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陸遊記——青森:森林之國與暗藏之火: 44. 救人
強力的水龍卷突然出現,將龍卷在其中。霎眼間,火龍竟然由獵人變成了獵物。
這並不是我的水龍捲,我的還未完成施法。
「小子!」張鈞的聲音從雲層下方傳來。他騎着自己的鳥,衝進了雲層。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張鈞居然能用上水屬性魔法!那水龍捲正正就是他所放的。
除了張鈞之外,下方有一大班空軍加入了戰線。他們往地上投下許多像種子一樣的東西,一接觸地面,加上雨水的滋潤,馬上便以極快的速度發芽,成長,就像傑克的魔豆一樣。
但青森軍的魔豆不僅會快速長高,還會把敵人捲起,綁住,當成營養一樣吸乾。
我剛剛從雲層穿出來便看到了不少被搾乾成了乾屍的赤砂士兵。場面有點嚇人。要狠起上來,青森人也是很厲害的。
掌握了空中的優勢,擠在森民大道上的赤砂軍就像是韭菜一樣,輕鬆便能收割一大堆。局勢漸漸地倒向青森了。
「抱歉,我來遲了!剛才有事忙。」
「不要緊。來得正好及時。」反正除了張鈞,其他將軍我一個也沒在戰場上見過:「接下來的攻擊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牠們餓壞了。」張鈞狡黠一笑。
「那就好了。」只要其他戰線問題不大,我便可以專心對付炎志軍。
戰場上仍然站着的赤砂士兵明顯少了許多,即使赤砂軍的隊伍仍然有一定長度,後方的將士正持續向前補充人手,但氣勢上就輸了不少。反而青森的主力已經從城中趕到,人數上的劣勢也獲扭轉。在對我們有利的環境下繼續交戰,我們贏的機會便會越來越大。
公主把炎志軍交給我之後,自己則前往戰線後方尋找戰俘所在的地方。按道理說應該在軍中較後位置,與糧草、主力軍等等距離較遠,以免被戰俘有機會做手腳。
由於森民大道不是平原,所以即使前方打起上來,後方也不能全部人湧上前增援。公主往下望去,一直延伸至今早被炸掉的壁壘遺址,長長的隊伍都是穿著紅衣的人。
因此,在萬紅叢中的一點綠也並不是那麼難找。
公主在衝下去救人之前,首先在鳥類朋友背上調劑了魔藥。先前對地牢守衛用的催眠藥見效不夠快,公主今次改為調製強力的毒藥。
這種稱為「忘心」的毒一旦被人體吸入,會腐蝕整個呼吸系統。只需很短時間,中毒者便會因為失去呼吸機能而死。雖然名稱對功能的形容不甚準確,但這名字總比「沒肺」要好聽。
雖然殺傷力大,但配方卻出奇地簡單。它跟催眠藥一樣,也是沒有使用任何稀有品種,用魔力生成數款常見植物即可調配。
要是以我們世界的說法,這是生化武器。對於宏大陸諸國而言雖然不存在現代化的人道約束,但這種殺傷力大的武器,也早已被學院列為禁忌,不許老師教,也不許學生學。萬一有哪個學生學了,回家自己調,絕對會是個災難。
反而軍隊之中一直有保留配方。公主也是從藉着皇室成員的身分,這個途徑學習的。
不過公主並不是炎志軍,惻隱之心還是有的。所以她調整了忘心的成分比例,降低了配方的毒性。今天所用的配方會讓人呼吸困難,咽喉、肺部好像被灼傷一樣痛苦,卻不會死。
說起來,炎海夏的死狀,跟中此毒的症狀有些類似。不知道父王他們有沒有朝着這個方向去查過?
公主用最大努力調配好毒藥,然後又調好了能夠防止中毒的解藥。解藥的配方能夠中和毒藥中的腐蝕性成份,讓人對毒藥有抵抗力。調好之後先給自己用上。只需要稍微吸入一點即可。
「公主殿下!」有人從公主身後叫住她。公主轉身一看,原來是張鈞的副將符昌。他帶着另一隊飛行小隊來支援公主殿下。
公主對他的印象也像對張鈞一樣不錯。當初在森林裏被阿榮和阿欣所救之後,阿榮和阿欣就是擠進了他的房間住。
「我要把俘虜都救出來。不能再讓更多人犧牲,也不能讓軍隊留有後顧之憂。」公主簡單向符昌交代了計畫,然後將條配好的毒交給他。
「投毒交給你,我負責向自己人投下解藥。」
是時候行動了。
公主將揮發性的毒和解藥分別用由魔法生成的木瓶子盛著,繫在箭頭上,然後捉緊座駕,俯衝而下。
風吹得她的頭髮都亂起來。迎面而來的風聲響得她幾乎什麼都聽不見。眼前的景物急速變大,她距離地面越來越近。直至她下降得足夠低,能夠清楚看見地上人們的臉,才猛地拉升,改為水平衝刺。
公主拉開弓,瞄準目標。看着飛速後退的景色,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正在急速跳動着。
不行,不能射失,要讓每個青森人都能吸到解藥!一定要穩住,穩住!
公主屏息靜氣,心裏數著距離和時間。距離目標越來越近,赤砂人當然也看見她了,正朝著她丟火球。幸好她的鳥類朋友飛得夠快,全部躲開了。
就是現在!
公主飛到戰俘群的上空,可憐的青森人被綁着雙手,正被嚴加看管著。公主對準群體的中央,將繫着解藥的一支箭射出。
箭精準地落在人群中央的空隙之中,沒有砸中任何一個人。其實即使砸中人也不會死啦,箭頭都換成了瓶底圓潤的小瓶了。
箭頭上的小瓶一撞到地面便隨即碎裂,讓內裡所含的解藥釋放出來,淺藍色的藥粉在空中散開。
地面上的青森人在公主還在挽弓低飛的時候已經認出她來。他們看見她無一不是燃起了滿心希望。公主民望一向高企,國民向來對公主非常信任,因此大家對這種聞起來挺芳香的藥都沒有懷疑。
吸入了就吸入了吧,還怕公主會害青森人嗎?
反而是赤砂士兵害怕那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一邊急忙捂住口鼻,一邊高聲呼喊着「敵襲!敵襲!」因為口鼻都被捂著,所以呼喊的聲音特別小。
聲音這麼小,自然無辦法在符昌的小隊投毒的時候發出警告。
符昌已經等到解藥完整擴散,每個想救的人也吸入了解藥才正式展開行動。數百隻飛鳥用爪抓着炸彈飛越戰場上空,有些體型較大的鳥帶着人類騎師,體型較小的則只帶了炸彈。鳥兒鋪天蓋地的飛來,一時之間連天空都暗了下來。
赤砂人只見到有些東西像雨點般從上方掉下來,但仔細看看似乎又比雨點大一點。直至那東西真的砸到赤砂士兵的頭上,他們才了解到這是一瓶小小的木瓶子,外殼十分脆弱,一碰即碎。碎裂後馬上會有些紅色的粉末隨著空氣飄散在空中。
他們還在疑惑到底那是什麼,便突然感受到喉嚨、鼻咽的劇痛。那種痛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腐蝕自己的呼吸道一樣,不斷地灼燒著咽喉。
赤砂人不怕火,所以從來都沒有概念,被火燒是什麼感覺的呢?不過他們今天便享受到那種痛苦了。
赤砂人哇哇大叫地躺在地上滾動著,都痛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打仗?
然而除了天降橫禍,還有更糟糕的事情要發生。
道路兩旁的山林突然出現大批野獸,獅子、老虎、豺狼、黑熊⋯⋯各種森林裏常見的肉食性動物紛紛湧出來。牠們對準了躺在地上打滾的赤砂人就是一頓撕咬。雖然公主的毒沒有狠心讓人毒死,但餓了很久的野獸可不是這麼容易便能放過大餐的。
公主見場面已經受控,降落在戰俘們所在的地方。她一落地,馬上便受到所有人的歡迎。有拍手的,也有歡呼的。
公主的民望本身就高,今次還要親自帶隊把上百人救回來。就算來得有點遲,救不了先前已經犧牲的一部份人,但公主一個少女,身嬌肉貴卻親自上戰場救回了這麼多人,已經盡力了。
「有沒有人不舒服需要治療?」公主叫停大家的歡呼:「能自行移動的,請隨我一起撤離!不行的話由飛行隊帶走,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