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翠斯夢遊仙境: 第二章 仙境不是仙境 --- #46
到底吐了多少次,碧翠斯根本算不清,她可能要把重現球摔破讓景象重現一次才能算得到嘔吐的次數。
但如果把重現球現在摔破的話,那辛辛苦苦記錄下來的畫面對全沒了。
今天早上碧翠斯還苦惱要怎樣去用在精品區買來的重現球去記錄生蠔小姐被拍攝的場面,誰知道晚上就有一隻企鵝大量地把生蠔小姐買下來。
牠這樣大量地購買,就必須動用到送貨服務,這使碧翠斯非常容易追蹤到,成功讓碧翠斯找到了進食生蠔小姐的場面。
她根據了海龜的教學,啟動了重現球,把企鵝生吞生蠔小姐的畫面全錄下來。
說是拍攝者見死不夠嗎?碧翠斯倒是有試過進入別墅拯救即將被吃掉的生蠔小姐。
然而窗戶是特製的,就算用鎚子都不一定能輕易打破,更何況碧翠斯只有拳頭。
就連大門都是特製,能夠做到內外同時上鎖,沒有鎖匙絕對打不開。
那個時候碧翠斯唯一能做的是把非常殘忍的畫面記錄下來,再把畫面於社區中重現,把真相告訴其他生蠔小姐以阻止同樣事情再發生。
現在,碧翠斯得到了畫面了,她可以直接回去社區,把畫面重現在各位生蠔小姐面前,但是只有這一個畫面就足夠嗎?
碧翠斯在一眾被洗腦的生蠔小姐面前信用度幾乎是破產的,光憑一個畫面,說不定會被生蠔小姐們說這是個別例外的事情。
上次偷進社區而沒有被發現,是走運,但運氣又能走多少次?說不定下一次偷進去就已經是最後一次了。
碧翠斯必須要做好齊全的準備,她要一擊即中,讓生蠔小姐們相信她帶進來的真相。
因此她強忍住現在就帶重現球去社區的衝動,決定再花幾日記錄畫面。
只要錄取到更多不同觀眾進食生蠔小姐的畫面,就能證明到觀眾吃掉生蠔小姐並非個別事件,而是必然的事實。
接下來幾天,碧翠斯便開始了自己的計劃。
白天的時候,她會留在別墅照顧海龜,然後好好休息。
到了晚上,她會低調去到劇場館,在購物環節過後跟蹤被買下的生蠔小姐,然後把牠們被吃掉的畫面記錄下來。
至於海龜,隨着碧翠斯的照顧,以及生命樹果的滋潤,氣息越來越好。
身體上的傷口已經快速癒合好,四肢已經能夠活動自如,可惜的是眼球沒辦法長回來。
碧翠斯送給了海龜一個黑色眼罩,讓牠空洞的眼窩不必外露,使牠的樣子不必那麼嚇人。
戴上了眼罩的海龜看起來非常有戲劇性,如同海盜船長一樣,可能挺受小孩子歡迎,碧翠斯還笑問牠要不要把手裝上鐵鉤子,這樣看起來更受歡迎,只聽海龜有點不滿地說會考慮。
對於海龜的身世,碧翠斯一直以來都沒有過問,她其實就連海龜的真名都不知道。
海龜也是一樣,牠對於把牠從死亡邊緣拉回來的恩人身世全不知情,甚麼連碧翠斯的名字都不知道。
然而兩者卻十分信任對方,這就是受助者與助人者之間的信任嗎?即使兩者從不認識。
不過她們兩個很快就要分別,因為碧翠斯的假期很快就接近尾聲,皇后給予碧翠斯的假期只有七天,然後現在來到了第六天。
當明天到來,碧翠斯就要離開奇海渡假村,要返回去獅子國收拾心情準備之後的工作,因此,碧翠斯的計劃必須要在今天實行,她只剩最一個機會去使生蠔小姐們相信她,從而作出改變。
她決定這次不再偷偷摸摸,她要光明正大走進劇場館,使用她作為特等席的權力與生蠔小姐們接觸,並在今晚的演出前說服牠們。
於是碧翠斯穿起了第一天前往劇場館時的服裝,頭載小禮帽皇冠,充滿了氣勢和自信,像極了貴族。
她開始想像自己是母親,她模仿起皇后的語氣和舉止,開始在這一個沒有聚光燈的舞台上演出,上演她自己的故事。
才剛來到劇場館,負責接待的人魚便嚇了一跳,因為牠並沒有收到任何事情通知道,不知道要迎接特等席貴賓。
「公…公主殿下,午安,請問有甚麼可以幫到你。」
碧翠斯沒有理牠,因為她知道換作是位高權重的皇后也不會回應這種身份低下的接待員。
她只是大步大步走入今晚上演海象劇場的場館,「碰」一聲的推開大門,這一下把所有工作人員嚇到。
「全部都給我離開這裡。」
碧翠斯以皇后的語氣大叫,不理會工作人員正在忙還是正在偷懶,總之要牠們全部離開場館。
工作人員還未搞清楚發生甚麼事,但牠們認出了碧翠斯是公主殿下,所以乖乖地服從了命令,立即以飛快的速度離開場館。
「公…公主殿下,大家都離開了,就沒人工作,工作進度會落後呀。」
「去跟海象先生講,跟我講幹嘛,卒仔。」
那是母親的語氣,高傲無禮且自大,這是得到最大權力的人才能講得出來的語氣。
「我…我這就去…」
「快!」
負責接待的人魚就這樣跑了開去,碧翠斯只花了幾秒鐘就把場館裡所有工作人員全部叫走。
為了爭取時間,她立即衝到控制台那裡,輸入了因為木匠大意而留下來密碼,把舞台地面打開了來,通往生蠔小姐們的養殖場就在舞台之下。
碧翠斯快步走,衝到舞台邊,然後二話不說跳入水中。
撲通!!
一下入水聲讓原本正在排舞的生蠔小姐們打住,牠們的目光紛紛落到碧翠斯身上,只見她慢慢沉下來,最後站到沙地上。
生蠔小姐一個個圍了上去,好奇着從外頭來的碧翠斯。
本來大家都想表示友善,直到其中一隻生蠔小姐認出了碧翠斯就是曾經詆毀海象的那個女孩。
「是你!你是碧翠斯!是那個大壞蛋!」
牠大叫,然後一眾生蠔小姐開始燥動起來,把原本要露出來的善意全部收起。
「聽我說,我是來幫助你們,你們都被海象利用,你們被在表演之後被賣去給觀眾吃的。」
「我們不會信你!」
「快點滾出去!」
「我們討厭你!」
「滾呀!滾呀!你再講海象爸爸壞話就對你不客氣!」
群情洶湧,根本沒有一隻生蠔小姐要聽碧翠斯講話,當然也沒有任何一隻會相信她講話。
碧翠斯只好立即使用必殺技,那就是她已經準備了好幾天的重現球。
她把重現球掉到地上去,然後把它踩碎,一陣違犯物理定律的煙霧立即爆散出來,把直徑五十米的地方重重包圍。
生蠔小姐們未能搞清楚發生甚麼事,但一幕叫牠們震驚不已的畫面就在牠們眼前上演。
尖叫聲,尖叫聲,尖叫聲,無數的尖叫聲四起,這聲尖叫聲都是來自過的去影象,是一隻隻生蠔小姐被企鵝大享生吞活吃時的尖叫聲。
「碧翠斯說得對,我們在表演之後會成為晚餐。」
「我們要想辦法回去社區告訴大家知道。」
「嘿嘿,恐怕有些難度呢。」
在重現的影像中只見企鵝大享舉起一把大大的餐刀,一下子就把其中隻生蠔小姐一刀兩斷,並用叉子叉起斷開的下肢吃下去。
只剩上半身的生蠔小姐在同伴同前斷了口氣,牠的同伴被嚇得尖叫大叫,不過尖叫聲很快就消失,因為牠也被吃掉了。
重現球只能記錄五分鐘的畫面,當畫面全部重現過後,煙霧就消散到就似從不存在的一樣。
雖然只有五分鐘,但已經足夠讓觀看到這一幕的生蠔小姐全部震攝着。
原本洶湧的情緒平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打從心裡顫抖出來的恐懼,其中一隻生蠔小姐抖動着嘴唇,努力擠出話來,說:
「不…不…這是騙人的…這畫面是偽造的……」
正如碧翠斯猜測的一樣,即使如此真實的畫面重現在眼前,依然有生蠔小姐不會相信。
不見棺材不流眼淚,碧翠斯早就料到這個情況,所以她早就準備好其他紀錄了觀眾進食買回來的生蠔小姐的畫面。
她順序遂一把畫面重現於生蠔小姐們面前,殘忍到令人想吐的畫面一幕幕地重現起來。
尖叫聲響完又響,咀嚼的聲音,生吞的聲音,切割的聲音,還有觀眾進食後歡樂的笑音,大家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下子,再沒有生蠔小姐不去相信擺在眼前的真相,再也沒有生蠔小姐質疑碧翠斯的說話。
「我們…我們會被吃掉……」
「我們這麼努力表演,原來是為了賣給爸爸吃掉……」
「我們只是食物……」
一隻隻生蠔小姐坐在地上,有的哭了起來,哭得臉上的妝都化了,有的把戲服掉到一旁就似是掉垃圾的一樣。
每一隻生蠔小姐猶如一條沒有了夢想的鹹魚,死氣沉沉,毫無生氣,跟剛剛告白後被拒絕的男生一樣失落,那是夢想破滅了的表情。
碧翠斯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壞事一樣,把所有生蠔小姐的明星夢都粉碎了。
但這都是為了牠們好,因為牠們繼續表演下去,只會繼續輪為食物。
「大家,打起精神來,在這裡只會輪為食物,我們趕緊逃走吧!」
「…逃走?」
「沒錯,逃出去了後就自由了,不必再表演,不必再被吃掉!」
「…不再表演?不再被吃掉?」
「跟我一起逃出去吧!但是要快,工作人員們隨時會回來!我們趕緊逃吧!」
碧翠斯邀請着各位生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