一直沒說話，這時插嘴說：「成大事就免不了會有人犧牲！現在是要打仗來保衛地球，犠牲在所難免。自古戰爭中死亡的軍人總不會少，至少他們能參與保衛自己的星球，名垂青史。我的族人為了保護自己的星球，沒有偷生怕死的，難道地球人就不是？與狼人之戰結束後，我就會告訴他們真相，並會盡力幫助他們。」

        我沒有再爭拗，但腦中不斷回旋著「成大事就免不了會有人犧牲！」這一句話，戰爭中總有不少傷亡，這話一點沒錯。保護地球，人人有責，也沒有錯。但這番對話總令我感覺很不是味兒。或許這也正正是我不願承擔保衛地球責任的原因，一仗功成萬骨枯，我實在不願對這麼多人的生死負上責任。

        這夜我悶悶不樂，安娜特意走來安慰我。因我曾簡略跟她說過此事，我知道我不應對她說的，但這件事撇在我心裡著實不好受。





        她說：「每個人都不能選擇命運，也不能拒絕，只能回應命運！他們的命運都不是你可以為他們選擇的，如果這三百人沒進化，他們亦有可能在狼人侵襲時死去。而且就是沒有被刻意進化，他們亦可能自然進化。幸運和不幸本是雙生兒，人只看到現在一刻的不幸，但若能放長時間再看，人生本來就禍福交纒、際遇難分，能在命運中安然自處的就已是幸運。就像我，爸爸死去固是不幸，但能遇上光哥哥卻是我的幸運！」

        「遇上我才是你的不幸！」我笑著回答，我倆雙視微笑，被她安慰後，我的心情好得多了。

        由於這刻已偵察到在外太空遠處有大量不同物體集結，保羅也估計狼人大軍大約一星期內就會壓境，我們決定明天就出發去月球，爭取時間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