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剛第一時間出手,想用藤蔓抓住飛在空中的戒指。而李毫雖然慢了半拍,但也在看見之後第一時間出手。

然後兩人的藤蔓在空中相遇,互相糾纏在一起。

「你幹什麼!笨蛋!」李剛忍不住罵人。

「什麼嘛!我就是想幫忙!」李豪委屈得很。可是再說什麼都阻止不了鑽戒飛過他們頭頂。

我鬆開阿欣,掙扎着跳起來。阿欣也反應過來,一把捉住了纏住我的藤蔓。她用力一扯,垃圾豪的魔法居然被她徒手扯斷了。就連阿欣自己也沒想過居然這麼容易,垃圾豪到底有多垃圾?





我一把在空中捉住了公主的鑽戒,也不等戴上手指,馬上把阿欣和自己用葉子和魔力屏障包圍起來。

綠色的光芒從戒指射出,也從地上的魔法陣射出。魔法生成葉子,圍繞着我倆不停旋轉,捲起一陣狂風。國王的魔法飛越大半個大殿,最終剛好落在軟綿綿的一大團葉子之中,都被化解掉。而國王本人礙於風勢和葉子屏障,也只有舉手擋風,一時竟寸步難行。

我牽起阿欣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該走了!」

「嗯。」





我把公主的戒指戴上左手,輕輕一揮,樹葉屏障打開了一個缺口。我和阿欣手牽手,從缺口跑出去。

公主全身癱軟地躺在地上。她見我們準備逃跑,艱難地睜開眼看著我們。無力的雙目看不出她心中所想。會是不捨得嗎?還是祝福?

我沒有停下與她對話的閒暇,只能趁著在她身邊經過,向她說一句:「謝謝你,婉兒。」

簡單的一句道謝,聲音也不算響亮,但卻清晰地流入了公主的心窩。

阿榮終於,喚她的名字了。





公主輕輕地閉上眼睛,眼眶中的淚水卻溢了出來。不過,她的臉上卻是掛著笑容的。

我們從大殿奪門而出,身後盡是雜亂的腳步聲和「站住」、「別跑」之類的警告。

「樓梯有人!」阿欣警告說。

只見大批手持著兵器,全副武裝的士兵正從城堡下方沿著樓梯跑來。大殿設於皇宮三樓,雖然往上還有皇室成員和侍衛隨從的起居空間,但卻與大殿正門並不相連。

國王和公主從樓上下來,走的是接近王座一邊的專有通道。正門是朝臣走的,只有樓梯連接宮殿正門。

樓梯分開左右兩邊,從大殿正門出來,會先經過一個平台。平台盡頭是石欄,樓梯則自石欄的左右兩端開始延伸向下,各自經過一個「之」字形曲折處後,重新在地面一層會合。

士兵佔據了左右兩邊的樓梯。他們人數多,要突破並不容易。如果硬碰硬,恐怕會造成嚴重傷亡。

來的士兵有不少是剛剛在戰場上見過的戰友。他們有不少都是張鈞麾下的戰士。不算有多深厚的交情,但大家都是為青森奮戰過的同伴,最終如果要刀劍相向,絕對是一件憾事。





我站在石欄前,看着地上的兵馬。林國棟給予的這個待遇,連在戰場上的敵人炎志軍都未有過。當時的青森士兵都與赤砂士兵糾纏去了,真正面對炎志軍的,基本上只有打響頭炮的公主和與之纏鬥的我。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我向阿欣說。

我還未說是什麼想法,阿欣已經向我投以肯定的眼神。她微笑:「不行也就是死。也沒有什麼可以輸了。」

也是,前後都有追兵,逃不出去就是就地正法。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抱起阿欣,然後朝著平台的地板放出魔力彈。

魔力彈就像拳頭,一拳打在地板上。反作用力將我和阿欣往上推,我們借助這力量,跳過圍欄,朝著三層樓高度下方的地面跌下去。

在我腳底再次出現綠色魔法陣,我自下而上,朝我自己發射魔力彈。





只要好好控制魔力量不超過某個暴力水平,落在身上也不會痛。就像是女人鬧彆扭的時候朝男人身上打粉拳,情緒性傷害比真實傷害要高。

小魔力彈俾我用作減速、緩衝的手段,讓我和阿欣不至於直摔到地面上跌死。我的想法便是希望透過魔力彈的反作用力,將自己推起來,以取得類似浮空的效果。

但想不到小魔力彈面積小,難操控,只能協助維持下落速度,不能真正控制浮空高度。我們還是徐徐往下掉落。

我想着接下來該怎辦,卻不小心踏了空!

一失去平衡,想要再穩住就十分困難。我和阿欣失控地往下方掉落。

「傻瓜!」阿欣一把捉住我的左手,我們十指緊扣,她也接觸到了我手上的戒指。

新的魔法陣在地面上展開,大量的白色花朵不斷冒出來。他們像是爆穀一樣不斷膨脹,又如一隻大手一般朝著我們伸展過來。

我倆落在花叢之中,讓柔軟的花兒充當緩衝氣墊。突然浸入無數的花朵之間,視野中全是一片片白色的花瓣。它們緊密地鋪在一起,足以遮天蔽日。





天空逐漸變成視線範圍內的一個小點,光線太少讓我看不清四周的情況。唯一可以看見的光源只得戒指的綠光;手中的觸感卻仍然實在,阿欣仍然與我緊緊牽着手。

背上突然傳來了厚實的觸感,似乎是已經摔到底了。阿欣鬆開我的手,雙手撐地站了起來,隨著她不再觸碰鑽戒,魔法旋即解除。漫天飛花逐漸消散,四周也重新光亮起來。我也手腳並用爬起來,又重新牽起阿欣的手,往城堡正門飛奔。

軍隊的人已經堵住城堡的大門,正在向我們步步進逼。

「兩位請不要再跑了。」符昌守在前方,與我們面對面。他並未亮出配劍,手中的鑽戒也並未有發出綠色光。

阿欣並不認識符昌。但她也看懂了符昌是個能溝通的:「將軍。我們不是青森的敵人。」

「但你們是陛下的敵人。」符昌面有難色。雖然沒有直接並肩,但他也與我打過照面,見過我在戰場上的表現。數小時前還是戰友,怎麼突然就變成了叛國的人,國王要下密詔將其捉拿?

也是因為這疑惑,才讓他雖然把人圍住了,卻還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