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府沒有辦公室1: 眷屬2

「白牢」，就是幽鬼在地府犯錯後，會被翼鬼送去的地方，據說那裏空白一片，你聽不到任何聲音、沒有景色、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可能關進白牢一年，卻恍如經過數十年般久。

聽說那裏沒辦法睡覺，所以不會出現睡個覺醒來便能離開的情況。不論是人類還是幽鬼，盯著一片空白的廣闊空間久了，自然會忘記很多事情，最嚴重的是忘掉自己的身份和一切記憶，如初生嬰兒般重新接觸這個世界。

簡直是精神上的折磨和束縛，但仍然有很多無法控制自己行為的幽鬼，因為犯錯而被抓進白牢。這就是為甚麼地府長期都空蕩蕩的樣子，街上死氣沈沈的原因。


就在隔天晚上，我們四個又聚首一堂，到一座小山丘上玩樂，人間好像還將這活動起名為「double dating」。

「甚麼？！你們成為情侶了！」綠瑤驚訝得大叫起來。





川流無奈說：「怎麼妳一臉不相信的反應？之前不是妳一直在傳我們倆的緋聞嗎？」

「不是啦，我不是不相信你們成為情侶，只是吃驚你們竟然拖到昨晚才表白，應該早就要在一起才對吧？」綠瑤思考一會，擔心的問：「該不會是以前我一直陪在美夜子身邊，導致你沒機會表白吧？如果是這樣我向你們道歉。」

「不是這樣啦，只是剛好昨晚的氛圍比較適宜表白。」

「想不到我們四個竟然都在同一夜，跟心儀的對象成為情侶，這是緣份吧！」

綠瑤向身旁的小次郎撒嬌，換來他的一抹微笑，讓我不禁回想起今早上班前，綠瑤對我說的事……






***


今天清晨時分，川流回家後我便準備換衣服上班，此時綠瑤回到家中，低着頭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好奇問：

「怎麼了？小次郎拒絕了妳？」

很對不起綠瑤，因為我是懷着一絲希望去問她。





「不，他接受了我的表白。」

「所以…小次郎是妳的男朋友了？」

她點點頭。

「那妳幹嘛一臉很失落的表情？」

她抬頭看向我，眼神仍然毫無生氣。

「他接受的那一瞬間，並沒有我想像中那麼高興…」

「他該不會是很無奈地接受吧？」





「不是，他一開始是有點受寵若驚，然後很正常地接受，跟平時的小次郎一模一樣，並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

我開玩笑說：「那也不代表甚麼啊，妳不會以為他當下會開心得跳起舞來吧？」

「我表白之前，的確有幻想過這種情況。」綠瑤認真地說：「妳猜他該不會是從沒把我當情人看待吧？」

我瞬間呆著，是綠瑤想太多了…

「只是小次郎的性格比較含蓄而已，我肯定他心裏一定很激動。」

「可能，真的如妳所說那樣。」綠瑤向我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於是我多花了十分鐘安慰她，總算讓她不再難過，我才離開家門……






***


「不管怎樣，都先祝賀大家終於找到各自的眷屬了！」

綠瑤點燃煙花，如同盛載這句祝福送上天空，隨後爆開。

看到小次郎和綠瑤相互依偎在一起，似乎今早綠瑤悶悶不樂的事早就忘光了，我趕緊別過頭來，靠在川流的肩上。

他溫柔的摟着我，一起欣賞着遠方一個又一個爆開的煙火，眼眶不知怎的變得水汪汪，可能是因為，旁邊陪伴我看煙火的，不是自己愛的幽鬼。

原以為自己是妒忌綠瑤或是小次郎有情人相伴，但現在我很確信自己是真的愛上小次郎，而且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不行！我要控制自己，我不可能奪走綠瑤的男朋友，更何況我自己也有男朋友，這樣做不就會變成四處勾引，曾經那類討厭過的幽鬼嗎？





就在這時，川流輕輕幫我擦去淚水，冷不及防地送我一句：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

我微微點頭，內疚感緊緊抓著我的心，感覺自己是欺騙川流感情的賤女生。

「啊對了，我正式宣布，明天我會寫信給村正和楠木分手。這樣，我就可以全心全意愛小次郎了。」綠瑤喊話道。

小次郎欣慰的說：「妳變了，變得更好、更專情…」

「那你會更加愛我嗎？」

我在想，該不會到了這個時候，綠瑤還是懷疑着小次郎吧？

「我…當然會啊，這是甚麼問題呢。」





他笑了笑，輕力捏一下綠瑤的臉頰，但似乎她不太滿意這個答案，盡力忍著不顯露出來。只是我認識綠瑤太久了，這點細節當然逃不過我的金睛火眼。於是乎，我插嘴安慰道：

「小次郎本身已經很愛妳了，現在還『更加』愛妳，這份愛是多到滿溢了吧。」

「彼此彼此，妳和川流也很恩愛啦。」綠瑤含羞地笑着，看來我的說話奏效了。

交往後的第一晚，大家臉上都掛滿了幸福快樂的表情，除了我以外…

準確一點來說，是只有我幸福的表情是裝出來，我不確定自己對小次郎的感覺能否隨時間的流逝而慢慢沖淡，繼而去愛上川流。事情若是循這個方向發展，當然是最好不過，直接來個大團圓結局。

只可惜，凡是與愛情有關的故事，都只會通往一個災難般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