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保羅有點遲疑,最終還是點點頭,「那我們分頭行動,你找朋友,我準備物資。我們明天見。」臨走前他給了我他的地址,讓我之後去找他。跟著我們就分開了。我在走之前放走了四個匪徒,並警告他們不要再在此出現。

離開了酒吧,想到可能以後再也不能來這裡吃熱香餅,我感到一陣扎心,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認清方向。我在附近再偷了另一部車,然後向著咸美頓的居所出發。在車上我回想起媽媽死時的傷口,的確似是狼抓。而且我曾經去找過法醫官,他也說過懷疑是野生動物造成的傷口,但因案發的現場是在城市,並在一個掩上門的室內,所以他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難道我媽媽真的是人狼所殺的嗎?真的有人狼嗎?我實在不能確定,但灰衣人保羅就無論如何都不像我的殺母仇人,否則他也不會輕易放過我。

我把車駛去細威的家,他的家位於眾人居所的中央,所以我們較常到他的家集合,我非常小心,避免被人跟蹤。

沒多久我到了細威的家,哪知打開門就已聞到血腥味,我心知不妙,結果我在客廳中央看到細威的屍體,再在房中找到成浩的屍體。我心中大痛,不禁流下淚來,這數年來我們就像家人般,互相看顧,他們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親人,我心中既痛且怒。我望著廳中的鏡子,突然一拳把鏡打破,我的手被碎片割破流血,可是我的心更痛,一向是我保護他們的,我這幾天若在此,可能他們就不會出事。此時縱然我怒火中燒,但卻不知為何竟有陣陣涼意湧上心頭,摸著成浩冰冷的屍體,我母親死時的境況一一再浮現在腦海,中間又夾雜我和咸美頓等人過往的片段。這些同伴終究如同我母親般捨我而去,剩下我孤身一人,悲傷和孤寂突然充斥我的心頭。

但痛楚令我憤怒稍退,復仇的意念令我冰冷孤寂的心再次燃燒起來。當我稍稍冷靜下來,我唯一慶幸的就是咸美頓和偉特都不在其中。但究竟是誰殺了他們?





是另一匪幫的所為嗎?看來不似,半小時前他們還被我綁著,而細威他們的屍體冰冷,人一般死後體溫會每小時下降攝氏0.83度(或華氏1.5度),他們死去無論如何都不只一小時,雖然匪幫還有其他伙伴,但屋內並不凌亂,不似經歷過劇烈搏鬥,所以看來成浩和細威都死得很快。若不是槍殺,另一伙人的身手看來都不似能數招置人於死地。那麼是誰人殺的呢?

我必須保持冷靜,我細看他們的屍體,確定不是槍殺,我竟發現也有點像我媽媽身上的抓痕,也是幾條斜斜並排的刀痕,我立時就想到莫非也是──人狼!

這時我聽到屋外有警車聲,我想應該是有人報了警,畢竟這裡有濃烈的血腥味,剛剛還有我的驚呼聲和打破玻璃的碎聲。我不能再留,我立刻從後樓梯逃回車中,開車離開。

我想保羅所說的應該是真話,但我忽然想起,有一個人能證實人狼是否真實存在,就是在新聞報導中被人狼襲擊而存活下來的那位傷者,我只要找到這位受傷的目擊者,就能更接近真相。

在駕車途中,我回想起酒吧的報道,我知道我要到哪裡去了。報導中那個遭人狼襲擊的傷者進了巿內唯一的醫院。我連忙趕過去,只要能見到他,我就能知道是否真的有人狼。