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星期六,按照Jason約定的時間,我和玲姐乘火車來到達上水站。走出站外,看見Jason 和其餘一眾同學,以及幾個他的親戚朋友。

「壽星仔,我們是否遲到呢?」雖然我沒遲到,但看見這場面,不得不這樣說。

「沒事,他們早來到而已。」Jason輕拍我的肩膀。

Jason查看邀請名單,對照現場的人數,確定後就拿出手機,好像是在通知某人做什麼。

事實上,在90年代初期,手機是尚未普及,況且網路也不完善,使用上也不算方便。但Jason一向喜愛新事物,擁有這新科技產品也不出奇。





過了一會,一輛大巴駛過來,停靠在路邊,Jason對各人說:「上車吧!」

Jason 爺爺的村屋距離火車站頗遠,所以他特意安排大巴接送。我們一路上欣賞車外風景,而車廂內其他同學七嘴八舌地談天說地,氣氛熱鬧。

我留意到不少同學帶同伴侶來。其中當然包括自稱「戀愛專家」的Henry ,但我發現陪同他來的,並非前幾天看到的新歡。

坐在車廂最後排座位的是Amy,她旁邊的男士,應該是她的男朋友吧?但看來不是同校的。

Amy也看見我,就揮手跟我打招呼,我禮貌地笑著回應。玲姐注意到我的舉動,在我耳邊說:「她也是你的前度嗎?」





「不!我沒那麼多前度。」我搖頭說:「她是我前度的親密好友Amy。」

「那麼你的前度叫什麼名子?」

「她叫Betty,但她不在這裡。」

「我知道。」玲姐說:「你們這次聚會,同學之間談話很有可能提到她的名字。」

「提到又怎樣?」我還是不理解。





「也許我會聽到一些關於你和她的有趣事情。」

「已經過去的,還有趣嗎?」

「原諒我吧?女人就是那麼『八卦』嘛。」她嬌柔地說。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搖搖頭說:「我沒話說了。」

「放心吧,我只是豎起耳朵而已,沒其他的。」玲姐靠在我肩膀說:「況且我不懂英文,廣東話也不標準,還是少說話吧,免得他們把我當笑柄。」

「不會吧?」

我話雖如此,但玲姐為了陪我來,故意不施脂粉,以素顏示人,配合她天生的「童顏」,看來與一般少女差不多,估計難以她的真實年齡。

此外,玲姐穿了束胸內衣,不讓豐滿的上圍成為焦點。唉!為了讓我好過一點,真難為她了。





車程中途,Henry走到我身旁,說:「可否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

「沒問題。」我怎會說不。

「Hi,我是Henry。」Henry探頭看著玲姐。

「我叫玲玲。」玲姐以天真的語調說:「聽說你是戀愛專家,Ronald經常提起你啊。」

我暗自偷笑,要不是事前跟玲姐提及過此君,恐怕被他揶揄一番。

Henry呆了一下,尷尬地說:「你們見笑了,同學們有疑難,我只是提些意見。」

玲姐緊靠我的肩膀,對Henry說:「希望你多提點Ronald,讓他不要傻乎乎的。」





「哈哈!玲玲小姐,我沒那麼厲害,感謝妳的抬舉啦。」

沒想到玲姐率先對他恭維一番,使他沒有機會鑽我們的空子。最後,Henry幽默地對我說:「江南美女果然與眾不同!Ronald你走運了。」

這一回,也許玲姐講話多了,竟然讓Henry猜出她來自「江南」。(據了解,所謂江南地區,包括上海、杭州、蘇州等等。)

幸好這時候Jason告知差不多到達,我也趁機勸諭Henry返回座位,以免他繼續追擊。

大巴終於來到圍村大閘門前,各人紛紛下車,看見一個精神奕奕的老人家站在門外,我們都猜測是Jason的爺爺。

經過Jason 的簡單介紹後,我們都主動仿效Jason ,同樣稱呼這位年邁長者為「爺爺」,逗得爺爺呵呵大笑。

我們魚貫進入圍村,剛好遇到Amy和她的男朋友來到我旁邊,就打趣問她:「我還沒認識妳的男朋友。」

Amy尷尬地說:「他名叫Ivan,我們是同一家教會的。」





我想起來了,Amy是教徒,難怪她選擇男朋友也是相同宗教。

Jason的生日晚宴主要是盤菜,我們一眾到賀者,都感到異常興奮,也許因為我們很少吃盤菜吧。以前讀書時,老師也曾說過關於盤菜,是一般圍村居民在節日慶典時,用來招待親朋。

這晚的盤菜宴,材料都很講究,而且大都是貴價食材。正所謂鮑篸翅肚,式式俱存,我們全部都興高采烈地品嚐。

Jason 的爺爺喝了幾杯美酒之後,開始講述一段關於他的英雄事蹟。原來在抗日戰爭期間,香港曾經歷「三年零八個月」的日治時代。在那個時期,爺爺是「江東縱隊」一員,殺過不少敵軍。

平日不愛上歷史課的我,這一回竟然聽津津有味。也許因為爺爺是親身經歷,說來娓娓動聽,引人入勝,不像歷史老師般的平鋪直敘。

話說回來,這晚的主角本來應該是Jason ,但光彩全被爺爺搶去,不知道他心裡有什麼想法。但我眼見Jason的臉面總算掛著笑容,似乎毫不在意,看來他不會介意爺爺搶了風頭。

在吃飯期間,Jason爺爺的酒量不俗,而且面不改容。我和玲姐事前商量過,為避免酒後多言或失言,我們就決定盡量少喝。幸好到賀的人,很多都能喝,並主動向爺爺敬酒,才沒有人刻意注意我和玲姐。





對於Jason,我當然沒有忘記祝賀他。我拿著半杯啤酒,走到他面前,說:「壽星仔,我們來乾一杯。」

「好的。」他說完就與我碰杯,然後一口喝掉,接著說:「別喝醉啊!留待後天的慶功宴再喝吧。」

「當然啊!我們盡力去踢,起碼要進他四五球。」

我和Jason談及的,是校際足球比賽,其他同學聽見此事,都非常雀躍,紛紛舉杯預祝我們勝利。但唯獨Amy的男朋友Ivan沒什麼反應,也許沒有共鳴感吧?

到了大約十點多,Jason爺爺似乎喝得差不多了,在家人的攙扶下,率先回去休息。

我們一眾到賀者,包括Jason 的長輩、親戚、朋友都紛紛離開,而剩下來的大約有二十幾個同學以及其伴侶,由於早已報名留宿一晚,就由Jason帶領我們去住宿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