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佢分開後,我又搭巴士返番旺角搵林惠。

一星期循環咗五次嘅門鈴聲幾乎成為魔咒,林惠不情不願咁開咗門,靠喺門框邊冇好氣地抱怨:「周生,你而家係咪將呢度當做你第二個屋企啫?」

我自知理虧,隨即陪笑道:「惠姐呢度能量好嘛!風水寶地,係人都鍾意去啦!」

佢無奈咁翻咗個白眼:「入嚟啦。以前你同昕然一齊嗰陣都未有咁癡線,頂多搵我占吓卜咋。個十八歲𡃁妹到底灌咗乜嘢迷魂湯藥俾你?」





「昕然?」聽到呢個名,我有啲走神。

原來唔經唔覺,我已經好耐冇諗起方昕然。

唔知係咪喺經歷重大創傷之後大腦產生咗自我防衛機制,選擇性咁遺忘不堪回想嘅記憶呢?

「你個樣好似話緊俾我知你愛𡃁妹已經勝過昕然喎。」

林惠講嘢素來一語中的,我都明顯感覺得出自己重視Kama多過以往任何異性。





我坦然承認:「大概真係『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愛情就係喺將愛未愛嗰陣先最有吸引力。」

Kama話齋,處喺若即若離嘅階段會令人有無限趨向結果嘅感覺,即便係錯覺,即便係幻覺都無所謂。反正人對愛情嘅追求,向來都只係一種抽象嘅感覺,而冇具體嘅標準。

就好似方昕然本身都唔係我鍾意嘅嗰種「乖乖女」,但我地依然展開過一段為期四年嘅戀愛。

中學時期,我算得上品學兼優、名列前茅嘅好學生;而方昕然喺課堂上從來唔係訓覺就係偷食嘢。班主任喺開學前就早對佢有所耳聞,希望我以身作則做佢嘅榜樣再加「看」實佢,就安排佢坐左喺我隔離。

「近朱者,近墨者黑」固然有理;可惜佢冇到,我反而黑咗。





有時,佢食唔曬個麵包,會搣一半俾我,搞到我成為咗共犯。

有時,佢冇做到份功課,又唔想罰留堂,就會「參考」我嗰份。

有時,隨堂小測佢唔識,就會暗示我將張紙推埋過去佢嗰邊。

有時,佢僕喺檯上訓覺,我會擔心佢凍親,披自己件外套俾佢。

有時,我哋上完體育堂,佢直接攞我支水飲,我一啲都唔介意。

有時,察覺到佢聽唔明,落堂後我就會好有耐心地教多佢幾次。

雖然方昕然絕對稱不上乖學生,唔會係我鍾意嘅類型,但試問邊有男人會拒絕到明眸皓齒,短髮及肩,性格主動又帶點俏皮,略為強勢卻不失可愛嘅女仔同自己朝夕相處?

慢慢地,我哋之間日久生情,只係礙於唔敢捅破層窗戶紙所以心照不宣咁冇踏出嗰步。





直到嗰年學校旅行日,喺大家都忙住起爐同洗食材嘅時候,方昕然無端端拉住我跑咗去沙灘嗰頭。

銀礦灣相對偏僻,沙灘上幾乎見唔到人影,我跟住佢一路行到最入先停低。

我冇好氣咁問:「搞咩呀?你咪偷懶唔幫手又拉埋我落水啦。」

佢企係我面前,抬頭再趷高腳,面頰染上咗少少紅暈,喺陽光照耀下顯得白裡透紅,似足鮮嫩多汁嘅水蜜桃

忽然間,佢湊近我耳邊輕聲講:「周孟霖,做我條仔得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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